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扒马甲修炼成仙——满汉全席
时间:2022-05-07 09:10:32

  要前往琅琊秘境,则必须路过金门。
  阮疏戴着长至脚踝的帷帽,怀里搂着缩小了身体,呼呼大睡的黄华。
  牡丹的蛇尾化作双腿后,总是走一截就腰酸腿软,因此,自从入了城,几人的脚程就越来越慢。
  “实在不行了,歇一会儿。”牡丹坐在街角的茶馆,她灌了口茶水,“为什么你们非要走城里,去找那唤谢宇的小子?”
  黄华抖了抖耳朵,心虚地打出了呼噜声。
  他总不能承认,是他贪吃才导致了这一结果吧,鬼知道那谢宇在通灵宝石上做了什么手脚,导致他无论如何都消化不了那东西。
  了悟捻着念珠,端坐着,蝶翼般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显地很安静。
  “几位客官是近日才到金门的吗?”小二手脚麻利地倒上三杯热茶,热络道:“咱们金门可是被誉为花都,这最美的花儿可都在我们金门。”
  看着小二挤眉弄眼地模样,也知道他口中的“花儿“不正经。
  果不其然,小二边擦着桌子边指着西边的方向:“那儿,艳红楼,名字俗是俗,但那的姑娘啊……”小二砸吧着嘴,“是真好看。”
  “小李,新客来了,倒茶!”
  “来喽!”小李谄媚地朝着几人笑了笑,随即朝着新客的方向走去。
  “我对那谢宇没什么兴趣,倒是对这花都的兴趣很大。”牡丹边说边伸长脖子,阮疏看着那张秾丽的脸上露出了对美色的垂涎,不免有些汗颜。
  她现在算是信了蛇性本……嗯。
  “还是先去找那谢宇吧。”阮疏的猫儿眼弯成一双满月,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了悟:“恩公,你说呢?”
  虽然她也挺想让这和尚进烟花地,但现在想看谢宇和了悟是否能同时出现的探究欲,显然占了上风。
  “小僧不知,但凭姑娘安排。”了悟的眼睫颤了颤。
  阮疏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牡丹的眼神才算收了回来,她抖了抖那双蛇尾化作的腿,认命道:“走吧。”
  金门谢府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指路的人都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他们。
  稍稍询问过几人后,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
  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两头威严的石狮守在两侧。
  阮疏的手握上门上的金环,叩响了门。
  不一会儿,一个尖嘴猴腮的管家拉开大门探出头来。
  “你们是谁?”管家的声音纤细,几乎不像是男人,他的眼底布满乌青,细看双眼还泛着血丝。
  迎着管家打量的眼光,阮疏取出玉牌:“这是谢家少爷谢宇给我们的信物,他让我们在八月初十来找他。”
  然而甫一提到“谢宇”的名字,管家的瞳孔都在瞬间放大了,似乎是因为极度的震惊:“谢宇少爷?你们是什么时候和他约定好的?”
  “大约在七日前。”阮疏心下不安,但还是如实告知了管家,管家的脸色苍白,随即他以一种近乎敌视的眼神盯着帷帽下的阮疏:“你是不是艳红楼的人?”
  “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问?”牡丹将阮疏护在身后,但管家仍旧一脸的狐疑。
  阮疏指了指旁边宛如隐形的了悟,戏谑道:“就算不相信我们,也要相信我的恩公啊,和恩公在一起,我们可能是那烟花女子吗?”
  “这我哪能知道,话本子里,和尚不还经常被妖女所惑吗?”
  阮疏汗颜,辩解道:“我们有谢宇少爷的玉牌,如果我们是烟花女子,那谢宇少爷还会给我们他的玉牌并等着我们上门吗?”
  管家思忖了片刻,再度打量了他们好几眼,才拉开了大门,让几人进府。
  谢家很宽敞,府内的路弯弯绕绕,走得牡丹双腿发抖,整个人更是不停地颤动。
  “少爷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我就不带路了。”管家的双眼闪烁不定。
  阮疏蹙眉,她抚摸着怀中的黄华,梳理着这一路得到的信息,这谢府着实古怪,这么大一个府邸,偏生除了管家,一个仆人都没有遇到。
  管家的状态,就跟惊弓之鸟一般……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股诡异。
  阮疏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门,门缝甫一打开,就有数只蝴蝶飞了出来。
  蝶翼上的花纹如枯黄的树叶,这些蝴蝶暴露在室外,片刻后跌落在地,不再动弹。
  “什么味道?”牡丹后退一步,捂住鼻子。
  自门缝中涌出浓稠的恶臭,是那种尸体腐朽的味道,但其中又夹杂了浓烈的花香,更是令人作呕。
  了悟拨弄着念珠的手稍稍一顿,想着“人命”二字,他匆忙闯入。
  阮疏也走了进去,牡丹皱了皱鼻子,干呕了一下,也跟着过去。
  室内的摆设倒是富丽堂皇,而那气味的源头,则在床铺上,了悟攥紧了手中的念珠,掀开了床上的被子。
  无数蝴蝶的蛹挂在一幅皮囊身上,那皮囊被整个剥下,完整的如同是人造的一般。
  “这是谢宇?那管家为什么不敢进来?这人死了也不去埋他?”
  牡丹玩着衣角,漫不经心地开口,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黄华抽了抽鼻子,从阮疏怀中跳出,片刻后,管家一脸冷汗地跪在三人面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黄华跳上桌子,悠闲地摆着尾巴,他不过是追上去,说了几句话,就把这管家吓成这样子,猜就是心里有鬼。
  “少爷在七日前就已经闭关了十余天,等到我们按照吩咐,在八月初九的时候来提醒他的时候,少爷……少爷就只剩下皮囊了。”管家抖若筛糠,显然是经历了长久的精神折磨。
  “那你们不收尸、不报官,就这么让死人的皮在这里敞着?”牡丹微眯起眼,他倒不大懂,这些人类不是挺讲究的吗?
  “姑娘啊!这哪是我们不愿意,我们只要去收尸,那蝴蝶的蛹就直接往我们身上扑,也不知道蝴蝶哪来的口器,隔着蛹都能吸血,去收尸的婢女、官爷都死了,现在谁也不敢靠近。”管家哭丧着一张脸,“现如今,老爷小姐们都搬离金门,投靠本家去了,徒留我们守着这宅子。”
  阮疏闻言,将蚂蚁放在那蛹上,只见原本毫无动静的蛹竟然直接破开,生出了类似蜘蛛的口器,眨眼间,蚂蚁就被吞噬,而那蛹也渐渐破开,生出蝴蝶朝着院外飞去。
  “这蛹怎么繁殖的?如果蛹吞食尸体化成蝴蝶,那蝴蝶都飞走了,哪来那么多附在皮上?”阮疏隔着帷帽,看不太清,她又问:“还有,你为什么在一开始就要怀疑我们是艳红楼的人?”
  而且还那么警惕,简直就是虚心的过分。
  “这……少爷爱逛那地方,我瞧着姑娘戴着帷帽,神神秘秘的,另一个姑娘又那么貌美,我还以为是……”管家支支吾吾的,大家族的腌臜事,拿到明面上说,总是不好的。
  黄华听得迷迷糊糊,谢宇死了,对他而言,还算是好事,然而还没等他庆幸,一阵灼热便从他的腹中传来。
  “嗷——”黄华一声嚎叫,“谢宇没死,我肚子里的通灵宝石还在……”
  牡丹的柳叶眉倒竖:“菊花儿,你脑子没事吧,通灵宝石也敢瞎吃!”
  “我那不是饿死了吗!”黄华顶撞着牡丹,一只猫绕着桌子焦急的走动着:“那这死的是谁啊!”
  阮疏好整以暇地走到了悟身后,了悟的肩膀宽阔,和体型中等的“谢宇”截然不同。
  “恩公,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微微上挑的语气,颇有些少女特有的活泼和娇俏。
  了悟的后背紧了紧,他捻着手中的念珠:“这邪物大致是潮血蝶,只在潮湿阴暗的地方生存繁殖,喜食血肉,但数量并不多,因为它们大多会被光吸引,然后死亡。”
  语毕,佛光从他的手中迸射出,那些蛹霎时间活跃起来,片刻后,都化为蝴蝶,跌落在地上。
  “至于你们口中的谢宇……小僧并不清楚。”
  大概是了悟太过清朗正直,阮疏竟稍微对此表示信任。
  “感谢圣僧!感谢圣僧!”管家跪倒在地,就差摇尾乞怜了,他朝着几人道:“这艳红楼近几日似也多了这种蝴蝶,但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如若恩公们愿意去的话,说不定也能救救那里的姑娘。”
  阮疏抱着黄华,牡丹和了悟缀在她的身后。
  “我们去艳红楼吧。”阮疏侧过头,朝着了悟微笑道:“相信恩公也想救救这些姑娘。”
  “这……会犯戒的啊。”了悟心里默念着罪过。
  阮疏的双眸泛着水光,她挑起帷帽,表情透露着悲悯:“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了悟被击中了弱点,他迟疑着,叹道:“只能如此了……”
  牡丹捏着自己的下巴,假意从宽大的衣袖种寻找什么,须臾,她运用法诀,遮遮挡挡地从袖中取出一顶假发。
  “喏,这是我用脱下来的头发做得,戴上这玩意儿,秃驴你应该就能混进去了。”
  阮疏震惊地看着那顶乌黑油亮的假发。
  好家伙,这得脱发多严重才能集齐这么多头发丝做假发……
  了悟戴着假发,倒真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了,只是灰旧的僧袍有些煞风景。
  牡丹使了个障眼法,给了悟换了身灰色的袍子,饶是阮疏在剧场几乎看遍了当红男星,也不得不说。
  这个和尚有点绝。
 
 
第6章 戏精在人间
  了悟目如点漆,山根饱满,鼻梁挺拔,而牡丹的发质极好,油滑的秀发如上好的丝绸。
  果然是人靠衣装啊,连和尚都能成为个俊美无俦的贵公子。
  但贵公子在烟花地,可是受欢迎得紧。
  “不过我们也需要乔装打扮一番吧?”牡丹笑着摸了把自己的脸,“我们和这秃驴一起进烟花地,那不是砸场子吗?”
  黄华连白眼都懒得翻,牡丹跟在主人身边不知多久,自恋的毛病是学了个十成十。
  “我们跟着恩公进去,就说是他的妻妾……嗯,不懂讨他欢心,所以才来这地方,学习。”阮疏不顾了悟突然僵硬的躯体,径直挽起他的手臂,了悟的耳根通红,他甚至能感觉到手肘处的柔软触感。
  匆忙抽出手臂,了悟轻咳一声,朝着前方走去。
  阮疏一只手抱着黄华,气定神闲地快步上前和了悟并肩行走,牡丹望着两人的背影,嘀咕道:“这样看着倒是还算般配……”
  话音刚落,牡丹脸色一黑。
  她怎么能因为秃驴戴了假发就改变看法呢!她要坚定起来!
  只手握拳,牡丹也快速跟了上去。
  天色微曛,花街柳巷都渐渐热闹起来。
  欢声笑语从歌舞坊中传出,身姿窈窕的女子穿着暴露,她们的眼神像钩子,拽着街上游魂的男人跌入温柔乡。
  了悟站在此地,只觉得如芒在背,这些姑娘完全不知道矜持为何物,而到了艳红楼门口,这情况就更严重了。
  阮疏甚至觉得,如果不是她强硬地挽着了悟的手,此时他早就被这如恶狼般的女人给吃干抹尽了。
  艳红抿着茶水,她站在二楼,俯瞰着一楼的情形,当目光落在了悟身上的时候,她愣了愣:“这……他怎么在这里?”
  阮疏对视线很敏感,她抬头,只见长相艳丽的女人惊讶地望着他们。
  自从洗筋伐髓后,阮疏的五感就敏锐了不少,此时,她甚至能看到女人的眼角细小的纹路。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用来形容这个老鸨再合适不过。
  “不知几位来艳红楼作甚。”艳红缓缓下楼,“我这艳红楼可不欢迎姑娘,当然,想进我艳红楼的除外。”
  阮疏戴着帷帽,艳红只觉得看不清她的脸,但端看这身段,倒也不比身旁那姑娘差,牡丹的妖娆,让艳红多看了几眼。
  “我们到此是想问近几日,有没有遇到和那谢府相似的事?”了悟面颊通红,此时早已不想在此久留,只想早日救人,功成身退。
  艳红的脸色顿时一沉:“没有。”她那原本脉脉的眼顿时锐利起来,“要听奇闻轶事到那边边角角的茶馆去听!”
  “放他们进来。”醇厚的嗓音在艳红的识海里响起。
  “可主人,他们是来找……”艳红在脑海里的语气有些急切,但男声却轻笑一声,“艳红,你是不是忘了,大发慈悲心,可不是你该做得事情。”
  “还有,我不喜欢别人忤逆我。”
  艳红一凛,她迟疑了片刻,敛下她的所有情绪。
  他的主人,□□、强大、一意孤行,但对他承认的下属,却也给予了足够的尊敬,他救起了陷入泥淖中的自己,而她,必须忠诚。
  “下属逾矩了。”艳红在脑海里回应,再抬起眸子的时候,又是圆滑世故的模样。
  “想办法将那个戴帷帽的小姑娘和那东西带到我的房间,猫和蛇想办法给引开。”男人的声音带着些期待,“嗯……让我看看那个小家伙够不够格。”
  那声“小家伙”带着些狎昵,艳红不禁有些诧异,她从未听过主人以这种语气去喊一个人。
  阮疏察觉到艳红的面部肌肉不停地在紧张和松弛之间转换,内心又不免担忧。
  这“谢宇”如果是死在谢怀瑜的手中,那这潮血蝶也就必然与那谢怀瑜有关系,但这线索如今也就到了这艳红楼,如是这条线索断了,那可就得不偿失。
  “相公,我们不说这些了,今日来,我们可是有正经事的。”阮疏面上浮出绯红,似是感到不好意思,“妾身和姐妹常伴相公左右,但相公与我们总有些不亲近,今日来,是想向艳红楼的姑娘学习学习男女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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