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劲很大,将她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但林湘珺喜欢这种感觉,真实到不是梦。
过了好久,她才从被窝里闷声道:“阿放,是你让人把哥哥关起来的吗?”
“嗯。”
沈放知道她要问的,只是没想到她忍到此时,眼底的笑意散了些,抱着她的手臂也微微收紧。
可奇怪的是,在沈放以为她会求情或是追究时却没了声音,她的脑袋钻了钻,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沈放低头看了眼,有些不明白这是何意。
“你不生气?”
“阿放,你拿到那个金锁了吗?不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那个金锁如今就收在他的怀中,他不敢打开,原想一会便物归原主,只是进屋后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没时间去安置这个东西。
“阿放,我承认我知道我的病无药可医,又无意中得知你的身世,为了活命才会故意接近你。”
他没吭声,只是搂着她的动作在收紧,人果真是自欺欺人的动物,他想要从她口中听到这些话,又害怕听见。
他的双目飘忽地看向床幔,声音空洞地道:“都过去了。”
沈放很想闭上她的嘴,他已经不在意了,算计也好谋划也罢,只要她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便是以最下作的手段来捆绑着她,他也愿意,但他不想撕开伤口再听一遍。
“你听我说完,我带有目的接近你,想要讨好你,但了解你以后,我觉得自己很可恶,更动过退缩的想法,但我又不舍得。没人像你这样教我写字读书,教我拉弓骑马,我不敢尝试那些有危险的事情,把自己缩在一方小小的屋檐下,直到认识你,我好像可以有另一种活法了。”
“我想你高兴,想你笑,想让别人不再欺负你,而后我才知道这叫喜欢。”
“阿放,喜欢你这件事,做不了假。”
沈放黯淡的目光,因为她的话重新露出了光亮,他掀开被角,看着她那张不知是害羞还是被闷红的脸,蓦地笑了。
不是讥讽不是淡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笑。
两人静静地对视,不用只言片语,就能感觉到周围在升温。
唇瓣轻柔地贴在了一起,没有激烈唯有缠绵。
“哥哥与父亲一心向着陛下,至于太子哥哥是执念太深。”
“朝中的事,你不用担心,你不想要出事的人,一个都不会有事。”
“这些大事我不懂,我也没有让你为了我而妥协的意思,你还是按自己的计划去做便是,只是可以的话,留他们一命。”
沈放在她额头安抚地亲了亲,“睡吧。”
林湘珺低喃了声好,枕着他的手臂沉沉地睡去。
等她平稳的呼吸声响起,沈放才掏出了自己怀中的金锁,迟疑了下还是打开了。
里面塞着张纸条,展开就能看到是她的笔迹,上面写的是:“七娘一切甚安,兄长莫要牵挂。”
沈放紧紧地攥着薄薄的纸条,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
原来,她从未想过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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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礼还住在坤宁宫,她的吃穿用度还与往常一样,可她不能和旁人说话,什么消息也传不出去,说是禁足实则是软禁。
她已经记不清日子,整日浑浑噩噩无一刻心静,为此她穿着素净的衣衫去佛堂诵经抄书,倒是不求自己能得到什么佛主的庇护,只希望减轻罪恶。
若是可以,但求以她的命换沈厉州和周林两家的安泰。
可惜佛主不开眼,无法看见世人的祈愿,她能做的唯有等死。
这般过了不知多少日,她与往常一般早起净面去佛堂诵经,临到午时,竟有人推开了佛堂的大门。
那人拖着沉重的步子跪在了她身畔,周意礼紧闭的双目骤然间睁开,下意识地看了眼身畔的人。
他们母子已有许久未见,他平日很在意自身仪态,可今日看上去却很是憔悴,就连新冒出的胡茬都没打理。
周意礼不敢动,甚至有种恍惚梦境之感,他怎么会来。
直到沈厉州轻轻地喊了声:“母后。”
她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外面皆是眼线,你赶紧走,离这越远越好,我犯了滔天大错,陛下没有要我性命已是难得,你莫要不自量力,快走。”
沈厉州依旧是跪着没动,任由她推搡,等到周意礼泪眼婆娑,他才挤出个笑来。
“母后,儿子早就知道,这一日早晚会来,只是没想过,会将您也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