替身公主——上曲
时间:2022-05-05 07:21:23

  扔到地上的声音也被风声带走了些,听得不甚清楚。
  但是那人“啊”的一声,呦呦就听出来了。
  像是个十来岁的男子,声音倒是婉转,挺好听的。
  形如厚朴的玉一样。
  太子声音从方才有些慌的声调转为清冷,听上去颇有仪态的声音。
  “是谁。”
  病弱的人咳嗽声不大,应该是掩了口。
  似乎有磕头的声音,“砰砰砰”的。
  带着哭腔:“奴才拜见太子殿下,施公子奴才,什么也未听见,只是太皇太后娘娘说最是喜欢山石上的小花,奴才才在夜里寻找。”
  呦呦一听,就知道,这人必死无疑了。
  都知道是谁了,不管内容听见没听见。
  按照那个施公子的行事作风,死定了。
  太皇太后的奴才。怎的年纪这般轻小?
  病弱的声音起:“太皇太后处的加景?”
  呦呦觉得,这人能看不见的情况下,听声音就你听出来是谁,那可是相当厉害的。
  要么比较熟,要么就是记人厉害。
  随机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缓音,说:“卜绩,带走。”
  那个卜绩应该是暗卫的名姓,没有说话。
  只闻哭声突然戛然而止,消失了。
  病弱的声音再起:“殿下玩玩即可,此人且不能留。”
  太子,此时清冷的声音里掺着一些小惊喜。
  “本宫知晓。幼南,这件事你去办。父皇召我回宫,还有东唐辰王的事情,这几日我可能腾不开手,你去一趟城外。需要多人自行调动。”
  声音听得,呦呦觉得这位太子对这施幼南肯定异常信任。
  能调动太子的兵力,那信任度可见非凡。
  看来,不光要留意太子,还要留意这位施公子了。
  这又是哪一家的公子?
  “殿下回宫了,赶紧去宫宴吧,今日陛下好似对辰王有些不一样。”
  相对寂静了一会,便听见了二人先后离开。
  这下子,应该是没人。
  呦呦推开向笙的手,好好的仰躺在大石上好好呼吸就扣。
  临海的风就是刮脸。
  生疼,寒气重。
  她今日穿的算是厚的,露在外面的手跟脸现在都冷得不行,怕是在多呆一会,都能起一层霜了。
  向笙促手促脚,问:“殿下,我们回去吗?”
  呦呦遥遥头,大口的呼吸了几口。起身,用手支着额头。嘴里说着:“再坐一会,我还有些晕。”
  向笙默然,安安静静的在寒风中陪着她。等再回到宫殿之时,她的帘子已经被撤了。
  六年了,第一次在南息宴会上是正大光明的上席位的,而非在竹帘后面。
  从进殿开始,满殿之人皆侧首望着她。
  引起了大殿一时间的禁语。
  呦呦在众人注视中,不解的缓慢坐下。
  看了看贺嘉佑,回头看了看向笙。
  只见高坐之上的蒋皇后脸色刷白,盯着她的实现格外诡异。
  对面誉王看她也是一愣。国安郡主再是一愣。好似看她都有些发愣。
  呦呦瞟了一眼大殿,然后回头。
  小声问向笙:“我是怎么了吗?头发乱了?”
  向笙遥遥头,指了指自己的脸。
  呦呦用手一边擦,一边看向笙。
  小眼神问:“恩?”
  向笙一脸尴尬。
  结果右手边挪了两遭位置的太子,轻笑出声。
  声音温言敦厚。
  “辰王殿下是脸生的好看,并不是有什么脏东西。”
  呦呦手还没有放下,便从指缝间看到了右手边的太子。
  一脸刚毅的脸,此时线条较为柔弱,看的人暖洋洋的。异常平易近人的感觉,仪态万方,器宇不凡。
  但看这样的太子,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私底下,能让手下人屠戮五家的样子。
  看他,双眼澄明,一点也不像富有心机的人。
  一身白色织金长衫,束着金腰带,上头挂了只龙扣,威严赫赫。
  呦呦拿下手,起身,行了个平礼。
  “太子殿下安。东唐辰王见礼了。”
  那人连忙在呦呦弯下腰时,一手托起她的腕子。
  格外燥热的手覆在她腕子上,隔着衣裳都觉得过于炽热。
  只见他笑言。
  “辰王殿下莫要客气。”
  呦呦抬首,也不见他松手。
  “你这衣裳我看着,倒是眼熟”
  还未松
  呦呦用了两分力道往回拽,纹丝不动。
  钳住的力道倒是不小。
  面上还是依旧和煦的笑着。
  “这件,像是我弟弟,羡轻的衣裳呢。他专程让尚衣局做出来想在汝宁郡主面前显摆的。
  原来父皇把这件给你了,我是说来时为什么见他正出宫,气的不得了了。原来因为这件事”
  嘴里正是畅笑,倒是不见外的与她话语。
  偏生手上的动作不见减轻两分。
  任由她如何拉拽也不松手。
  呦呦此时脸一下子垮下来,目光冰冷冷的望着太子。
  “殿下,轻松手。”
  尽显疏离,距离一直被拉开,二人形如相隔数千里之远。
  太子依依不舍的松开,面上讪笑着。
  “辰王殿下莫要见怪,莫要见怪。本宫第一次见你,觉得甚是熟稔,分外亲切。两国犹如唇齿,一时想着交好的情谊,唐突殿下了。在下金谷酒数,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一下?
24章 约见
  “本宫金谷酒数,可好?”
  遂既,太子弯腰从桌子上一手拿酒壶,一手端着酒杯。
  样子落拓不羁,风流倜傥的模样。
  倒给她看。
  一杯,两杯,三杯,自罚了三杯。
  按道理来说,呦呦应该客套两句话。
  但是呦呦嘴里轻哼了一声:“切。”
  就大刺拉拉地坐下,脸都不甩一个给太子看。
  怕是他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居然有人这样当众不给他脸,下他的面儿。
  太子脸色一灰,坐下的身姿都僵硬了些。
  指尖捏着酒杯,骨节发白。
  呦呦斜睨一眼,无声嗤笑。
  这一眼轻蔑的风情,直接看愣了他。
  真是生气都别带一股子味道。
  他眯着眼睛,好心情一般,指骨松开,自己给自己斟上一杯酒。
  慢悠悠地滑入嗓子里,辛辣过后反甘。
  心里倒是升腾着想些什么,也无心观看歌舞。
  南息的太子殿下,贺秉修。
  母后是先皇太傅太安公之女,蒋皖鱼蒋皇后。
  由于母族势力过于强大,以致贺秉修在贺嘉佑面前总是受训,不带受待见。
  长此以往,他秉性到愈发暴戾起来。
  人前还是老样子,看上去格外的亲厚,仁义,上慈下孝,一个好太子的模样。
  人后便有些凶恶,狠戾,时而爱听人惨叫……
  所以,他想出的杀人法子,都是最折腾人的。
  活生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起来,真算得上是被贺嘉佑一步一步逼上成这样的。
  在呦呦进殿之后的宴会,更加热闹了。
  一会儿有人来举杯庆贺她生辰安康,一会儿有人来庆贺她生辰安康……
  第一次见这么多人为她贺生辰,心里不凉不燥。
  很平静,淡漠的接受祝福。
  直至结束后,她一个人躺在园子里,背后是温玉道,暖烘烘的。
  她还在犯愣。
  这,就是过生辰?
  原来是这样……
  身边是向笙。
  她张口,看着星空。
  语句不带情感,只是疑问。
  “向笙,你在没来宫里之前,过生辰,是这样吗?”
  身边人很久很久才说话。
  鼻息有些发重。
  “是。我爹娘在江湖上有些地位,我的生日都和今日一样热闹。”
  然后,二人又是许久的沉寂。
  呦呦在快睡着之前,顿生顿气道。
  “你很快就会回去见你爹娘了。”
  然后,她睡了过去。
  向笙看着呦呦睡着了,便喊水含,将她抱进屋子里去。
  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也独独发呆。
  很快吗?
  那不就是,很快,见不到她了?
  这个女子怎么说,一点也没女子该有的半分样子。
  不知道床是为什么不好,就不喜欢。
  在树上能睡,墙头能睡,在桌子上趴着能睡,在地上也能睡。
  就是在床上,睡得有时候反而不太老实。
  经常会被惊醒。
  他影响最深的,就是还在东唐,她抱着院子里合欢树下,那一抔黄土的无字碑睡的。
  他不知道哪里面埋的是谁。
  就知道,她经常在土包旁的椅子上坐着。
  一坐,就是坐许久。
  清辰,天刚亮,她便飞快的套了衣服,冲往贺嘉佑的寝宫,禀明了要跟随太子出宫,查看兵部侍郎一案。
  贺嘉佑那是笑眯眯的允了,赐了一块令牌,以后出入自由,小心即可。
  然后跟着王舟,带着旨意,去了太子宫,一起出宫。
  可算是把呦呦开心坏了。
  出宫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大街上吃了街边小摊,连吃了三家。
  笑得合不拢嘴。
  太子坐在车上,看着这一幕幕,帘子都不曾放下来过。
  看着她笑,自己嘴角也不住的裂开,硬是没合拢过。
  看着看着,眼神阴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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