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的马夫询问了车内的人,走到白娇娇跟前行礼:“烦请姑娘派人与我一同将车轮从泥潭中抬出。”
“不麻烦。”
墨淮下车跟着马夫来到车轮前,在丫鬟震惊的目光下,只用了一分力便将车轮抬起。
“壮士好身手。”
“过奖。”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驱向山顶,白娇娇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山河风光,远远地瞧见山顶有香烟缭绕,素色的祠堂中央有颗火红的树高过门墙,宛若仙境。
“师尊,我们是要从云府的人下手探听消息吗?”
言岚也随她看着那座越来越近的祠庙,“云府的魔气之重,足以沾染有真龙气息庇护的皇城,若非魔将在云府,便无从解释。”
白娇娇听得认真,想起刚才那名女子秀丽温婉的模样,绝不可能是魔将这么恐怖的东西。
马车越行越慢,在祠庙前停下。
言岚先她一步下车,伸出一手撩起车帘,另一手手心朝上:“小心。”白娇娇在他的搀扶下稳稳落在地面,可言岚却不曾松手,而是与她十指交扣,俯身给她整理坐乱的裙摆。
白娇娇在来往的人中略显局促,“师尊,别弄了,大家都看着呢。”
“在外就别称呼我‘师尊’了。”
“那我喊你什么?”
“自己想。”
白娇娇挠了挠脑袋,抬眼看见云府的小姐正一脸艳羡地看着她,注意到她的目光后还朝她友好地微笑。
白娇娇也憨笑一声,却见她款步向他们这处走来。
“刚才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云宛在此谢过二位。”云宛落落大方的欠身道谢,白娇娇将她扶住,“不用多礼。”
“你们也是来上香的。”
白娇娇点头:“对,我叫白娇娇,不如我们一起?”
“好呀。”
白娇娇邀功般看了一眼言岚,满目的‘我厉害吧’,言岚扬唇宠溺地笑着,放任她上前和云宛并行。
踏上青石台阶,抬眼便瞧见祠庙的匾额上用烫金的大字写着“言君祠”,落款竟是燕曲国的皇姓,看来这座祠也非同一般,白娇娇自来熟地挎着云宛的臂弯,“宛姐姐,这座祠庙在这么偏僻的山顶,却香火旺盛,是何缘故?”
云宛拿着手绢掩唇轻笑,“一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你非燕曲人士,这言君祠是燕曲的信仰,也是最灵验的,来这的人都有所求,自然香火不断。”
白娇娇跨过门石,入目便是那颗火红的树,树干需五六孩童环抱那么粗,榕树本身是绿枝绿叶,却挂满了红色的祈愿带,远远看去就像是茂密的红枫树。
确是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那宛姐姐求得是什么?”白娇娇没有错过她眼底的一丝忧虑。
云宛搭上白娇娇挽着她的手,“我与你投缘,告诉你也无妨,我与夫君成婚三年无所出,一直是我们夫妻的遗憾,瘟疫之事又让我深感人命的脆弱,更想为我夫君留下一丝血脉。”
白娇娇诧异地扫视云宛,“你已经成亲了!我还以为你是未出阁的小姐呢。”
“娇娇的嘴也太甜了。”云宛成功被她逗笑。
她反握住云宛的手,尴尬地安慰道:“孩子这种事顺其自然为好,越在意反而越不容易成功。”
云宛一扫阴霾,说道:“想不到你看着年纪虽小,想法却如此通透,我应当向你学习才行。”
白娇娇心想,她可是思想正确,积极上进的新时代优秀女青年,当然通透。可面上还要保持着谦虚的模样:“哪里哪里。”
“那你呢?”
“嗯?”白娇娇被问得一脸懵。
“你是来求什么的?”云宛向后一瞥,“那位是你的……”
“他是……”
“未婚夫。”
白娇娇还没编好,言岚两步并作一步,抢答道:“正巧听到,娇娇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今日是来求黄道吉日的。”
撒谎不打草稿!
白娇娇的脸瞬间染上酡红,怎么的,情蛊还有厚脸皮的功效,言岚怎么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呢。
云宛先前便看到言岚在祠庙外肆无忌惮地牵白娇娇的手,心下了然:“娇娇可是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