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可怕了。
可怕到……他甚至有些怀疑娶王妡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
他放弃一个那么美好的女子,而娶一个可怕的怪物,究竟是对,是错?
“殿下,小的话已经带到,我家姑娘说了,人杀不杀在你,坐北朝南的那张椅子坐不坐也随你,总归殿下若有个万一,我家姑娘是女眷,怎么样都不会被亏待的。小的告退。”小邓行了个礼后退到门边转身推门,丝毫不在乎后头又传来的摔东西的声音,腰杆挺得笔直,不卑不亢。
谷滦殷勤的把小邓送出东宫,小邓爬上马一夹马腹让马跑飞快。
噫,太子殿下的脸色好恐怖,活像要吃人,快走快走,得去压压惊,不然睡觉铁定做噩梦。
“殿下。”伍熊走进殿内,看着满地狼藉,很为萧珉心疼。
“是你啊。”萧珉摆摆手,“让人把地上收拾了吧。”
伍熊便吩咐了宫人进来收拾,很快承德殿就收拾干净,并换上了新的各式样摆件。
等宫人们收拾好退下,伍熊蹲在萧珉脚下,问道:“殿下是在为王大姑娘烦心吗?”
萧珉坐在罗汉床上,斜斜靠着凭几,说:“阿熊,你给孤说说,孤娶王妡是不是……娶错了?”
“殿下何出此言?”伍熊问。
萧珉呵一声讽道:“孤可是看走眼了,王妡根本就不是孤以为的是个好骗的,甚至孤都被她给骗了。你以为她是个高傲的狸奴,实际上一张嘴全是锋利的狼牙。她,就是一个阴险的、恶毒的母狼!”
“殿下何必这样想。”伍熊道:“当初咱们商定了王大姑娘,本就是冲着计相和临猗王氏的。计相掌管国朝财权,临猗王氏几百年的世家大族,人才辈出,门生故吏遍天下。您的太子妃只需要是计相的嫡长孙女、临猗王氏的嫡长女,她的性情品貌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萧珉摇摇头:“话虽如此,可……”
伍熊劝道:“殿下,奴倒是觉得,王大姑娘是这样厉害的性子才是好事哩。”
“此话怎讲?”萧珉皱眉问。
“殿下,宫里皇后娘娘的处境不好您是知道的,贵妃且不提,就连新进的美人都嚣张跋扈敢踩皇后娘娘的脸面,”伍熊看了一眼萧珉指节发白的手,“皇后娘娘万般隐忍都是为了殿下您呀。”
“孤知道。”萧珉一字一蹦。
伍熊继续道:“您的正妻,太子妃,将来是要跟着皇后娘娘一道应酬宫里的宫妃的,倘若是个性格软的,别说护住娘娘,自己被人欺负得抬不起头来还不是丢了殿下您的脸面。所以奴才说,王大姑娘是这样的性子才是好的。以王大姑娘母家的势力,再加上王大姑娘本身的强势,娘娘将来的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萧珉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你说得对。”
伍熊脸上就多了一丝放松地笑意,又道:“殿下,奴说句僭越的话。吴姑娘自然是好的,可她并不适合做您的太子妃。殿下,如今咱们是四面楚歌,咱们要先活下去呀。”
萧珉紧捏凭几的手送了开来,点点头:“阿熊你说得对。多亏你提醒了孤。”
“殿下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即使奴不提醒殿下也用不着多少时间就能想明白,只是奴不想看殿下颓废,才多此一举。”伍熊笑着说:“待将来,殿下御极天下,想要什么样儿的美人没有,就是吴姑娘……也是要得的。”
萧珉彻底放松了下来:“你说得对。琴儿最是善解人意,她明白孤如今的身不由己,她也说过会一直等着孤,等孤给她一个风光的婚礼。待将来……孤定不负她。”
伍熊连连点头,问:“那王大姑娘说的那件事……?”
萧珉脸上的笑容收了六分,说:“你着人去办吧,做干净点儿。”
“是。”伍熊领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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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日军指挥使金柄这半月多来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夜里睡不着,白日无精神,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一惊一乍,人急速消瘦,气色也差得很。
这日,金柄的正头娘子牛氏从娘家省亲回来,进门就是虎着脸,问了仆役郎主在哪儿,得知在外书房就立刻气势汹汹杀过去。
作为启安城里有名的悍妇,牛氏生得是高挑健美,一把子力气打虎是不可能的,打个猫猫狗狗半点儿不成问题,打夫君就更不成问题了。
她一脚踹开外书房的门,一声吼:“金柄,你这个作死的东西,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金柄本来颓废地躺在榻上,被这么一声吼,差点儿没吓得摔下去。
他不爽道:“你个凶婆娘,好端端又发什么疯,我跟你说清楚什么啊说!我烦着呢,你最好别惹我,不然别怪我打你。”
“你还想打我?”牛氏气炸,撸起袖子,抄起门边放着的一个大花瓶,大步走进去,“老娘今天就先打死你,省得你一天天不安分,还尽给我丢人。”
金柄一看牛氏举着花瓶要跟自己拼命的样子,急了:“你你你、你干什么!你不是回娘家省亲了吗?!怎么,你娘家那几个姐妹不省心,总爱笑话你,你受了气就回来拿我撒气不成!”
“我受气?我受气是因为谁啊?还不是因为你!”牛氏吼:“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居然胆大包天去跟太子和三皇子抢一个花魁娘子,你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