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卷子,从头到尾,字迹清晰,条理逻辑分明,选择,简答,再到大题,几乎没有任何的问题,这个满分所有的老师给的都是心甘情愿,包括我。”
历史老师的眼中不无骄傲,“而就在上一次,她的历史还只有六十分,刚刚及格,全班垫底。”
“所以同学们啊,有时候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失败之后,没有站起来,不敢去面对他人直白的嘲笑……”
历史老师举着程从衍的卷子,开始了她冗长又富有激情的演讲。
班上不少同学开始打瞌睡,这一打就是一节课过去。
下堂自习,课间的时候,有人抱了一摞物理卷子回来。
或许是受上堂课历史老师的摧残太深,这回,有人特意在一堆物理卷子里,找到了程从衍的卷子,并且大声地念了出来——
“程渺渺,物理五十六分!”
程从衍并不在乎这种同学之间幼稚的小把戏,而是在听到结果的时候,默默在本子上写下自己这回的分数。
沈逸看不不过去,去帮她把试卷抢了回来。
“这些人太过分了,你不强硬起来,以后他们会变本加厉。”
“多谢你了。”程从衍笑笑,接过卷子翻了翻错题。
“你真的不理他们吗?就任凭他们那么故意嘲笑你吗?”沈逸还在替她鸣不平。
“我没有不理他们,但是目前能回击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明明白白的分数,不是吗?”
程从衍慢慢浏览完错题,问了个很重要的问题:“沈逸,你有请过家教吗?”
“家教?”沈逸点头,“请过啊。初三刚开学的时候,我物理成绩还不是很理想,后来我爸就给我请了家教,硬是把我从月考平均六七十分拉到了每次都能有八十五上下,中考的时候更是一鸣惊人,直接考到了九十一,不然,你可能就不会在明城附中见到我了。”
沈逸想到程从衍的情况,问:“你现在也想请个家教?”
“嗯,我数学和物理还有化学的基础都有些差,最近才刚刚把一些必备的知识学完,后面的一些问题,我可能需要有个人辅导。”
沈逸了解:“那的确需要个家教,或者你报个补习班?”
“报班?”
“报班比家教要便宜些,毕竟家教是一对一,人家上门辅导,可能上一次课就得好几百,报班的话就跟我们现在上课一样,是大课,一个学期下来也就几千。”
沈逸尽可能详细地给她解释了二者的区别,程从衍大致明了,当晚在教室等贺舒怀的时候,特地列了个单子,分析二者的差异和抉择。
虽然她现在是代替了程渺渺,在管程温荣和江春彩叫爸爸妈妈,但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能为他们少添点麻烦就少添点麻烦,所以沈逸跟她说补习班便宜的时候,她内心其实已经将天平倾斜向了那边。
“在想什么呢?”贺舒怀上来找她,正巧看到她在比较二者差别。
“补习班和家教?”贺舒怀自觉拿过她的字条,看完后还给她。
“在考虑钱的问题?”
“嗯。”
程从衍从前是侯府独子,从小到大都没为钱发过愁,现在到这个世界,每花一笔钱都得考虑仔细,其实还是挺不习惯的。
但这也有好处,她现在已经养成了记账的好习惯,每晚睡前,都会把今天花出去的钱的用处写清楚,约束自己。
可现在在他面前的,是最不需要约束钱财自由的贺舒怀,贺大少爷。
“其实比较来比较去,还是觉得家教比较好吧?”贺大少爷说。
“嗯。”程从衍指了指补习班,“但是这个便宜。”
“程渺渺,看着我。”贺舒怀单手支着脑袋,学她上回的语气,“或许你知道,你祁远骞同学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程从衍当然不知道,“做什么的?”
“咱们每天坐的公交车,上面贴的广告,学了吗辅导机构,就是他们家的。”
“学了吗?”
“别看名字俗,但是大俗即大雅。”贺舒怀说,“他那辅导机构多的是补习班和家教,你都可以随便选,你祁弟弟什么人,也不会收你钱。”
“但是不好吧。”程从衍想了想,“我跟他非亲非故的,还是亲兄弟明算账的好。”
“也行,不过叫他给你打个折还是可以的。”
贺舒怀替她拎着书包下楼,跟她一路踩着月光回家。
***
“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