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香要插进正堂中的香炉,供奉言君以保平安。
白娇娇见人群中有一处空档,她刚想上前,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冲过来将她撞得向外一个踉跄,人群瞬间严丝合缝。
白娇娇根本挤不进去,云宛也不愿与人挤在一起,突然,人群中有一男子大喊:“哎,我的香怎么灭了呀,哎哟,怎么还断了!这……这香有问题!”
“哪有什么问题,我看是你不诚心,言君都不要你的香。”说话的人十分不屑,两人爆发口角,骂骂咧咧的满嘴脏话。
人群渐渐的向喊叫的方向靠拢,凑热闹是人的天性,正巧白娇娇面前多了一处空位,她拉着云宛上前,在香炉鼎的最边上并排插下平安香。
逃离人群才算呼吸上新鲜空气。
“看来燕曲国的百姓真的很信奉这位言君。”白娇娇感叹道。
云宛解释道:“不止燕曲国,其实别国也有言君祠,只不过没有燕曲这般出名,你们楼兰人不知道很正常。”
“为何要信奉这位言君呢?像宛姐姐你求得是多子多福,那岂不是拜送子观音更为灵验。”
“娇娇有所不知,言君是千古一帝,他的发家之地便是燕曲,不仅福泽了当时的燕曲百姓,各国也多有受惠,政绩斐然,史记说言君仙逝后金光乍现,竟然从体内升起一颗舍利子。”云宛煞有介事地说道。
“民间便有传言说言君是下凡渡劫的真佛,那是功德圆满飞升了,大家便自发的给他做佛像,建寺庙。”
白娇娇听到这心生疑惑,这里只是个供奉祠,来往的不是沙弥而是道士,与佛可不搭边。
云宛自然知晓她的心思,也不卖关子直说道:“怪就怪在,但凡建筑寺庙、打造佛像必会发生意外,风吹墙倒,佛像碎裂,地基塌陷……多如牛毛的异事更是给言君添上了神秘的色彩。”
“后来有百姓自发的在道馆庙祠等地供奉言君,平安无事不说,家中人长寿健康,好运连连,引来后人争相效仿,往后千年便只建言君祠。”
白娇娇饶有兴趣地听着,古人没手机没电脑,爱信这些仙怪异事也能理解,像墨淮一样飞升的她也亲眼见过,说不定这个言君还是她仙界的同事呢。
“怪不得榕树上的红绸如此多。”
一直不近不远跟着云宛贴身丫鬟碧水机灵地取来两根红绸,榕树前有桌案,上面摆着笔墨纸具,云宛伏身拿起毛笔,一手簪花小楷写得柔美清丽,白娇娇有瞥见‘商封旸’几字,大概是云宛夫君的名讳。
她犹豫半天还是拿起毛笔,用不怎么好看的字迹写下心愿。
“愿言岚早日康复不发病。”
可以说是非常诚心了,就是歪七扭八的毛笔字让她有些羞愧,还听到碧水的嗤笑声了,只好将红绸卷起藏在胸前。
云宛低声斥责又看向白娇娇道:“碧水!娇娇的未婚夫是身体不好吗?我可以请最好的医师给他看看。”
白娇娇回望一眼远处的言岚,见他不在瞧这就低声说道:“他吃坏了东西,脑子不好,不过你放心,没有什么攻击性。”
“看着不像是……”云宛怜爱的眼神飘向言岚。
“间歇性的,平时看不出,只对我发病。”白娇娇摇了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宛姐姐,我们去系红绸吧。”
“好。”
焚香祈福,红绸祈愿,倾注世人多少念想。
言君祠前的祈福树,有默认的一则传言,扔得越高心越诚,被言君看到的机会便越大,一定能心想事成。
云宛拿起桌案上的月石用红绸裹住,用力向上一掷,随着月石脱落,红绸稳稳穿过枝桠挂在树梢,云宛笑得像个孩子,对这个结果甚是满意。
白娇娇盯着顶端的树桠,瞄准后奋力一掷。
可她的劲太小,红绸也未裹紧,才到半空月石已经脱落,白娇娇心态极好,大不了再扔一次呗,她上前想要接住即将掉落的红绸。
忽然,山风袭来。
顶端的枝桠被吹得弯折,满树的祈愿红绸翻飞,白娇娇的红绸也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被风越吹越高,刚好卡在弯折的树枝上,风过无痕,枝桠重新挺立,而她的红绸就飘扬着挂在最上面。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惊奇的一幕,连云宛也诧异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娇娇该是有福之人,你未婚夫的病肯定会好的。”
就这还能说是巧合,可白娇娇跟在云宛身后,经过正堂时忽然瞧见香炉鼎边有三炷香直挺挺的立着,旁边还有刚好烧完的三炷香。
就跟“扔得越高心越诚”一样,百姓连上香也要插到中央,边上的可不就是白娇娇的吗?
怎么烧不尽呢?
她带着不解地走进祠殿,云宛早已虔诚地磕头跪拜,捧着签筒摇签,她静下心认真地跪在蒲团上,心中默默许愿:求言君保佑,让我早日回家,免受挫骨扬灰之痛,可以的话,让言岚仙君正常些,别总犯病,历时一定在老家也给你建座祠庙,一辈子供奉你。
她捧起眼前的签筒,向前摇了三下,一只标着红点点牵应声掉落。
“红点签,一百零一签,诶——什么时候多了一签呀。”兑换签文的庙祝嘟囔道,翻找时还真找出了这一百零一签,虽然心中疑虑还是端着自己的职业素养:“姑娘,这还是支上上签呢,您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