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昇言简意赅:“不放。”
不但不放,他还故意将自己的胳膊收紧了些,确保怀里的娘子能与自己紧紧相贴。
“甚至不用怎么去问,太傅自己便同我说了。”栾昇面上隐约有得色,说完后,低头放轻声音,低声诱哄着孟岚:“既然我告诉你了,你是不是也得让我得些好处?”
不待孟岚说话,栾昇便吻上来怀中人儿的唇角,将她的所有言语都亲到腹中去。
孟岚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看着窗外的天色,她出现了片刻的恍惚:“不是午后吗,怎么又清晨……”话没说完,她想起来了昨日发生了什么,转头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被子里,不再言语。
“霄鸾都那么大了,还这么容易害羞。”
栾昇见她将小脑袋埋进被子里,活像只小鹌鹑,不由得失笑,也跟着钻进了被子里同她玩闹。
要不是自己也有些想,同时怜惜他今日……不对,昨日上朝时言明立储之事,与百官对峙,才不会容忍这无耻之徒这般胡闹。
孟岚暗自腹诽,出声辩解:“我哪里害羞了?快些去上朝,不上朝今日回来就不准用膳。”
她晕晕乎乎地,一点没留意到自己说的话前后颠倒。
栾昇闷笑了两声,寻着她的脸颊香了一下,含笑应道:“好。臣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用了荤食,栾昇精神格外好,连各部尚书轮流哭穷都听得津津有味。
礼部要准备今年的大祀,礼乐宴席无一不用银子。吏部要分别进行“京察”和“外察”,考察官员们是否称职,也需要不少银子。不过在工部和兵部张口索要的银子面前,礼部和吏部不算什么。江南水患过去了三年,按往年的规律来看,次年极有可能再次发生一次小些的水患,工部得将各处水利设施重新修缮一番,以防水患侵扰百姓。
兵部要银子的缘由更是栾昇亲自为他们寻下的:要在西北及各个都护府增加兵力,以精锐之师应敌国挑衅。
刑部倒是没明着提银子的事,只是说刑部大狱中的犯人有些多了,需得尽快问斩一批,不然刑部实在保证不了犯人们的吃喝。
户部确实没要银子,可其他几部都冲着户部追着要银子,户部尚书天天躲着,累得够呛,只能朝栾昇哭诉道:“皇上,国库空虚已久,您又体恤民情,免了三年赋税,臣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啊。”
六部自然是缺银子的,只是平日喊得都没这么厉害,今日却一股脑全来哭穷,那算盘打得,栾昇想假装自己听不见都不行。
不就是吃准了自家娘子如今收入颇丰,富可敌国吗,他们想趁着自己提立霄鸾为储君的机会,好好敲一敲皇后娘娘的竹杠呢。
栾昇沉吟一番,唤来王四海,俯在他耳边这般那般耳语了一番,便让王四海去了,他自己挂着笑继续面对众大臣:“朕知道各位爱卿都有困难,但爱卿们手中都握着祖宗的基业啊,还是尽量克服一下。”
这是能自己能克服的吗?还不待六部尚书再开口,栾昇就转了话头道:“朕还有一事,要同众位爱卿商议。”
又来,昨日那事不够大吗?居然还有一事。大臣们心中一凛,脖子一缩,生怕皇上再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打算来。
不过还好,皇上这次还真是一件不大的小事,他要给嵩阳太守林大人,赐婚了。
林大人青年才俊,仪表堂堂,却一直未曾婚配,先前还有朝中官员想让其成为自家女婿,可见林大人不为所动,便作罢了。
皇上居然留意到了这等小事,足以证明他对林大人是多么的看重啊。
一时间,殿上有未嫁女儿的官员,都目光炯炯地盯着皇上,等着皇上金口玉言,会给林大人与哪家的姑娘赐婚。
栾昇目光转了几转,定在了吏部侍郎汪勤的身上,没记错的话,他家有个天真烂漫的丫头,正好去治一治林元缙。
希望这次,他没有点错鸳鸯谱。
汪勤这次没有抗拒,满脸喜色的接了赐婚旨意,看来也是对林元缙十分满意。
办完此事,栾昇由衷出了口气,他这下是彻彻底底把林元缙打发了,让他再也没有了能到岚儿眼前晃悠的机会,哪怕是在梦里,也不准有这机会了。
他刚赐完婚,王四海急匆匆地进了朝殿,远远朝栾昇点了点头,示意娘娘同意此事了。
栾昇早猜到孟岚会同意,但得了这消息还是愉悦了几分。六部想要的银两,岚儿自然是愿意给的,可却也不能让他们太轻松的拿到这些银两了,不然日后有样学样,岂不是要掏空岚儿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内库?需得好好晾着他们几日。
于是赐婚后,栾昇便退朝了,留下六部尚书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户部尚书溜得最快,他在文臣里算得上栾昇心腹,自然知道如今内库充盈,完全可以拿得出来这些银两,可他手里的外库,因着长久没有田赋,老鼠进来都得饿死,还是不掺和大家这事儿了。
陈太傅的目光在几位尚书身上扫了一遍,终于下定了决心,同身边搀扶着他的人道:“同我去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同栾昇所猜想的不同,陈太傅其实并不在意储君是男是女,毕竟男子也有懦夫,女子也有将帅。
可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就是因为此事,让陈太傅不愿去支持霄鸾成为储君。
“陛下,皇后娘娘。”陈太傅这几年身子佝偻了许多,精神也不大好了。
栾昇和孟岚看见陈太傅衰老的面容就心中一紧,急忙让人看坐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