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太子有点穷——牛尾罗宋汤
时间:2022-05-05 08:06:40

  孟岚愣住,呆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自己心里考量的都说给爹爹听:“确实,招婿这一步,也实在不易,能入赘上门的男子,定是没有娘给我相看的那些公子好的,女儿在外行商已经遭了不少闲言碎语,要是再招婿,怕是一生都要成为他人的谈资。女子支撑家业又何其容易,孟家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绝对是产业丰厚的,女儿没得力夫家帮衬,比起男子,更容易葬送祖宗基业。”

  孟老爷神色严肃起来。

  孟岚停下手中动作,转身走到孟老爷面前,眼眸璀璨,握过孟老爷的衣袖祈求道:“女儿自知前路艰难,但若是招婿,以后的路女儿自己能够选择,要是嫁人,女儿就身不由己了。您知道的,我自小便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要是嫁人,您真的能保证女儿还能快乐吗?”

  看着聪慧的女儿,孟老爷怜爱极了,他自然知道孟岚志向高远,想要传承祖业,见她已将招婿利弊剖析的明明白白,由衷地感慨女儿已经长大:“若我儿是个男儿,凭你的才智,振兴家业指日可待,可惜爹娘对你不住,让你投了这女儿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爹娘希望孟家是你的底气,不希望它成为你的负担,你一个女子支撑门楣,又怎能抵得过外部对手和族中小人的虎视眈眈?爹娘此前希望你找个得力的夫家,日后孟家有了困难,多少也能帮衬一二。”

  孟岚这才发现,爹娘原来为她考虑得那般长远。她的快乐与自由,她的特立独行,几乎全都是因为爹娘帮她扛住了风雨,她的能力因是女子而被削弱,在宗教礼法面前,就像在暴雨中撑起了一把漏了的伞。

  “爹!”孟岚再次扑进父亲怀里,边哽咽边说:“小时候您给我请老师,然后又把铺子交给我,是不是特别不容易啊。”

  “也没有特别不容易吧,你把你爹想的那么无能吗?”

  孟老爷擦掉孟岚眼眶中掉下的泪珠,温声道:“开始是有些阻碍,你祖母也一直让从旁支里过继一个男孩儿来继承家业,但你实在太聪明太厉害了,爹娘怎么忍心让外人来拿走你的东西?而且你看现在,爹多省心啊,多少人羡慕爹有个好女儿。”

  孟岚闻言,又有些生气:“您和娘都没和我说过,祖母竟然还有过这种想法,哼,我要三天不理她。”

  “爹娘悄悄试探过你,你老大不乐意,后来就没人再提了。你要是拿准了不理祖母,就得仰着头去看祖母,不能哭花脸去,祖母看见你哭了,是要笑话的。”

  “那是自然。”孟岚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在孟老爷锦袍上蹭干净,又抬头认真道:“您和娘为我考虑这么多,付出这么多,我更要招婿了。”

  孟老爷听她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语气,朗声大笑:“好!不愧是我的女儿!我就说我孟家的香火,怎么可能轻易断了!你娘、你祖母还有族长那里,爹去说!你就好好准备准备,给爹带个好女婿来!”

  孟岚闻言大喜,大声道:“谢谢爹,您放心吧!”她正一蹦三尺高喊桂圆去准备,又想到一件事,于是可怜巴巴地继续问父亲:“爹,女儿要招婿肯定要招最好的,能不能把场面弄大一点啊,花些银子,这样才更有机会找到女儿想要的郎君嘛。”

  孟老爷笑道:“那是自然,我女儿招婿,一定要大操大办!让整个大邺朝的年轻男子都知道,孟家女儿要招婿了!有什么要的,从爹的账上走!”

  “谢谢爹!谢谢爹!”孟岚跳了起来,提着裙子往院子里跑,边跑边喊:“桂圆!爹同意我招婿了!你快去爹账上支一万两黄金!这是本小姐的聘礼!”

  孟老爷听见女儿欢快的声音,笑着的嘴角僵住了,万两黄金?他女儿还真是……大方啊!

  孟岚效率奇高,没过几日,全嵩阳城都知道了,首富孟家的大小姐要招婿!聘礼黄金万两!

  孟家大小姐本就是嵩阳的名人,不提她富庶的身家,单是那动人的美貌就足以让年轻男子趋之若鹜,据说她年少读书时,曾有少年学子登墙爬树,只为一睹她风姿,后来孟家不得不给孟大小姐安排了几个武功上佳的小厮随同。更何况她还有过人的聪慧,年纪轻轻就将孟家的商铺打理的妥妥当当,丝毫不亚于她的孟氏长辈们。

  之前还有人闲谈,这么厉害的女子不知最后会嫁给什么人家,没想到她竟然招婿了!让人惊奇之余不由得感叹,果应如此。

  只是又有哪个世家公子愿意去当赘婿呢?万两黄金最后招来的,怕不是如意郎君,而是钻营小人吧。

  孟岚那边正忙得热火朝天准备招婿事宜,而栾昇这边的气氛却冷得像一团不会融化的冰。

  还是自在峰下的庙观内,跪在堂案下首的清瘦男子满身风尘,刚刚跋涉回来,他面上还有刚刚结痂的细密血痕,明晃晃地昭示着,此人经历了一场血战。

  “信物只有一半?”栾昇把弄着手中残缺的玉镯。

  玉镯浑身浸血,润泽透亮,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可惜沿着中线裂开,只剩下了一半的镯子。

  “属下无能!事先只探知那老贼得了这信物,却不知这信物只有一半!”清瘦男子满是愧疚:“为得这信物,还惊动了老贼,他似乎已经发觉了主子您的存在。”

  栾昇面色平静,看起来不甚在意,他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发觉就发觉吧,要是现在还没发觉,我还真怀疑他脑子不行。”言罢,他施施然从堂案上方的木椅上下来,扶起无须男子:“一半的信物到手已经很好,不用自责。”不过他又疑惑道:“为何只有谢参将你回来了?太傅呢?其他人呢。”

  被称作谢参将的男子面露惭色:“兄弟们以为信物到手便不用愁生计了,就大手大脚了一把,如今没了钱财,正在汴京当脚夫。属下的马匹,还是兄弟们做工得来的钱凑的。太傅仍在户部侍郎家中驻守,打探另一半信物的下落。”

  栾昇一时无语。

  过了片刻,他才说道:“跟着我这些年,让大家受苦了。”

  清瘦男子及庙观内其他侍从闻言一惊,急忙跪下,齐声道:“属下不敢,跟着主子恢复我大邺朝正统,乃臣等的福分。”

  “行了,都起来吧,你们如何做的我都看在眼里。”

  栾昇挨个审视过他在场的人手:“现下这庙观里有二十余人,各位手下又各自有近千人马,每日不要在吃食上节省。莫要老贼未至,我们先把自己饿垮了。”

  众人热血沸腾,一齐道:“殿下!”

  栾昇见他们已经起身,踱步走出门外,扔下一句:“银钱之事莫再担心,我出外些时候,无事别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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