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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的永宁已近酷暑,宸宫太液池刚开了今夏第一池的新荷,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如今正阳宫修缮尚未完成,早已有宫人将精挑细选出来的夏荷,送进了陛下为皇子时久居的含章殿,陛下本就不常招幸宫妃,如今连紫仪殿都懒得进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位若清水芙蓉,天然雕饰的落云仙人,眼下这位贵人可是盛宠。
送新荷的宫娥也是进宫数年的老人了,她们都从未听过见过哪位主子这般,便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觉得新奇道:“听说那位落云仙人上林夜宴中为救陛下深受重伤,便是如此才能获得陛下垂爱,生生压了贵妃娘娘一头吗?”
“那位仙人本就是国色天香,昳丽无双,得宠不过是迟早的事~”
前面那个宫娥问:“可是她毕竟是出家人啊……”
出家人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陛下的,更何况是天底下的美人~自然是想纳哪个纳哪个,想幸哪个便幸哪个。
“今日咱们竟然能瞧见那位可堪国色的落云仙人,听说她长得比贵妃娘娘还要美,是真正的‘六宫粉黛无颜色’……”
她们之所以送新荷,便是陛下为了讨那位仙人欢心,为了瞧个热闹,其中不凡使了银子的,只因他们都说那位仙人人美心善,出手最是大方。
前些时日为了给这位仙人挑选新的宫人,不少人使手腕,在宫中可是大张旗鼓,费劲波折,但只挑些貌美的手嫩的,只为宫人见了心情尚能好些。
走着走着,不知谁的话锋一转:“你们可知道京中如今可出了一桩怪事?这是我在崇安门当差的兄弟告诉我的,说是京中最近不少官宦小姐被人掳走,不知所踪,都已经七八起了!”
☆、第二十九章 美人灯
“对对对,听说官府已经找到了一些尸首,她们是被人生生剥’皮……有传闻说是伽摩教偷偷入了京,他们是惯喜欢人’皮拿做美人灯的……”
这话说的人突然不寒而栗,眨眼间含章殿便到了,陛下现如今同落云仙人一起搬进了含章殿的正殿,同起同卧,除了阮显这位大总管,至今还不曾有第四人进去过,神秘至极,引起无限揣测和遐想。
至于受伤的落云仙人,都是由陛下亲自照料的。
含章殿的正殿确然没有那般神乎其神,满是军机要事,治国圣典,或是遍地金银,珠翠成山,相反殿内极其空旷,地面上用青石铺就雕刻出的巨幅“海晏河清图”跃然眼前,那是整个大渝的江山堪舆图,天下山川,河流脉络一目了然,尽收眼底。
而此刻两个彼此纠缠的身体,正在天穹苍苍之下,大渝江山之上,尽享朝夕之欢。
不知何故本应在月圆之夜发作的蛊毒,竟然提前到了月初,加上上林夜宴锋利的虎爪,将她光洁秀美的后背抓出数道血痕,至今难以痊愈,毒蛊发作更是雪上加霜。
幸得子蛊可以稍稍平息躁动的蛊虫,不然这次她不是生生疼死,就是蛊虫发作煮沸周身血肉,将她活活给烧死。
“不怕,不怕……朕在这里!”他温柔细语,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安抚着她。
更重要的是灼痛感,从她的骨子里和丹田里冲破禁制,身下冰凉的青石并不能使她缓解,反而欲速则不达,四肢百骸都在焚烧,而他冰凉的身躯,却成了此刻唯一能降温的依仗。
相较之前,他这次认真又耐心,一点点观察着她的变化,殿内越发明媚的阳光,透光朱窗照进来,两人斑驳的碎影,由长即短,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只顾着她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独自仙姿羞半吐,冰瓷露白借微红,无处不美无不爱怜。
“你出去……”
谢宵却将她压了下去,“朕不动,乖!” 头一次见他这样小心翼翼。
“阿妩,阿妩!”他念着她的小字,徜徉在大渝的江山堪舆图上。
这场和风沐雨,不惹人烦扰,却是无穷无尽。
脑海中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他的贪婪、痴恨、渴望……爱恨嗔痴,他的灵魂,他的一切,都在此时一并尽数给了她,不管她要与不要!
……
他久久不能平复,仍旧紧紧抱着她。
成碧累及,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疼,刚才还是碰到了,看起来重生为人,恢复感觉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慵懒的瘫软在谢宵身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不曾有,乌黑浓密若绸缎的发丝在他指间打圈圈,除了彼此之间互相利用的欢爱,她有些不适应与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就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他又将她捞了回来,患得患失,声音低低的:“阿妩,不要和朕闹了好不好?”
那日上林夜宴,她为救谢宵伤了后背,温泽妙手回春,医术精湛,有时连陈鹤九陈老都自愧不如。
寻常妇人肌理有损,自能焕肤修复,恢复如初,但成碧现如今还是活死人,强制夺舍而生,现如今全凭着谢宵的龙血支撑,要修补她的皮肤只能是以皮换皮。
后宫之中多得是伺候人的婢女,谢宵也曾吩咐阮显细细遴选,但谁的肌肤都比不过她的肤若凝脂,莹润似玉,皆稍逊一筹,略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