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是这个老婆婆,一直在教余阎山怎么疼媳妇儿。
江年年笑了笑,脆生生地喊道:“王奶奶好,谢谢您!”
她一边掐着余阎山的胳膊,让他赶紧将她放下来,在长辈面前腻腻歪歪多不好意思啊!
余阎山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就说了,王寡妇年纪很大了,都可以做我奶奶了。”
江年年转过头瞪了他一眼,她没吃过王寡妇的醋好吗?!
“哈哈哈,你们小两口子真恩爱啊!真好!”
江年年尴尬地挠了挠头发:“王奶奶,您别杵在门口了,进来坐坐吧。”
她说着,打算去接王寡妇手中的碗,让人家长辈一直端着东西,多不礼貌啊!
只是呢,没走几步,她就腿软了,身上还带着散架般的疼痛,她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路的姿势极其怪异。
王寡妇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臭小子啊是真能折腾,把媳妇儿都弄成这样了!
乖乖哟,她越想越觉得今天这趟来的值得!
余阎山跟在后面,两步赶上她,将她扶住了:“媳妇儿,你站那别动,让王寡妇走过来,你别看王寡妇年纪大,她身体好着呢!”
“呵呵……”江年年尴尬地笑了笑,“你可不可以有礼貌一点,别一口一个王寡妇,喊奶奶知道吗?再说了,王奶奶送东西给我,你都不去接一下吗?你是个什么晚辈?一点尊卑礼仪都不懂。”
“额……”余阎山点了点头,“错了,我错了,媳妇儿骂得对。”
王寡妇笑得满脸皱纹,哈哈,臭小子找了一个能治住他的人,真好!真好!
“媳妇儿,那你站一下,我去端过来。”
余阎山跑到王寡妇面前,接过她手中的红糖蛋花汤,
“王奶奶,谢谢你。”
王寡妇笑得脸都要抽筋了:“大山啊,你算了吧,你还是喊我王寡妇吧,你对我太有礼貌了我反而还不习惯。”
听到她的话,三人又纷纷笑了起来。
江年年瞅向余阎山,调侃地喊道:“大山哥!”
余阎山扶着王寡妇走进了院子里,将碗递给了江年年,“别这样喊我!一点都不好听!”
他最喜欢的称呼还是老公,可惜媳妇儿不愿意在外面这样喊他,她觉得太张扬了。
退而求其次,他觉得‘阿阎’这个称呼也不是不可以,听上去挺亲昵的。
就是这个‘大山哥’,他坚决不同意,这都啥跟啥啊!太难听了!他一点都不喜欢!
江年年和王寡妇相视一笑,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王奶奶,你可不可以给我讲一讲他小时候的故事,我很好奇。”
“当然可以啊,这么多年的邻居了,这臭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
一提起余阎山小时候,王寡妇就来劲了,讲起来那可是如同滔滔江水一样绵绵不绝啊!
江年年使唤余阎山:“阿阎,搬两把椅子过来,我和奶奶一起聊聊天。”
“不不不,有啥好奇的,我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没啥好知道的。”
提起以往,余阎山的脸上露出了抗拒,
“王寡妇,你别在我媳妇儿面前胡说八道,毁我清白,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见他这般抗拒,江年年心里更好奇了。
“余阎山,你刚刚怎么说的?你说我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的,你个大骗子!让你搬两把椅子出来都不愿意!”
“我错了我错了。”
余阎山叹了一口气,媳妇儿都开始连名带姓地喊他了,他不敢再犟了。
他连忙搬来桌椅,还洗了一些野果子放桌上,给她们两人都盛了粥。
婚前布置的时候,他专门买了个碗,所以家里现在有两个碗了。
害怕王寡妇添油加醋,他也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
王寡妇喝着粥,江年年喝着红糖鸡蛋汤,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好不快乐。
而故事的男主角,就是小时候的余阎山。
“年年啊,我给你讲,这臭小子小时候,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吧,去水沟里抓小螃蟹……”
“好了好了,别说这件事情,换一件。”
王寡妇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余阎山打断了。
“奶奶,别管他,您接着说。”
江年年瞪了余阎山一眼,他便立马噤声了。
“他本来要去清水沟里,结果走错了地方,跑到了臭水沟,这臭小子逞强,想从臭水沟上跨过去,结果那小短腿不行,直接掉进了臭水沟里面,沾了满身的黑泥。”
“哈哈哈哈,真的吗?”
江年年拍着大腿笑了起来,她看了看余阎山,发现他的脸黑了,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
“对啊,你是不知道那黑泥粘在身上有多难洗,他爸给他洗了三遍都没洗干净,差点就想把他丢了。”
余阎山:“……”
“哈哈哈哈,之后呢。”
“好不容易把他洗干净,他爸累得半死,气不过,把他打了一顿。”
“哈哈哈哈,打完就老实了吧。”
“老实个鬼,后来不抓小螃蟹,改成了去树上掏鸟蛋。”
“难道他从树上摔下来了?”
第76章 你结婚了就知道了
“何止是摔下来了,他掉下来的时候把一根很大的树枝连着鸟窝全部带了下来,把人家的屋顶砸了个大窟窿。”
余阎山脸色沉沉:“别说了别说了,给我留点面子吧。”
他怕了,他怕媳妇儿以后嘲笑他。
“哈哈哈哈,然后呢,是不是又被打了一顿?”
“那是当然,不过他爸还是很关心他的,怕他摔坏了脑子,还带他去医院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事后,回来才把他打了一顿。”
“哈哈哈哈,棍棒底下出孝子,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小时候的生活这么精彩。”
江年年的脸色和余阎山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我讲上一天都讲不完,那年他六岁,跟着他爸去山里打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够了够了!”余阎山拍桌站了起来,“王寡妇,别说了,再说我生气了!”
这个事情说来太屈辱了,他想想就难受。
绝对不能让媳妇儿听到!
“哎呀,不说就不说!”王寡妇咂吧咂吧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年年啊,你要是想知道,你就自己问他吧,他不听我这个老婆子的话,但是可听你的话了。”
“嗯嗯。”江年年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他脸色确实太难看,想着还是给他留条底裤算了。
把他逼得太狠了,晚上受折磨的可是自己啊!
王寡妇喝完粥,朝余阎山道谢:“大山啊,这是我第一次吃到你做的东西,还是托了你媳妇儿的福,哈哈哈,希望你们能一直好好的,到时候生几个小娃娃,让我也能看着他们长大。”
“好。”
最多生一个就够了,他不想媳妇儿忍受多次的痛苦。
江年年也对她道谢:“王奶奶,谢谢你的蛋花汤,很好喝!比阿阎煮的更好喝!”
“哈哈哈,是吗?那我下次再给你送过来。”
江年年连忙摇头:“不用了,您弄这些也不容易,我已经很感谢您了。”
“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王寡妇站了起来,看着余阎山,慈祥地笑着,“大山啊大山,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儿是你的福气,你要好好珍惜,不能欺负人家。”
“知道了王寡妇,这还用你说?”余阎山挑了挑眉,“你给我好好的,活久一点,到时候帮我带孩子。”
“嗯啦!”王寡妇点点头,眼中有泪花闪现,“我活到一百岁,看着你的娃娃像你一样娶媳妇儿了再死。”
江年年没说话,不忍心打破他们之间和谐而温馨的氛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王寡妇又换上了笑脸,“走了走了,不打扰你们小年轻了。”
江年年拍了拍余阎山的胳膊:“阿阎,帮我把碗洗了还给王奶奶。”
“好嘞。”
“不用了,我拿回去洗就成。”
余阎山连忙将碗洗了递给她:“哪能这样?吃你的还麻烦你。”
王寡妇笑着接过碗,余阎山将她搀扶着走了出去,在院门口的时候,她挥手让他回去陪媳妇儿。
余阎山也没有和她客套,关了院子门,来到了江年年身边。
“媳妇儿,王寡妇没有亲人,和我一样,我把她当我的奶奶看待。”
“不,你有亲人。”江年年直直地看着他,坚定地说道,“我就是你的亲人。”
“嗯嗯。”余阎山点了点头,“谢谢你。”
“王奶奶真好,希望她能够长命百岁。”
“她会的,她答应过要看我们的孩子结婚。”
“嗯嗯,对了,你还没有吃早饭,这碗粥你喝吧。”江年年将她面前的粥推到余阎山面前,“刚才那碗红糖蛋花汤喝完,我就已经饱了。”
“不行,这碗粥必须喝完,你才喝多少就饱了?”余阎山坚决地看着她,“不喝完我就喂你。”
“好吧。”江年年没辙,只能听他的,“那你呢,剩下的你还够吗?”
刚给王奶奶盛了一碗,不知道锅里剩下的还够不够,她怕他饿着。
“够够够,当然够了。”
余阎山将脏碗拿去冲洗后,去厨房里盛了满满一碗粥出来,
“来,比比看,看谁喝的更快。”
江年年:“……”
小学生行为,不愧有个无时无刻被揍的精彩童年。
……
将江年年送回娘家后,余阎山便去上工了,因为是周末,学校不上课,所以江远帆和他一起去。
余阎山从未如此抗拒去上工,他现在只想和媳妇儿呆在一起,和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江远帆跟在后面,没打算和他并排走,不过余阎山的情绪很低落,步伐缓慢,所以不一会儿两人就并排了。
他想起妹妹午后回家,走路的时候踉跄着差点摔跤,脸色也不太好,像是身体不舒服一样。
犹豫了很久,他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去问问这个妹夫。
“咳咳咳……”
他装作咳嗽的样子,想要吸引余阎山的注意,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咳咳,余阎山!”
“干什么?”余阎山顿了顿,“喊我干嘛?”
“我问你哦,我活蹦乱跳的妹妹,怎么去你那呆了一晚上,回家就像脱了一层皮,看上去很虚弱,她是不是生病了?还是你欺负她了?”
“嗯,我欺负她了。”
“余阎山,你竟然敢欺负年年,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气死我了!”
江远帆抡起了拳头,还没挥起来,又泄气地放下了。
不是不想打,是打不赢啊。
“什么鬼?这不是很正常吗?”余阎山疑惑地看着自家小舅子,男人在床上欺负自家媳妇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什么正常啊!你说,你到底怎么欺负年年了!说出来,我回家了告诉我大哥,和他一起来打你!”
余阎山:“……”
哦,他明白了,小舅子只是一个单纯的大男孩,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他俩眼里的‘欺负’,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
但他也懒得多解释,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问这么多干嘛?你结婚了就知道了!”
他的眼神带着三分炫耀,三分嘲讽,还有四分漫不经心。
江远帆百思不得其解,不对啊,余阎山对年年那么好,怎么会欺负年年呢?那他为啥要承认自己欺负年年呢?
第77章 乡下玩泥巴
余阎山说完就加快了步伐,他懒得再和这个单纯的小舅子解释,没结婚的男人要知道那么多干啥?
“欸,你等等我啊!”
江远帆回过神来,见他已经走远了,连忙追了上去。
新来的知青们已经开始劳作了,虽然是一群没干过活的,但是好歹人多力量大,修大坝的进度加快了不少。
倪笑笑和同宿舍的两个女知青一起挑着泥,两个女知青一路上哀嚎声不停,唯独倪笑笑一声不吭。
陈姓女知青:“笑笑啊,你不觉得很累吗?”
“是有点累。”
这大冬天的,竟然都热出了汗,能不累吗?
王姓女知青:“要不我们休息休息吧,反正没有规定一天要挑多少泥,休息一下也没啥。”
“行。”
说着,倪笑笑就将身上的担子丢在了地上,并利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真他妈不是人干的活!”
陈姓女知青:“……”
王姓女知青:“……”
刚刚任劳任怨的人是她,现在骂得最凶的也是她。
“这破大坝有啥好修的?用河里的淤泥缝缝补补的,一场大雨就塌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傻叉想着修这里的大坝!”
“哎哎哎,笑笑,闭嘴闭嘴,这话可不兴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