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当替身的后妈不是好白月光——天下灯火
时间:2022-05-05 09:14:47

 
想到温冬说觉得奇怪的保安,赵立安暂时停下了手中动作,和唐璐一起看向外面的男人。
 
穿着黑色保安服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轻,180左右,体型符合李映川对昨晚那个蒙面人的描述。
 
长相憨厚的青年笑着搓了搓被冻红的手,不慌不忙地顶着两人若有所思的打量走进保安室。
 
“王叔。”他先是喊了声王大爷,而后才不好意思地说,“我早来点您不就能早点回去休息嘛。”
 
王大爷愣了下,压下眼中突然涌现的热意。
 
人老了眼窝子就是浅,不过要是他家那个不知事的混小子对自己有他一半好,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嗐,你这实心眼的孩子,下次记得别来这么早……”虽是责怪话语,但语调却是软的。
 
他看着青年通红的双手,把座椅上的热水袋塞给他,“大早上的冷,拿去暖暖手。”
 
青年接过,笑得灿烂,“诶,谢谢王叔。”
 
光看他和王大爷的相处,这人看上去倒像是个热心肠的好青年。
 
虽然根据温冬的描述,已然猜出这人是谁,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唐璐还是假装不知地问道:“王大爷,这是……”
 
王大爷拍了下脑袋,带着歉意道:“嗐,瞧我,光顾着说话了,两位警官,这是任余,我之前和你们说的另一个保安。”
 
任余似乎是才注意到两人,只是下意识地扫了他们一眼,担忧的目光就落在了王大爷身上,“警官?王叔你出什么事了?”
 
赵立安锐利的鹰眸在任余身上逡巡,突然意识到隐约的违和感是哪来的了。
 
他对突然出现在保安室的他们似乎没有常人该有的好奇,从出现到现在他似乎就只短暂地扫了他们一眼,像是在尽量避免和他们有目光上的交汇。
 
见他担忧的神情,王大爷内心微暖,解释道:“不是我,是我们小区发生了起入室抢劫。”
 
任余眼睛微微瞪大,似乎很是讶异的模样,“怎么会?是昨晚吗?”
 
“这……”他们也没说,王大爷看向唐璐。
 
唐璐在他们的目光下微点了下头,“嗯,既然林保安也在的话,你们可以回忆一下这几天上班时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进出小区吗?”
 
王大爷道:“应该没有,进出的大多都是熟面孔。”
 
任余没立即回答,而是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而后问道:“奇怪的住户算吗?”
 
像是在认真地配合他们办案。
 
赵立安盯着他:“请具体描述一下。”
 
任余的手往热水袋中缩,水声晃晃,慢慢道来:“大概一个星期前吧,有个女住户搬了进来,之前从来都没见过她,她住进来之后也很少下楼,就算下楼也会带着口罩,就她刚来的时候看见过她的脸,还蛮奇怪的一个人。”
 
这说的不就是温冬嘛?他这算是祸水东引?
 
赵立安两人目光交汇了瞬。
 
唐璐装作记下,“……好,我们知道了,昨晚是王大爷值班,方便说一下你昨天下班后的行程吗?”
 
任余凝眉思索,“昨天啊……昨天我就和平日一样,下班之后就走去公交站,坐公交回家了。”
 
“哪个公交站?”
 
任余指了个方向,“就离这最近的一个,出了保安室左转直走,遇到路口右转,再一直往前就能看见了。”
 
“那您昨晚12点之后在哪?”据温冬描述,那人敲门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多。
 
任余表情坦然道:“我睡得比较早,那时我入睡有一段时间了。”
 
“当时您家还有别人吗?”
 
任余摇头,“没有,我家就我一人。”
 
“您家在哪?”
 
“昌晏小区4栋401。”
 
“好。”
 
唐璐目光移到王大爷身上,“那王大爷呢,昨晚您守夜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异样?
 
王大爷讪笑搔了搔头,“……应该没有。”
 
其实方才唐璐询问的时候,王大爷脑海中飞快闪过个模糊的身影,但立刻就被他给否认了。
 
那应该是梦,那么晚人小余早回家了,怎么可能会在小区门口晃荡。他这个老头子还是别乱说话给人小余徒惹麻烦。
 
唐璐见王大爷含糊其辞的模样,还以为他是晚上守夜的时候睡着了,也就没怎么在意。
 
毕竟在他们来的时候,大爷就昏昏欲睡,连他们站在门口了都没看见。
 
取证完后,猴子和宋蔼说是要去探访周围住户,反正坐在屋里也没什么事,温冬也跟着他们去了,同样随行的还有李映川。
 
本来他作为法医是不必跟着去的。
 
小区中有很多栋房子,而一栋房子中的每层就只有两家住户。
 
温冬所住的五楼,抛除温冬本身,就只有对门一家。昨晚那么大的响声,却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情况就非常地诡异。
 
几人走到501,宋蔼指骨规律扣门。
 
等了会儿,没人应。
 
又是规律的三声。
 
就在宋蔼举起手要敲第三个三声之际,有微弱的女声隔门传出,“谁?”
 
宋蔼朗声道:“您好,我们是警察,女士可以先开一下门吗?”
 
门内女人先是沉默了会儿,而后才轻声道:“可以给我看一下你们的警察证吗?”
 
几人对视了眼。女人的戒备心很强。
 
为了降低女人的戒心,宋蔼爽快答应:“当然可以。”
 
说着宋蔼从怀里拿出警察证,打开之后怕她看不清还尽量贴近猫眼。
 
好一会儿,女人似乎是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几人听见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女人小心翼翼地从门缝中探出头来。
 
女人长相清秀,但脸上满是青紫伤痕横亘,尤其是女人脸色苍白,更是显得她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明明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但她无神涣散的双眼中却充斥着令人心惊的麻木。
 
女人感觉到了几人停留在脸上的视线,不自然低头扒了扒披散的发,想要遮住脸上的伤。
 
“女士,您这是……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帮忙吗?”
 
她脸上的青紫再结合她的神态,宋蔼一眼就猜出了她满脸的伤是怎么来的,他眉头不自觉皱起,但声音却是放缓放轻,生怕惊飞敏感的鸟雀一般。
 
听见男人算得上是关心的话语,女人低垂的眸中闪过丝嘲讽。
 
没有人会帮她,也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她缓缓摇头,轻声问道:“几位警官是有什么事吗?”
 
见宋蔼拧着眉还想说些什么,猴子不着痕迹地把他往旁边挤了点,笑着道:“我们有件案子需要您的帮忙,可以去您家坐坐吗?”
 
这小子,还真当自己是刚来警局的小菜鸟呢,满腔热血冲了头了,办案就办案,管人家的家事作什么?
 
堵在门口的女人没动,只是警惕地盯着他们。
 
看出了女人对男性的警惕,温冬从高大的宋蔼身后探出张脸,“或者您来我家也成。”
 
温冬一米六七,在女性中其实不算矮。
 
可她前面站着一米八多的宋蔼,后面又是一米八多的李映川,两人又是成年男性的高大身量,被夹在他们俩之间的温冬显得纤弱又娇小,看起来非常无害,尤其是她脸上还洋溢着让人舒适的笑容。
 
她指了指对面的502,满脸笑容,“我就住您对面。”
 
宋蔼背脊僵直,一动都不敢动。
 
 
招他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近在咫尺,感觉到身后女人离自己似乎很近,生怕自己一动温冬柔软的脸就要贴在他背上了。
 
有清淡的香气钻入鼻腔,宋蔼不知为何耳根又有些发烫了。
 
同样察觉到了两人过于亲近的距离的李映川眉头微皱,后退了步让出位置,轻轻将温冬往他的方向拉了把。
 
拉完之后他没有立即放手,而是扶住她的手肘,给她提供支撑力,除了手碰到了温冬的手肘,其他地方都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绅士到温冬也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但并未躲开。
 
听温冬说她就住在对面,女人先是从上到下快速地打量了她一眼,而后又垂下眼,目光落在她趿着棉拖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脚上。
 
温冬没有错过她眼中转瞬即逝的愧疚,她笑得更柔软无害了。
 
看来她对昨晚的事并不是毫无所觉啊。
 
偏头垂眸的李映川有力手指无意识紧了紧,手肘上的钝痛惹得笑得正欢的温冬都偏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莫名。
 
招你惹你了?掐我作什么?
 
要是李映川能听见她的心声,他会说,招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笑得那么灿烂,可不就是在招他吗?
 
想碰她。
 
想一寸寸抚过她笑靥妍丽的脸,看看是不是会比玫瑰花瓣更加滑嫩柔软,会不会像那些花瓣一样微微一用力,就氤氲出腻人的香气……
 
内心叫嚣着,可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李映川清浅眸子敛得更低,下颚克制紧绷,扶在她手肘处的手也变为了之前不轻不重的力道。
 
他被欲念操纵,蠢蠢欲动的双手似乎被无形的镣铐锁住了。
 
低敛到几乎半阖的眼眸中,倾泻出星星点点的情绪让原本漫不经心的温冬微惊。
 
就如同站在寂然空旷,只剩凛冽寒风的深渊边沿,不经意间探头往下望的那么一眼,就被浓郁到没有尽头的黑暗震撼到屏息。
 
脚下原本足够安全的距离似乎变得岌岌可危,耳边呼啸的风也想着将自己往深渊的方向推。
 
温冬心下微沉,想着大反派好好的这又是在发什么疯。
 
正当她想要细看之际,一直抵着门,呈现防御警惕状态的女人松开了门,侧着身子对他们道:“进来吧。”
 
由于女人是盯着温冬说的这句话,前面的猴子和宋蔼没好意思在她的盯视下推开门走进去,只好尴尬地反头看她。
 
看见正在“深情”对视的两人,猴子眼中的尴尬瞬间变为了戏谑。
 
啧,难怪李法医这次也会跟着过来,原来是为着温冬啊。他早该想到的,要是像之前,李法医才懒得管他们探访取证这种事呢。
 
察觉到众人视线的温冬只好匆忙移开目光,往前轻推了把朝她挤眉弄眼的猴子,示意他们赶紧进去。
 
“你们怎么还堵在门口?人家邀我们进去坐呢,走走走。”
 
猴子本名侯顺,本来就是因为人瘦,还和猴子长得有那么点像,才被取了“猴子”这个绰号,他这么五官乱飞,显得他尤其猥琐。
 
李映川往上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猴子脸上。
 
不知怎么的,猴子在他淡淡甚至还带着些许温和意味的目光下突然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脸就像是被渐渐凝固的水泥扒住了一样僵硬起来,猴子干笑了几声就讪讪地拉着宋蔼反过了头,不敢再调笑温冬。
 
这李法医看起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盯着人看的时候还有点吓人,这让他鸡皮疙瘩起一身的劲儿,和做错了事之后,赵队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瞪着他有得一拼。
 
几人推开门,跟在消瘦的女人身后。
 
穿过走廊,走进屋内可以看见屋子里摆设不多,但胜在干净整洁。
 
女人没理会跟在背后的他们,只是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前走,到客厅的时候她只留下了句,“请在这等一下。”
 
她头都没回地打开房门,从衣柜深处抱出来一个小男孩。
 
男孩小小的脸蛋上也有伤痕,但远没有女人那么严重。
 
窝在她怀中的小男孩用稚嫩细细的嗓音小声问道:“妈妈,没事了吗?”
 
像是危险退去,从母亲口袋中慢慢探出头的小袋鼠。
 
那双黑白分明的圆眸无意间瞥到客厅中的几个陌生人时,如同看到怪兽般,刚放下心来的小男孩被吓得一抖,慌忙把脸缩进了女人的颈窝。
 
大抵猜到儿子为何突然又缩进自己怀中,女人抚了抚他单薄的背,轻柔安抚道:“没事了,他们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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