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当替身的后妈不是好白月光——天下灯火
时间:2022-05-05 09:14:47

她缓声道:“骗了你我无可争辩,但我对你也并非毫无感情。”
 
李映川眸光微动,“你是说……爱我吗?”
 
见李映川有点反应,温冬并没有一脱口就是爱,她认真思索了会儿后道:“我喜欢你。”
 
每吐出一个字,温冬干涩的嗓子就像有刀片在剐蹭,但她依旧将这句话说得很清晰。
 
声音粗噶算不上动听,但字字诚恳。
 
李映川深深凝视着她美丽的脸庞。
 
她骗了他那么多,但或许有一句话她没说错。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说谎。
 
纵使他的目光就没离过她,她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坦然又真挚,看起来那些郑重的话就像是真的一样。
 
但她喜欢他?这怎么可能呢?
 
她还真当他会像以前一样轻信她的话吗?
 
故意说他想听的话,只是想从他手中活下来吧?
 
她一向这么不择手段。
 
握枪的手指尖发白,像是想硬生生将枪捏碎。
 
“温姐姐你还真是残忍啊……”
 
嘶哑却温柔的低喃如同情人在耳畔的厮磨。
 
但接下来“砰”地一声巨响,撕破了李映川配合的假面,也彻底打破了两人间微妙的平衡。
 
一切都像是开了慢镜头。
 
看见男人的指尖微动,温冬迟钝地低头。
 
红色衣裙上洇出朵花,是子弹穿透了她的身体。
 
后知后觉的剧痛让温冬眼前发黑,她往后踉跄了几步,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无处不痛。
 
狗男人……还真开枪啊……
 
 
杀人者自杀
 
 
她第一次表白,就被一枪射中了心脏。
 
真的是心酸又好笑。
 
她这可算是被拒绝后扎扎实实地心碎了,精神物理双层的那种,碎得稀烂。
 
挫败委屈种种复杂的情绪让人鼻尖发酸,但唯独没有怨怼。
 
她只是觉得人还是不要作孽太多,这不,她的报应就找上门了。
 
毕竟她说什么李映川都觉得是谎话全都是她自己一手作出来的。
 
她要是能对自己坦诚点,不一味否认,任由事态发展,他们俩也不至于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算是猜对了一半,再次见面李映川确实会杀了她,只不过是用枪。
 
有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地从捂着胸口的指间涌出,像是摸到了她从破碎身体漏出的,急剧减少的生命力。
 
之前急需的氧气现在于温冬而言无异于毒药,每吸一口都是扯肺牵心的痛。
 
眼前走马灯一样闪过很多画面,虽然身体痛到难以呼吸,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一直按照父母的遗愿,好好活着,现在才发现一个人强撑了这么久,原来她也已经很累了。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没有早点坦诚地面对她对李映川的感情。
 
倒地的温冬看向放下枪的李映川。
 
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大概看得出他正在俯视着她。
 
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望着李映川渐行渐远不曾停顿的背影,温冬的眼皮越来越重,嘴角却勾出了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样就好。
 
别为她难过,她不值得。
 
没了她,要好好活下去,别让那个噩梦成真。
 
还有最后一点……
 
在意识消弭之际,温冬想着。
 
早知道没有机会了,刚刚就应该说爱的。
 
原本想着她对李映川的感情应该还没到爱这种地步的,想着不再对他说谎就说了喜欢。
 
但没想到她最后一句话居然还是骗他了。
 
不是喜欢,是爱啊。
 
她爱他。
 
温冬无力地合上了眼,眼角有泪划过。
 
……
 
装作毫不在意转身离开的李映川没关门,直接坐电梯下楼,脚步越走越快。
 
颤抖的手几乎要握不住沾了血腥变得重如千斤的枪,他将枪别在了身后,漫无目的地在黑暗的海中游荡。
 
脑中空空如也,身体像是失控的破损机器,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往前,仿佛这样就能将什么抛在脑后,消散于闷热的空气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李映川伤痕累累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一个踉跄,他重重摔倒在地,好半晌都没能起来。
 
躺在地上的他双目空洞地喘息着,彻底罢工的身体上传来的尖锐疼痛让李映川想要混沌的脑子突然清晰起来。
 
眼前出现了女人身上洇开的花,血色漫了他的眼。
 
子弹穿过身体肯定很痛吧?
 
李映川蜷缩着,手掐进了草草包扎的小腿上的枪伤中,鲜血涌出。
 
后悔以前救他了吧……
 
他最终还是伤害了他誓死要保护的人。
 
他是团烂泥,而温冬就像是剔透漂亮的玻璃瓶,她救了他,给了他名字,告诉他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为了能被装进玻璃瓶里,他甘愿守着她的规矩,适应她的形状。
 
可到头来才发现让他渴求的漂亮玻璃瓶也不过是海市蜃楼。
 
他想要告别过去,挣脱身上束缚着他的线。
 
现在线是被他斩断了,浑身轻得也像是要飘起来一样,但心却是空荡荡的,像是被剜走了中心,只剩下了个纸糊的空壳,活死人般。
 
天地之大,他却心无落点,身无归处。
 
空中无月无星,像是有人用块黑布盖住了所有的光,浓重夜色如网,不允许任何一头鱼挣出它的束缚。
 
脑中一片空茫的李映川在一片虫鸣中听见了水声。
 
他手臂撑地,试图站起来,但无力的手臂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他重重摔回地面,小石子又在他的下颚添了几道伤口。
 
李映川似无所觉,他定定盯着那片波动着的河。
 
直到感觉力量积蓄得差不多了,他深吸了口气,又动了。
 
这次他拼尽力气,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他踉跄着踏过石子路,步入温热的河水中。
 
河水细微地荡着,摇晃着李映川极度虚浮的脚步。
 
好温暖啊,像是谁抱住了他,想要得到更多。
 
在河水快没过腰间时,李映川停下了脚步,他大口地喘着,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就算不动,连站着也很艰难,眼前不管什么颜色都和夜的黑混在了一起。
 
撑着越坠越重的眼皮,李映川眼前似乎出现了个温柔的笑脸,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拥入怀中,轻柔地拍着他的背,一声又一声地和他说着“别怕,有我在。”
 
可为什么他找不到她了呢……
 
浅棕色眸子是失去光泽的灰暗,脸上是麻木空茫到绝望的表情,就那么艰难地原地静静站了会儿,眺望着远方,谁也不知道他直愣愣地在看些什么。
 
脱力的手艰难地将枪举起,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李映川没有再抵抗往下坠的眼皮,闭眼,手指扣上扳机。
 
寻找光的路似乎长到永远没有尽头般。
 
可他真的累了,再也走不动了。
 
就随便河水将他带向何处吧,起码它会温柔地拥抱他。
 
“砰……”
 
巨响惊飞满林鸟雀,密不透风的黑暗却依旧。
 
 
逐渐恢复意识的温冬第一反应是立刻摸了摸自己的左胸。
 
衣服柔软的布料,既没有湿濡的血迹也没有钻心的痛感。
 
枪伤消失了?
 
温冬连忙低头一看。
 
依旧是她那天穿的红裙,原本被子弹穿过的地方现在完好如初,就像是之前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正当温冬思索着,眼前出现了久违的黑字。
 
「李映川现在有危险,请立刻救下李映川。」
 
温冬眯了眯眼,“法则?”
 
「是吾。」
 
温冬忍住了就要脱口而出满腔的问题,她扫了眼黑压压的周围。
 
“你说李映川……”
 
她目光在不远处写着的“圣心孤儿院”的大门停顿了会儿,声音哑了瞬才继续问道:“有危险?他现在在哪?”
 
「在4楼,院长办公室。」
 
不知道听见哪个词,温冬眼睫又是一颤。
 
“这个孤儿院不是早拆了吗?怎么突然又存在了?”
 
虽是这么问,但温冬还是绕过紧闭的大门,看准一处墙壁,几步助力一跃就攀上了墙头。
 
虽说裙子有点碍手碍脚,但还好翻墙技术没有生疏。
 
「你现在是在小说世界,时间线回到了二十年前。」
 
小说世界竟然也有圣心孤儿院,而且就构造而言看上去和现实世界的一模一样。
 
温冬从墙头滑下,快速朝大楼跑去。
 
二十年前……那现在岂不是她没写的那段剧情?
 
难道她就是在这个时间点救下的李映川吗?
 
温冬边跑着边问法则,“你说李映川现在有危险,是什么样的危险?”
 
也好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李映川因反抗孤儿院院长的猥.亵而被殴打,若不及时制止他可能会死。」
 
听见这话的温冬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差了,怒火直直往头顶窜。
 
脚下生风,像是油门踩到底的车。
 
她质问道:“什么叫可能会死?他不是大反派吗?主要剧情都还没开始他就死了像话吗?”
 
「你会救他。」
 
所以他不会死。
 
祂的言外之意温冬听是听懂了,但始终没搞明白祂这个逻辑。
 
什么叫他一定不会死是因为她会救他?
 
她又不是小说中的人物,将大反派的性命寄托在她身上这也太奇怪了吧?
 
目睹跑得满头大汗的温冬,一直犹豫不决的法则还是给了她选择。
 
「其实现在的你有两种选择。」
 
注意力集中在陷入危险的李映川身上的温冬随口问道:“怎么说?”
 
黑字变换,「一是继续你现在正在走的这条路;二是你可以选择袖手旁观,如果你现在选择不救李映川,你以后就不再会被拉进小说世界了。」
 
「李映川死抑或是活,他和你都将再无牵连。」
 
闻言温冬只是愣了下,但脚步丝毫没有减缓,她问道:“如果李映川死了,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祂竟然会和她说这些,明明按照祂之前的态度,她现在救下李映川应该才是对祂有利的。
 
当然会有。
 
温冬离开小说世界后,包括男女主在内的大多数人都相信了他们所处的世界是虚构的,世界停滞,那时世界之力本该清除角色记忆,重启剧情的。
 
但不知出了什么故障,本该和世界一起陷入沉睡的李映川居然是清醒着的,还穿过了剧情重启时空间不稳定而产生的时空洞,到了温冬所在的世界。
 
祂看见了一切,也听见了她对祂的声声呼唤。
 
但那时的祂被大天道强制召回了,回应不了她。
 
李映川一穿过时空洞,大天道就察觉到了,祂立刻将祂召回询问情况。
 
得知祂为了隐瞒自己的过失而和人类做交易,还导致角色穿越到别的界面,大天道大怒,将祂囚于空间牢狱。
 
李映川自杀后,小说世界彻底崩盘。
 
为了修复世界,大天道纵观全局终于在时间线上找到了一个启点。
 
 
可以带我离开吗?
 
 
将剧情线回溯到二十年前之后,大天道将祂放了出来,命令祂将功补过,修复崩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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