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我天天泡实验室能怎么着?”
涂涵珺点点头,又说:“咱俩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这个办法?”
岳秉轻笑一声:“你说呢?”
闻言,涂涵珺呆了呆,反应过来:“对哦,怪我当初没多考虑,跳出来把话说死了。”
见她面露赧色,岳秉拍拍她的头,像是安抚:“我还得谢谢你帮忙。”
绕过一个拐角,涂涵珺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顺势把手放了下来:“行了,瞧不着了,你不是还有事儿吗?我自己回去就成。”
“不差这一会儿,送你去公交站。”
街边的树木染了秋意,树影晃动在掉了漆的站牌上,在附近少年宫上兴趣班的孩子们正排着队等车,小脑袋围在一起翻花绳。涂涵珺走到最后头,开口道:“你走吧。”
岳秉失笑:“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等你上车再说。”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围栏后躲着两个人。
张秀薇抓着王穗穗的手不自觉收紧,眼中迸发出精光:“你看这俩人的状态,跟刚认识没多久似的,肯定有猫腻。”
王穗穗却只注意到过路行人投来狐疑怪异的目光,嘴角抽了抽。
她一出门就后悔了,说到底两人的关系也不深,同情归同情,口头安慰两句就算了,掺和进来做什么?
但来都来了。
她不耐地叹一口气,抱臂站直身体:“待在这儿什么也听不见,要不我过去吧?”
张秀薇一想也行,感动地道:“谢谢学姐。”
我只是不想被人当成小偷抓起来而已,王穗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冲她干巴巴地笑了笑。
说话间来了一辆公交,前头的孩子们陆陆续续上车,周围顿时空旷了许多,涂涵珺向前走了几步,转头问道:“你那边怎么办?”
岳秉:“看看吧,有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成吧。”
王穗穗这时走到两人身边,还装模作样地看了看站牌上的路线,她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岳秉,正好瞧见他嘴边懒洋洋的笑,下意识回头瞥一眼张秀薇。
也不怪她一直惦记。
“你待会儿回学校么?”路的尽头不见车踪影,涂涵珺低头,踢了一脚落叶。
岳秉单手插兜看着,摇头:“去趟研究所,找我师兄。”
涂涵珺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了,闻言感慨道:“纪同志这么忙啊,现在还在加班。”
岳秉撩起眼皮笑:“我也很忙的。”
“没看出来。”涂涵珺故意撇撇嘴,末了又幸灾乐祸地问,“你和他同门,导师是不是经常拿他来鞭策你啊?”
“哟,这都被你知道了?”岳秉抬眉,随后一脸深受其害似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老师把师兄当紧箍咒使,日日念,夜夜念,念的我听见纪亭衍这三个字就自动打起精神,比悬梁刺股都好使。”
涂涵珺被他逗笑:“让你这么贫,活该!”
纪亭衍?王穗穗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偏过头,涂涵珺注意到了,以为是自己说话声音太大打扰了人家,再开口便轻了许多:“人家这么忙你还跑过去打扰,我听窈窈说今天要去看电影的,你可别耽误功夫。”
“瞧你说的,我师兄是重色轻友的人吗?”
涂涵珺从鼻腔里搭了一声,饱含兴味。
岳秉笑起来:“他还真是。”
两人说说笑笑,五分钟后涂涵珺上车走了,没过多久岳秉也坐上另一路公交,王穗穗几乎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躲在围栏后的张秀薇瞪大双眼欸了一声,急忙跑出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子与她擦肩而过。
她纳闷地喘着气,突然瞧见窗户内扔出来一团纸。张秀薇想了想,上前用脚碾开,里头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生命科学研究所。
张秀薇:啊?
……
岳秉提前打过电话,进门时纪亭衍刚好从实验室出来,一身白大褂清清冷冷,鼻梁上的眼镜往下滑,又被手指推了回去。
“边走边说。”
岳秉赶忙跟上。
小王同志今天放假,岳秉熟门熟路地自己端茶倒水,虽然曾拿骆窈来打趣纪亭衍,但他私底下对这个师兄尊敬更多,见他忙碌也不多寒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要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