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窈作恍然状哦一声, 又问:“那阿衍哥呢?”
纪德平本来想说他也去不了, 但话到嘴边又停住, 脸上露出一些愧疚和愁苦,随后转身对儿子说:“阿衍……要不你去一趟, 代替咱家谢谢你薛叔叔。”
都这会儿了,各家各户都开始准备好菜好饭,而他们家只有一地鸡毛,屋里的郑敏还催着要去火车站, 满心都是和小儿子见面的期待,怕是已经忽略了大儿子也是回来过节的。
纪德平用手抹了把脸,长叹一口气,走过去拍拍纪亭衍的肩膀:“去吧,一会儿我和你妈……我和你妈得过一阵才能回来,你在家里要有什么事儿就给爸打电话,爸等会儿把军区的电话留给你。”
纪亭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薛峥和岳游已经收到岳秉的眼神示意,一个推一个拉,将人往外带:“走吧走吧阿衍哥哥。”
岳秉也上前搭过他的肩膀:“走吧师兄,家里饺子都下锅了。”
纪亭衍被迫往前走了一段,然后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微微颔首:“爸你路上小心。”
骆窈莞尔,也跟着道:“纪伯伯你要出门么?那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一行人带着纪亭衍下楼,骆窈的表情瞬间就放了下来,抓住纪亭衍的手冷声道:“怎么弄的?”
他的皮肤本来就白,更何况现在是冬天,手背上的淤青和抓痕格外明显,甚至有些可怖。
岳秉带着两个小的先往三号楼走,任由他们俩脚步磨蹭地在后面说话。纪亭衍捏捏她的手,讨好似的,显然不想多说。
骆窈轻哼一声:“回家!”
……
今天这顿饭人有点多,几个大人并着大孩子们都过去帮忙,骆窈从家里柜子找来了红药水和跌打酒,打算给纪亭衍上药。
周围都是长辈,纪亭衍不自在地说:“我来。”
岳秉突然很用力地咳了一声,开口赶人:“啊呀窈窈你到房间里给师兄上药去,万一踩着我们的模型咋办,好不容易才拼起来的!”
“哥,我们可以去……呜呜呜。”差点拆台的岳游被亲哥无情地捂住嘴,反倒是薛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珠子转呀转,对骆窈说。
“我记得二姐上周买了云南白药和创可贴!”
坐在沙发上和陆长征一起剥蒜的薛翘抬起眼,应了一声:“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你进去拿吧。”
于是骆窈拉着纪亭衍一起进房间,身后还传来大人们惋惜的感叹。
“多好一孩子,岳秉要能有他那么稳重,大年初一我起个大早到庙里上头香还愿。”
“妈!”
“干嘛?!”
“您匀给我一个茄盒,头香我帮您上。”
“去!没开饭呢!”
客厅里热热闹闹,骆窈将门半掩着,搬了椅子让他坐下,去抽屉里翻出来云南白药。
“哪个效果更好?”
纪亭衍第一次进她的房间,没有多看,眼神只落到她身上:“小伤,哪个都行。”
骆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决定先用跌打酒帮他推推淤青。可当她握住那只手,强大的冲击力后知后觉侵袭而上,骆窈秉着一口气,忽然起身说:“那你自己来吧。”
手没松开,是纪亭衍反应很快地拉住她,轻声道:“对不起。”
“跟我道什么歉?”骆窈瞥他一眼,终究还是重新坐回去。
纪亭衍这才放开她,熟练地自己上药:“你因为我生气了,我当然要道歉。”
“包子啊你!”骆窈一边给他递纱布一边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这么这么懂事干嘛!”
男人的动作一顿,眉眼垂落下来,好半晌才说了句:“没必要。”
听到他的语气,骆窈的话全然噎住。
八仙桌坐不下,小辈全被安排到了茶几上吃饭,那边推杯换盏,这头汽水牛奶。
大人们的话题绕来绕去最后都得回归儿女身上,今晚薛翘和陆长征是主角,作为同龄人的骆窈和岳秉却未能幸免。
“长征啊,你多大来着?”
“二十五。”
“这年龄正好,小一些不懂事,再大一些就有代沟了。”
“奶奶你还知道什么叫代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