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只眼睛都睁开了,额头鬓角还有细汗,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执着,让谢跖有些不敢直视。
在露台,他说了那样的话,还怎么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喊温茹妻主?
半天得不到回应,温茹气得磨牙,又等了一会儿,谢跖还是不开口,温茹手一松,将手上还拉着的谢跖的衣摆一扔。
谢跖看着被扔开的衣摆,目光先落在皱巴巴的衣摆上,又落到温茹的手上,眼睛微微睁大。
温茹扔开他了?
明明是他先不理人,结果温茹才对他稍稍少了点好声好气,委屈的心情瞬间不讲理地冒出来了。
他抬眼,不自觉控诉一样去看温茹。
却见温茹双手一摊,在草地上躺平,眼睛看着天,胸口高低起伏了一会儿,开口道:“好得很,你不认我是你妻主,行,那我就不是方纤星。家庭医生是方纤星的,我不看,不治了,瘸了就瘸了。我要是瘸了,我就把方纤星的公司卖了,花她的钱,睡她的夫郎,打她的孩子,我一个外人,这么做总没错吧!”
“为什么要打宝宝?”谢跖先是一懵,下意识地问道。
温茹斜了斜目光,看了他一眼,语气幽怨:“反正不是我的。”
谢跖嘴唇瞬间抿紧,盯着温茹看了一会儿,目光又移到她脚上,偷偷往她脚边挪了挪,伸手又不敢去碰:“你脚哪里受伤了?很严重吗?不争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我是你什么人?你管我哪里受伤了,多管闲事。”温茹堵着一口气。
今天如果不是她以前练武的记忆还在,谢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什么结局,敢想吗?
谢跖为什么这么犟!
她是他妻主的事,需要纠结吗?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谢跖本来就是她的,以前、现在、将来都是。
明明是他自己跟着她的,从宓代到现在,他自愿跟着她的。结果,他自己失忆了不说,还为了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跟她闹别扭。
她脾气再好,也是会生气的。
谢跖今天必须把她哄好,不然她过不去了。
温茹一句“多管闲事”让谢跖的心一颤,眼眶瞬间就红了,手足无措地坐在温茹身边,红着眼看着温茹,紧紧咬着唇,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半天没有动静,温茹转了转眸子,看向谢跖。
谢跖眼眶红着,含着厚厚一层水雾,看着她,唇瓣被他咬得发白。
他右手一直抱着凸起的肚子,估计是跳下露台把他吓到了,他一点儿也不敢放开保护肚子的手。
就会装可怜。
温茹收回视线,抬眼看了看天空,黑黢黢地遮盖着厚厚的云,月亮星星一个都看不见,要不是花园里她装了驱蚊灯,这里指定又暗又招虫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网的蚊子,别客气,现在就去一口一口地咬谢跖白白的脸和脖子,咬谢跖凸起的孕肚,看他还有没有功夫委屈、可怜?
温茹想完,叹了口气,稍稍动了动脚腕。咬完了还不是要她心疼,她还是起来,让人进屋去吧,虫子倒是其次,主要是晚上的风,凉得很。
不为他多想一点好意思当人/妻主吗?
她这么自觉地做妻主,结果对方还不认!她才委屈呢。
温茹气鼓鼓地将手心按在地上,微微施力,打算起来了。
谢跖分明看到温茹转头看他了,结果她只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地瞥开了视线,气鼓鼓地睁着眼睛看着别处。
瞬间,从来没有过的巨大的恐慌涌了上来,他迷茫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再这样下去,他可能要失去她了,连忙松开抱着肚子的手,身子前倾,双手拉住温茹的胳膊,一边哭一边叫她:“妻主,我错了……妻主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会乖,再也不跟你闹脾气了。”
温茹手心一松,重新稳稳地躺好,转头看向谢跖:“肯叫妻主了?”
“嗯。”谢跖连忙点头,眼角淌着泪,鼻子哭得染红,看着更可怜了。
“你妻主是谁?”温茹想伸手帮他擦眼泪,但想了想自己的脏手,还是算了。
谢跖一愣,下意识地:“方……”
温茹:“嗯?”
可是就是方纤星啊。
谢跖咬着唇看着温茹,最后哽咽着说:“是你,你是谁,我妻主就是谁。”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温茹,他不知道如果温茹还不满意的话,他该怎么办?
“我就是方纤星,你的妻主是方纤星,也是温茹,记住了吗?”温茹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
在大宓的时候,她改回自己名字,阿舟一开始也是一直叫她锦衣来着,因为他从小认定的就是叫温锦衣的她,一时很难改,谢跖估计还是一样的习惯。
她才不跟一个名字计较呢,左右他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