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常念身子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指着江恕一脸震惊,“这不是本公主那忙得要死的夫君吗?快过来,抱我!”
江恕:“……”
他走到她跟前,二话没说,抱起人就大步出去。
常嘉和时越也结账出来了。
已经晚十二点。
一个多小时前何淑和常远之就已经轮番发消息来问什么时候回家,常嘉见常念喝了酒,索性答了今晚就近住在她市区的公寓,明天再回去。
何淑和常远之对常嘉深信不疑。
但江恕抱常念出来,常念就赖着他死活不肯跟常嘉回去了,嘴里还不断喊着“要夫君抱抱。”
常嘉拿她没办法。江恕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江恕的为人常嘉自然信,可这心里总归不得劲啊!
偏偏常念一无所觉,反倒热心地拉起常嘉的手,放到时越手上,十分老沉地嘱咐:“时将军,你要照顾好朝华阿姐,咱们回西北,守卫边塞安宁,不掺和京城的尔虞我诈。”
“什么将军?”时越稀奇又茫然,“朝华又是谁啊?”
常嘉一把子甩开他,只字不提前世,好好送常念上车离开。
然后才看向时越,说:“阿念喝醉了说胡话你也信?”
时越可不这么认为:“有道是酒后吐真言啊。”
这话,常嘉很难不认同,但当着时越的面,她不以为然:“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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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恕带常念回到家。一路上常念都在重复念叨那一句:“one,two!one-two-three go!”
她还要给江恕摇个花手。
江恕没功夫看。
他笨拙地给她煮解酒汤喂下,又捡起踢飞到地上的鞋子和棒球帽放好,最后给她擦了擦脸蛋和手,折腾一两个小时,耳边总算清净了。
其他的,等明早李嫂过来再处理吧。
江恕疲惫地去洗澡,临睡去不放心地回卧室看看常念,却惊讶发现对方在小声抽泣。
江恕立刻开了灯,小心扶常念起来,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心疼问:“怎么哭了?”
常念把脸埋在他颈窝,委屈说:“不舒服……这裤子硬梆梆的,硌到我了。”
江恕的目光不由得看下去,看到那条紧束的小皮带,和牛仔裤,可视线仿佛又被那纤细得好似一掐就会断的腰肢勾住。
那么细,那么弱。
江恕很快起身,匆匆移开的视线有些逃的意味,说:“等等,我给你找睡衣。”
可他找来睡衣,又顿了顿,问常念:“能自己换吗?”
常念慢吞吞地去解皮带,可是解不开……只好再抬眸求助江恕。她醉意未醒,望着人的眸子带着迷离,如初出丛林的小鹿般,无助又茫然。
江恕坐下来,骨节分明的指微动,小心翼翼触上去,好在很快给她解开,然后自觉应该出去,但怕她一个人又出什么乱子,便只是转过身,用平常的语气说:“你先换,换好叫我。”
常念很困惑,边拽下裤子边嘟囔:“你可是我夫君诶,不用避嫌。”
江恕垂着眼眸,任由陌生的情绪翻涌,没说话。他过了会才问:“好了吗?”
“嗯。”常念把那条牛仔裤丢出去,“不好穿,下回我再不穿了。”
江恕任劳任怨捡起来,叠好准备放到洗衣筐等李嫂来洗,可是转身那瞬,倏的一怔。
常念嫌弃地把外衫给脱了,大片雪白的肌肤晃人眼,她又从小吊带里扯了粉粉的内衣丢出来,往床上一躺,终于舒服了,眼睛一闭,秒入睡。
江恕迟疑片刻,终究是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衣服上残着的余温,让他掌心阵阵发烫,像是握住了什么不该握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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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一醉,常念上午醒来头疼得很,洗完澡就倒头躺下,连李嫂做的糕点也没胃口吃。
这一整日江恕出奇的安静,吩咐李嫂好好照顾人就去了公司。
昨晚的大部分事情常念都不记得,她清醒后满脑子都是江恕要板着脸教训她了,没曾想他什么也不说,心里反倒有些怪怪的,忐忑得很。
但是到了晚上,常念就知道原因了。
江恕带她来到深庭三楼的一个地方,一比一复刻昨夜场景。江恕说:“不是喜欢去酒吧蹦迪吗?”
常念惊呆了,愣愣看向他,欲言又止。
但江恕仿佛一眼看出她的心思,说:“嫌一个人蹦没意思?”
江恕给主管打电话,很快有深庭的员工上来,冷清的场地瞬间有人气了。
灯光落下,音乐响起,DJ打碟师就位,一侧有员工运送大箱红色白色的小纸片,和各色的酒进来。
江恕看向常念,漆黑的眼里看不出喜怒,只淡淡说:“来,蹦吧。”
常念:“……”
丧心病狂!!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啦,本章发红包吧,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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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深情告白的江总[V]
江恕见常念久久未语,抬手示意音响灯光暂停,声音微冷:“怎么不说话了?昨晚不是还要举起双手拍一拍吗?”
常念不高兴地瞪他一眼,今晚为了面子也要豁出去了,当时便凶巴巴道:“蹦就蹦,谁怕谁啊?!”
她直接在沙发坐下,小手一挥,豪迈吩咐:“音响和灯光全都给我搞起来!还有你们,愣着干嘛呢?江总买单公费蹦迪都不乐意啊?”
江恕:“……?”
还真敢?
她还真敢玩?
主管看到他们江总越发冷沉的脸色,背脊发寒,不过看着未来太子妃,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吩咐大家各就各位,开始就开始!
氛围一到位,场子瞬间燃起。
起初员工们还拘束放不开手脚,不过慢慢的就跟着音乐嗨起来了。
常小姐说得对啊,这可是上班时间公费蹦迪!八百年难遇的好事情!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服务员陆续端来果盘和饮料酒品,摆满方形茶几,然后贴心地立在沙发两侧,随时等候吩咐。
常念靠在沙发背上,在音乐和环境的烘托下很快就不气了。她悠哉悠哉的,一会儿便指着果盘里的苹果道:“那个,端过来。”
“是。”服务员不仅给她端过来,还在削好皮切成块的苹果上插好小叉子,送到嘴边。
常念只需张张口,朱唇轻启,苹果的香甜汁水瞬间溢满口腔。
周到细致的服务员立马送上另一块,并且抽出纸巾备用。
这倒是有些像朝阳公主在琼安殿的模样了。
常念很满意,吃了几块水果才将目光放在一排排酒上。
江恕仍旧立在原地,肃容冷面在紫色灯光的衬托下泛着风雪欲来的压迫感和气势。
可惜,常念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她正纠结喝哪一款酒呢!选不出,不如每样都尝一口好啦!
“先开那个紫色的吧。”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抽出那瓶珍藏的葡萄酒,开瓶醒酒。
此时江恕终于黑着脸走过来,一字一句,声音沉得能滴水:“常念!”
“昂?干嘛呀?”常念仰头看他,神色无辜,“看在你这么用心布置的份上,本公主当然要赏光了,要是你有工作忙就赶快去吧,不用特意留下来的哦。”
江恕一顿,竟没话来答。
好,真是好极了。
论起气人的本事,常念最厉害!
片刻后,江恕在常念身边坐下来,刚好服务员醒好酒呈上,他顺手接过酒杯,递过来,换了种平缓的语气,看着常念说:“不忙,我陪你,好好玩。”
常念轻哼一声,不甘示弱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啧。”江恕微微皱眉,索性拿了酒瓶亲自给她倒酒,不经意问:“以前常喝酒?”
常念闷声抿了口,枕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绚幻的灯光发呆,也不答话。
江恕跟着一默。
过了会,他才听到常念嗡声说:“我身子不好,以前在宫里,母妃看的紧,从来不给喝酒。后来与你成亲去了西北,偶然会喝一点,但喝多了会生病,折腾得整个侯府不安宁,看你彻夜彻夜地心焦不眠,往后不管逢着什么高兴日子,我都不敢喝了。”
不过穿越后,好像她喝一点也没事,至少今日只是正常的头疼,现在也好了。
江恕却已经默然拿走桌上的酒杯,不动声色地换了葡萄汁。
常念瞥他一眼,忽然坐直身子,“不要拿走,你喝!”
江恕转眸看过来:“你确定?”
“当然。”常念起身伸长手拿来被放到边角的酒瓶,倒了满杯。
江恕笑了笑,慢悠悠接过来,饮尽满杯,倒立杯子给她看。
“噫。”常念换了种酒。
江恕喝完,神色不变,仿佛喝水一般。
如此几杯下来,常念就奇怪了,拉他出去,在明亮的灯光下捏住他脸颊细细的看,嘟囔道:“怎么脸不红,也不醉的呀?”
江恕漆黑的眼眸望向她,宽大的掌心也覆上来,抿唇未语。
常念忽觉手背发烫,急忙抽出来,退后两步,胡乱说了道:“你酒量可真好。”
江恕放下手,慢慢握住她攥成小拳头的手,指腹碰到那枚戒指,轻柔摩挲着,问:“下次不许自己跑去酒吧了,好吗?”
常念知道他说的是昨晚,她低头没吭声。
江恕轻微的叹息在夜里淌开,耐心却一改往常的多。常念不说话,便他说:“在我身边你自是可以这般随心放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在外头的地盘,尤其是酒吧,鱼龙混杂,难辨善恶,万一你喝醉后出什么事,我怎么办?”
“……可有阿姐陪着我。”常念终于开口,“而且昨晚也没怎么样嘛。”
江恕没了脾气:“好好,但你们毕竟是女生,下回想去酒吧玩的话,提前和我说一声,或者来深庭怎么样?三楼这里改造后只会对你开放。”
常念点了点头,又不禁小声嘀咕:“眼下你能直接弄个酒吧,那下回我要想住故宫呢?”
江恕微微皱眉,思忖着道:“也不是不可以。”
常念以为江恕哄她开心才这么说,自然没当真。她还记得哥哥说过故宫是属于国家什么部的,反正个人不能买。作归作,娇气归娇气,可类似要星星要月亮这种不现实的事她不会当真。
话说回来。
常念握住江恕的大掌,轻轻晃了晃,不气不恼,语气里只有满满的夸赞:“不过你这个地方我喜欢,都是自己人,很不错!夫君辛苦了!”
闻言,江恕心里仿若有汪春水化开,瞬间软了。
瞧瞧,她开心就万事都好,还计较那么多干嘛?
“走吧,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江恕拉着常念乘坐电梯下楼。
不过到了楼下,常念忽然说:“我今晚陪你回家吧。”
江恕困惑皱眉。
常念低声:“今早听李嫂说,我走后你就总失眠,每晚要吃很多药。”
“没有的事。”江恕淡然一笑,“都是工作上的事比较棘手。”管理那偌大的集团,桩桩件件,都耗神。
“哦。”常念脸颊发烫,忍不住在心里懊恼起来。
这怎么显得她很自以为是啊!!
常念不说话了,乖乖上了车子就看手机打发时间,直到司机把车子开进华庭的停车场,司机下车离开了。
常念回神,讶异看向江恕。
江恕眼眸含笑,夜里格外温柔,像换了个人似的,缓缓说:“我失眠,因为很想你。那六年怎么找也找不到,梦里来不及抓住你的手,便又醒了。我挚爱的夫人啊,偏偏求而不得,没有工作的每个夜晚,分秒都煎熬。”
常念有些愣住,感觉像做梦,磕磕巴巴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想起来了?我,你想起我来了?”
江恕笑笑,没有说话,只倾身过来,吻住她,灼热的气息里,缠绕深沉的酒气。
不知吻了多久,常念感觉她要喘不上气来,肩头忽然一沉。
是江恕靠上来,他发烫的脸颊贴在她颈窝,素日凌厉冷漠的脸庞也显出几分不设防的脆弱。
常念这才懵懵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喝多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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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蹦迪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们约好两日后出发去横店旅游。
在此之前,江恕取消了每周的固定心理诊疗。
威廉医生很不赞同,因为这位病人的情况总是时好时坏,前段时间失眠和头疼症状分明见好,可不到两周又严重。
江恕说:“我计划把不必要的诊疗时间花在陪女朋友上。”
威廉医生只好问:“你们的恋情发展得还顺利吗?”
“不算顺利。”江恕很中肯地回答,但嘴角不自觉带了笑,“她经常会让我处于生气、无奈、甚至烦躁的复杂情绪里,但她又能轻而易举地消除这些情绪,比如说说话,拉拉手。和她在一起,我会有一种期待未来的幸福感。对了,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影视城游玩。”
这倒是让威廉医生很意外,因为此前的江先生,是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旅游这种事情上的。或许时间和一个特别的人才是治愈顽疾的良药。
威廉医生也不再坚持他的意见了。
当然,江恕要抽出完完全全的空闲时间去旅游,哪怕只是国内三日游,也不太可能。他只是相对的减少了大部分工作。
出发的那日,天气不是很好,航班因此延误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