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到底已经是自家门口,慕蒙怎么也不可能翻的出去,这样想着,她上前推开石门。
进了门,地宫中央正站着几个身穿黑色衣衫的魔族人。他们的衣服似是朝服长袖高领,端严肃穆,上面绣着诡异的暗纹。
见到雨打,几个人互相微微点头示意。
慕蒙整个扫了一眼,不觉皱眉:“慕清衡呢?既然把我请来,难道主人不现身吗?”
“你竟知道慕清衡是我魔族之主?看样子,大抵不是刚知道的,想不到竟如此沉得住气啊。小公主,我们主子并不在家,你应当是见不到他的。”大殿中央一位老者哑声赞许,缓缓走过来,浑浊的双眼散着精光打量慕蒙。
看了许久,他偏头对玉妲冷笑:“你本是个聪慧的,怎么格局始终放不开?看人总是着相。这位天族小公主你日日见着,竟不知都见到哪只眼睛里去了。此人哪里有你所传的那般不堪?”
玉妲张了张嘴,似想反驳,最终神色不忿地闭上嘴,一句话也没有说。
慕蒙瞥一眼玉妲,又看了看身前的老者。
听他刚才话中的意思,他们忽然将她带到荒边,并不是慕清衡的主意,而是他这几位属下私自决定的。
原本这一路上她都没问此行目的,是因为慕清衡刚刚从自己手上逃脱,而他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没信,自然觉得此行是慕清衡要给她设下鬼门关。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但……若不是慕清衡要求,那她倒对这几个人的心思好奇起来。
对方看自己,她自然也在估量他的能耐,看了一会儿,慕蒙心中大约有数,“还未请教阁下名讳?”
“雷魁。”老人慢慢说道。
“雷魁大人,怎么不见苍壁?”玉妲眺望一圈,点清人数后,不由得奇怪。
“苍壁叛逃,他与灵微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的宗族妥善安排走,现下大约已经逃到荒边之外了。”
玉妲一惊:“那怎么办?他若是给慕清衡报信,我们岂不……”
雷魁冷笑一声,甩袖道:“报信又如何?索性让慕清衡结念之人已站在我地宫之中,这张王牌掌握在我们手里,等于捏住了慕清衡的软肋,我还巴不得他早些过来。苍壁若是想报信,尽管让他去报!”
正说着,前面的人群中又走来一人,身未到,言先至,语气腔调轻浮至极:“这就是天族的小公主么?如此绝色,真是勾的人心痒难耐。这天族的美人啊,果真与众不同,往这一站映的我地宫都亮堂几分。老子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如此美人。雷老头,不然你们先慢慢谈着,让我和这小美人玩一玩。”
慕蒙神色一凛,垂在袖中的手渐渐捏的极紧:“是你。”
贺兰缺走近,舔了舔嘴唇:“怎么,难不成我的名头都传到了外边,你倒是认识我?”
虽然当时在黑暗中并没有看见他的容貌,但他恶心的气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她被慕清衡囚于那间暗牢里时,便是这个畜牲过来妄图羞辱她,他喷洒在她脖颈间的气息和落在她腰间的手,时至今日都会让她夜中惊梦。
慕蒙心中恨极,指节发出几声脆响,几乎控制不住想要立刻出手。
“别乱来,”雷魁忽然一把抓住贺兰缺,“我们扣押她是为了向慕清衡谈条件的,你若碰了她,她生出任何痛苦之意,慕清衡的肉心必定感同身受。魔族的心爱之人碰不得,到时他满腔愤怒只怕算账还来不及,又如何相信我们的诚意,甘愿做我们的傀儡呢?”
贺兰缺不耐烦地听完,悻悻甩了手:“好吧,老子还要活千年万年,好菜晚吃一会儿,倒是更香。”
他既没有轻举妄动,慕蒙也慢慢松开手。
她初来这里,对一切还不熟悉,能多探听到一点消息也是好的。至少要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分布在何处,力求一网打尽才好。
雷魁率先负手回到大厅中央,贺兰缺和玉妲也随后跟上,他们就在那里议事,一时之间竟没人管慕蒙。
看来自己灵力平平的事情在这些人心中根深蒂固,是真没把她放在眼里。慕蒙抱着双臂,既然这样,那她就光明正大地听。
“诸位,如今诱饵已在,慕清衡用不了多久就必会赶来,有他这个心上人在我们手中,不愁他不尽心尽力为魔族做事。玉魔石日渐强盛,时机难得切不可失。沉舟,清点好所有的魔兵,三日后便由慕清衡打前阵,我们一起攻上天族。”
“早就准备好了,通通在悬林候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我们与慕清衡谈好条件,便可立即发兵。”
“好!等这一天实在等太久了!我们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活在这不见天日的阴沟里,眼看着就要铸成大业,谁知主上竟这般没出息!明明是最为强硬的匪石心,竟然在此时动了情。他自己要跌下深渊,可不能拉着我们一起!”
“不错,既然他做不成主心骨,那就该做一把好用的刀。幸亏玉妲机灵,将这小公主抓来,否则慕清衡若真发疯要跟魔族对着干,确实太过棘手。有她在,不仅能叫慕清衡乖乖束手,也算得上我们一张保命王牌。”
“不过,他真的会如此看重这小丫头?若是他并不在意,我们反倒威胁他触了霉头……”众人雄心壮志之时,忽然有人提出异议。
立刻就得到了所有人七嘴八舌的嗤笑:“你堂堂魔域使,胆小如鼠就算了,还拎不清状况。慕清衡那是一颗匪石心,一旦动了情会是什么后果?千万年多少圣宗都逃不开的魔咒,怎么就偏他例外?想想冰池里住着的那个疯子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动情,只会变成任由对方宰割的奴隶罢了!”
“好了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当务之急应商讨一下将慕蒙藏在何处,必定要小心隐秘,决不能让慕清衡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