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陈醋啊,不要米醋。”
“知道啦。”骆窈拢了拢帽子下楼,一会儿身后就跟来脚步声,伴随着岳秉的叫喊。
“欸,等等我。”
外头白茫茫一片,各家门前还堆着家里小孩儿堆出来的雪人,有拿煤球堵鼻孔的,也有把胡萝卜当犄角的,千奇百怪。
幸运的是现在没刮风,但温度依旧很低,呼吸都冒出白气。
“欸,翘翘怎么放假还在忙啊?”岳秉踢开跟前的一根枯树枝,好奇地问。
“您不是比我还关心我姐么?您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呢。”
闻言,岳秉啧了一声:“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记仇。”
骆窈轻笑:“有个案子要忙吧,听我妈说最近都是早出晚归的。”
两人打了醋从小卖部往回走,骆窈整张脸都快缩到围巾里,不由得加快脚步,忽然听见岳秉开口:“那不是翘翘么?身边那小子谁啊?看着脸生。”
骆窈抬头看去,薛翘站在家属院门口,与之说话的男人她也见过,正是先前远远看了一眼的公安同志。
她眉梢抬了抬,想说他俩先走别打扰人家,岳秉却已经抢先开口:“翘翘!”
还不等骆窈拦他,人已经小跑过去,骆窈叹一口气,只能跟上前,听见岳秉自来熟地跟公安同志搭话:“同志,您和我们翘翘是同事么?”
公安同志今天没有穿工作服,一件黑夹克配黑裤子,看起来十分抗冻。他长得偏凶,但笑起来又十分明朗:“不是。”
岳秉还要再问,旁边的薛翘已经简明扼要地介绍道:“我对象,陆长征。”
听到这话,骆窈登时睁大双眼:“姐……”
你动作也忒快了吧!不是说还要了解一阵么?!
这下岳秉来了兴致,哥俩好似的搭上公安同志的肩膀,搂着人往里走:“原来是妹夫啊,大过节的还工作多辛苦,一起上家里吃顿饭吧!”
陆长征开口想推脱,岳秉当即抢白:“欸,别急着拒啊。”
陆长征只得朝薛翘投来求助的目光,薛翘伸手打掉岳秉的胳膊,淡淡道:“我比你大。”
“按月份来我比你大。”岳秉吃痛,识趣地见好就收。
薛翘对陆长征说:“你局里还有事儿么?没事儿的话就一起吃饭吧。”
“事儿倒是没有。”陆长征失笑,“可我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上门有点唐突。”
“不唐突不唐突!”岳秉拉着人就往里走,骆窈凑到薛翘身边小声问。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薛翘拍拍她身上的雪:“两天前。”
“两天前你就把人往家里带?!”
“有什么问题?”薛翘晲她一眼,“我俩开诚布公地聊过,是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
骆窈瘪瘪嘴,不说话了。
……
陆长征的到来对薛家无疑是个巨大的惊喜,如骆窈所料,薛老爷子和薛宏明听了他的当兵经历和现在的工作,态度果然来了个九十度转弯。
骆淑慧高兴之余,还不忘记把骆窈拉到角落:“翘翘可只比你大一岁啊。”
骆窈冲她做了个鬼脸,心中莫名有些不得劲。
“你没和家里说你跟师兄的事儿?”骆窈回了房间,门没关,岳秉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头。
“还不是时候。”骆窈半靠在床上,神情恹恹。
岳秉多精的一个人,立刻就看出了她的想法,走进屋把门带上,拖过一边的椅子坐在那儿问:“怎么着,觉得你俩会散啊?”
想了想,他点头:“也是,我师兄多优秀一人啊,喜欢他的姑娘乌泱乌泱的,保不准哪天看上别人,就把你给甩咯。”
骆窈瞪他:“你这是夸你师兄还是贬你师兄呢?”
“瞧瞧,还挺护短。”岳秉咧开嘴笑,过了会儿又长呼一口气,放缓了声音,“放心吧,我师兄那人,在食堂吃了多少年的土豆丝都没腻,对你肯定专一。”
骆窈嗤笑一声,起身往外走,绕过他时扯了扯自己的椅子:“你才是土豆丝。”
岳秉猝不及防差点儿摔倒,好不容易站稳,插着腰没好气地说:“嘿,我这操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