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的心也随之一声脆响,裂了个稀烂,完蛋了……
疯批真的疯了。
道歉也没用了。
只能等着挨打了。
她紧紧抿住唇,被烫得生疼的指尖,死死抓住裙子,等着挨鞭子。
果然,见萧君楚攥着鞭子的那只手,紧了紧,仿佛再用力,黑色的软羊皮,就会被挣爆。
她绝望闭上眼。
之后,隔着铁栏,探进来的手,依然是冰凉的皮革,掐得她两腮发涩。
他强迫她扬起脸。
“看着朕!”
苏瓷的脸被捏得好痛,被迫睁开眼,莫名间,竟然觉得萧君楚那双狼眸好像带着笑。
笑?
笑什么?
我现在这么怂,你觉得很好笑?
她后悔跟他这么怂的道歉了。
下次蒸蛋,放点老鼠药,毒死你!
萧君楚微微眯着眼,攥着皮鞭的手,重重砸在头顶牢笼上。
整个人倾身,长长的披风拽地,与她隔着铁栏,气息又薄又凉,咬牙切齿,低声问:“你表面与朕道歉,说着怂话,心里在暗爽什么?”
他这么好大工夫,一直盯着她。
分明地看见,她自打抬头看了他一眼后,脑袋顶上的日晷,金色运势开始飙升。
一格,一格,一格……
明明怂的要死,吓得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碗都拿不住。
怎么就爽成这样?
到底在爽什么?
蒸蛋里下毒了?
还是被烫得舒服了?
还是……,她就好被虐这一套?
苏瓷也不知道。
我……我爽什么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爽了?
可她被迫仰着脸,看到他的脸隐在风帽深处,一袭紧身的黑衣,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撑在牢笼上,攥着骇人的皮鞭,黑暗,迷人,优雅,危险……
又不自觉地在脑海中补了一个大大的“S”。
于是,萧君楚的两只眼睛,这次全都看见,她日晷上的运势,又风骚荡漾地往上涌了两个时辰。
“……”
他顺着苏瓷目光,也去看擎在头顶的手,之后,再看她。
再看鞭子,再看她。
往复来回了几次,好像终于搞明白了。
萧君楚叹为观止,“苏瓷啊,你……,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了……”
苏瓷:???我又怎么了?
他攥着鞭子的修长手指,故意矜贵地张开,转动一下,重新将鞭子握紧。
苏瓷的眼珠儿,就没控制住,偷偷地瞟了过去。
这种自带滤镜的暴虐暗黑系,就算是快要死了,也实在没办法不看一眼。
于是,日晷上的运势,又向上荡漾了一个时辰,眼看就要满了。
这一次,萧君楚是真的确定了。
“呵,没想到……,你竟然……”
他话没说完,忽然停住了。
烧焦味!
苏瓷也同时闻到了。
“啊!我的锅~~~~”
她飞快从他手中挣脱。
身后,小锅被烧干,下面的炭火不知怎么,迸到旁边的地毯上,烧着了!
“快快快!水水水!!!”
苏瓷奔去桌上找茶壶,可是,壶昨晚已经砸了。
她又手忙脚乱去找供着栀子花的羊脂瓶。
那瓶子又大又胖,里面盛着水就很重。
等她歪歪斜斜抱过来,萧君楚已经单手扯断门口的铁索,两步进屋,一鞭子,披风飞扬!
啪地一声炸响。
地毯上刚烧着的那点火,被他一鞭子带着凌厉的罡风,给抽灭了。
苏瓷:……
她抱着大羊脂瓶子,反正都来了,于是,默默上前,怂怂的,将水倒在已经熄灭的地毯上……
萧君楚:……
见过笨的,没见过如此笨的!
到底该骂她什么好?
他人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理由再出去。
于是瞪她,“殿内没水喝,不懂叫人?”
苏瓷:“昨晚都用来砸你了,她们又进不来,我也不想那么麻烦。”
萧君楚:所以,这也能怪到朕的头上?
“阙浮生教你功夫,没教你灭火?”
“没……没教过……”
“怎么刚才没烧死你!”
“因为有陛下救我……”
苏瓷小着声儿,又怂,又软,又弱,说着,还抬起眼帘,小鹿眼偷偷看了他一眼。
萧君楚:……
他拿她没办法?
他目光,无情落在她唇上。
“苏包子……”
“啊?”
苏瓷刚应一声,就见萧君楚戴着黑色软皮手套的修长两手,将黑鞭撸直,之后,从她脑瓜顶上套过,落到小腰间,将人给绑到身前,两人重重撞在一起。
冰凉的皮手套,抚下她的双臂,捉住她的两手,将十根被刚才的小碗烫红的指尖,簇在一处,用一只手掌包住,送到他唇边,替她含了……
冰凉的唇,湿润的舌尖,触及指尖被烫伤的灼热,苏瓷仿佛有一根弦,从指尖贯穿身体,直到脚趾尖,都是一阵酥麻。
他就这么红着一双狼眸,沉沉看着她,抓着她的手,湿漉漉地含吮着她的指尖,不准她挣脱。
第95章 皇上养着姑娘,可不是为了吵架玩
苏瓷疯了。
太欲了……太内什么了,疯批,你这是干什么?
你是知道我怕看,所以想看死我?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的……?
苏瓷不敢与他的眸子对视,连反抗都心不在焉,没有诚意。
日晷上的运势,也如一壶文火慢烹的春茶,开始咕嘟咕嘟冒金色小泡儿。
萧君楚终于看到了他想看的,唇齿离开她指尖时,另一只手,忽然握着鞭子,将她扣近身前,哑着嗓子忽然声低,如骗诱一般。
“这么好,别浪费了……”
说着,倾身吻了下去。
苏瓷的灵魂在抗议,手却情不自禁抓住他的衣领,死死扯住,软软地倚在腰后他的手臂上,任由他牢牢将她圈禁,肆意索取,无情掠夺。
好什么啊?
什么别浪费了?
啊?
你这是干什么?
你刚才把我吓得半死,现在又这样……
我道歉的事,怎么说啊?
到底是用鞭子抽死我,还是用巴掌拍死我,给个痛快啊?
喂,你想亲死我吗?
啊?阿喂……
“这次饶了你,以后,不要再随便惹朕生气。”
萧君楚总算被哄顺毛了,却依然沉着脸,低着头,唇齿含混,在她肉肉的唇.瓣上流连忘返。
“朕一生气,就会有人掉脑袋,你不是不喜欢别人掉脑袋吗?”
苏瓷嘴唇痛,舌头尖儿痛:疯批!
发个脾气就惊天动地,天雷地火,要死要活的。
她这辈子但凡有口气在,都要想办法逃出去,否则早晚死在他的魔掌之下!
提到魔掌,苏瓷又想起他抚在她身后的手,正戴了黑色的皮手套,托着她的腰身……
算了,不能想,不能想。
她也发现,自己可能有点什么不可描述的奇怪倾向。
萧君楚低头看着她,眼看着那日晷上波光又一次荡漾起水花儿,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偷偷地在爽。
于是两手,欲求不满地在她腰后捏了一下,疼得她身子一紧。
“朕去更衣。”
地毯上着了火容易灭,他身上的火烧起来了,却指望不上这个笨蛋。
萧君楚推开她就走。
临行,又发现手套上的血弄脏了苏瓷裙子,便摘掉随手丢在地上。
“裙子脏了。”
提醒完,就匆匆离开。
苏瓷总算大大吐了口气。
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吧。
外面,老远躲着的一大群,见紫宸殿里终于闹完了,呼啦啦涌进来伺候。
蕙兰指挥宫人扫门口的蒸蛋,收拾烧焦的地毯,划拉走苏瓷的地摊儿。
小丸子一溜小跑跟去后面伺候,见皇上直接脱了衣裳进了冷泉里,正担心冻着,结果被萧君楚一声怒吼,给轰了出来。
外面,重华弯腰捡起萧君楚扔掉的皮手套,对脸还红扑扑的苏瓷笑。
“苏姑娘受惊了。狼主嘴上虽狠,但是待自己看重的人,心是软的。您见他如何待琅琊公主便知道了。”
“谢谢重华爷爷。”苏瓷诚心诚意道。
重华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哦,呵呵,乖……”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特别是狼主的便宜!
他见苏瓷还在偷偷看地上那副带血的手套,当是被萧君楚吓得心有余悸,没回过神来,便帮着解释道:
“狼主的叹霜刀,是怒雪川玄铁所铸,因为太过霸道,发力时,冰霜滑手,特别是遇血,就很麻烦。狼主爱干净,每次出刀,都会戴副手套垫着罢了,不想会吓着姑娘了。”
绝对不能让苏姑娘知道,狼主剥人皮的时候,也戴手套。
“哦……”
就可惜手套了,看着皮革挺不错的,苏瓷想。
正好蕙兰来伺候更衣,她就跟着去了里面。
“姑娘当早做准备。”蕙兰一面麻利帮她换了干净衣裙,一面提醒。
她十二岁入宫伺候,算是宫里的老宫人,知道的事情和规矩都多。
“准备什么?”
“陛下日日将姑娘养在紫宸殿,可不是为了陪他吵架玩的。”
苏瓷没吭声。
疯批已经被冻坏了,不能用了,养着她,当然不是吵架玩,是养运势呗。
她随意应付,唇还在又麻又疼。
但是,蕙兰把这件事当成大事来办了。
……
此后的几天,每日,除了检查苏瓷换下的小衣,暗暗观察她大概还有多久来月事,还私下里专门托人请了女医官过来,替她诊脉,看了身体底子,又瞒着苏瓷,偷偷问过大夫,确认了并没有什么暗病。
之后,总算放心一点。
接下来,便是又将殿内的熏香,妆台上的胭脂,但凡含了些许不易受孕的香料的,全部丢掉。
除了这些重要的准备工作外,再每日饮食也专门与小厨房打了招呼,务必专门给苏姑娘准备温养身体的汤品,所有辛辣寒凉一概不要。
最后,也是最最重要的,便是保养,不但要每日精心沐浴,去角质,去毛,修脚,修指甲,还要在身上脸上涂啊涂啊涂啊……,时刻保持身体在最佳状态,随时准备承幸!
苏瓷要崩溃了……
她以前要是懒起来,一天都不洗脸,也那么过了。
现在,被关在紫宸殿,都快要洗脱皮了。
每上完一次厕所,都要被蕙兰拉去洗一次。
“大姐,能不能不要洗了?”
“不行,万一皇上待会儿忽然有兴致呢?”
苏瓷也不能跟一个奴婢说,他们皇帝已经不行了。
只能尽量少喝水。
结果,蕙兰:“姑娘要多饮水,不但皮肤好,唇也润,而且不上火,口气清新!”
苏瓷:……
于是,萧君楚看见苏瓷每天都怪怪的。
但凡见面,她不是刚洗完,就是跑去洗……
第96章 再跑,罚我一胎十宝
萧君楚本就睡眠极少,又刻意不想让苏瓷知道,其实自己每晚都睡在她身侧,以免又闹。
经常入夜就出去遛狼,带着狼群出城上山,晒月亮。
等苏瓷睡沉了才回来,悄悄吸。
早上,她醒了,他已经上朝去了。
白天,两人见得也少。
苏瓷有心躲着萧君楚,不想惹他,免得哪句话说错了,又天雷地火,要打要杀的。
他见她不惦记着逃跑了,便专心忙自己的事。
如今朝中没有几个可用之人,而西边列国越来越不安分,这朝中的事,他就算不眠不休,也处理不完。
所以,这一阵子,除了例行公事吸一吸,俩人相处比较少。
唯独蕙兰忙活了好几天,每天早上认真研究床褥上的碎褶,最后十分困惑。
怎么天天亲,还是睡素的啊?
皇上不是真的不行吧?
她没办法,只好去找重华,“陛下跟苏姑娘,好像没什么进展……”
蕙兰很少跟男人打交道,平日里顶多碰上个太监,现在跟重华说这么尴尬的事,就算是老爷爷,也算是正经男人,就有点脸红。
重华何等心思,一听就明白了。
“呵呵,蕙兰姑姑多虑了,皇上不是性急的人,来日方长。”
他把人应付走了,也有点糟心。
苏姑娘都洗干净等着了,狼主怎么又克制起来了?
虽说毒性一深,可能会祸及子嗣,但是,不妨碍年轻人快乐啊!
大好的青春,节制什么?不要孩子不就完了?
不会真的被那冰桶给冻坏了吧?
……
这天休沐日,重华特意把萧君楚要处理的折子,全都从含光殿搬去了紫宸殿。
苏瓷又一次洗完,见萧君楚在案前忙正经事,就想绕道,结果被重华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