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从不追妻火葬场(穿书)——山青花欲烧
时间:2022-05-09 07:39:46

“你是赵孺人?  休要在此大吼大叫,担心——”
丫鬟的话还没有说完,门便打开了。
这是赵清姿第一次见到燕王。真不愧是男主角,长得就是好看,是她搜刮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的好看。
好看就好看,就是看着很凶……
她从未见过有人可以生得艳如桃李,气质却比数九寒风更凛冽。
他穿一袭黑色袍服,袍服上用金线绣着盘龙,透露出皇室的威严。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身姿如翠柏般挺拔。
“你就是赵清姿?”语气中带有上位者的居高临下,她听着很不舒服。
“回殿下的话,妾就是赵清姿”。她很厌恶“妾”这个自称,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说的是何要事?”语气中全然是狐疑与不以为意。
“燕王殿下,我说的要事,事关殿下隐私,不方便让旁人知道,可否进入阁内说话。”
“你是在戏弄本王,还是故弄玄虚?”
还没有等赵清姿反应过来,她只觉得自己脖子上一紧,燕王的手已经扣住了她的咽喉。
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像文质彬彬的儒士的手,但她知道这是刽子手的手。
果然是性格暴戾,赵清姿心道不好,呼叫系统,赶紧来救命。时间终于又暂停了,还好,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把燕王的把柄告诉我,搞快点,我怕等会儿就被掐死了。”
“书里写了很多燕王的事情,可以带你回顾一下。”
燕王的前尘往事如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闪过,她睁大双眼,生怕错过一个细节,性命攸关的时刻,也许能激发潜能,上高中时背《琵琶行》都吃力的人,眼下却能过目不忘。
仔细看了书,发现《燕王的狂宠王妃》的文笔真不好,还有很多错别字。
真正威胁到自己的性命时,才发现书中写的什么霸道腹黑,视其他人的性命如草芥,爱女主如生命的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她只觉得不寒而栗,当初怎么会觉得这是甜甜的爱情?
上帝视角让人暗爽,赵清姿觉得自己和柳莺莺大概有救了。
“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窒息感再次清晰起来,赵清姿挣扎着,费力从唇齿间挤出来几个字。
“阿瑜,杨柳儿活。”
话音一落,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恭喜解锁绑定口令,人物配对成功。”
“祁瓒,当前怒气值60。”
什么绑定口令 ?什么怒气值?
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了,燕王的面色却愈发阴沉。
“你们都下去”,这话是对两个丫鬟说的,两人行了礼便退下了。
等二人走后,燕王拽着赵清姿往阁中走。
“殿下可以松开手,妾自己能走。”燕王把她拽疼了,这人力气实在是大。
燕王没放手,而是更用力地拽着赵清姿,几乎是把她扔进了阁中。
她被燕王这么一扔,感觉自个儿骨头架都要散了,太残暴了,换在现代,她早报警了,万恶的封建社会。
一进来就听女子的啜泣声,只见那女子跪在地上,杏目粉腮,一双眼哭得红肿,小脸儿煞白,真是我见犹怜。
想必这就是炮灰中的炮灰柳莺莺了,赵清姿忍不住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这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赵清姿看了都不免怜惜,但燕王却呵斥她“滚出去”。
好歹没有说拖出去杖毙,赵清姿松了口气,看来眼下这阎王的注意力都在自个儿这里了,先关心自己的死活吧。
“说,你是从哪里知道那句话的?”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动不动就掐人脖子是毛病,得治。
 
第4章 瓒是质地不纯的玉,心比石头硬
 
永徽王朝到了显庆皇帝这一代,已经子脉凋零,国运衰颓。显庆帝膝下只有四位皇子,两位公主。
大皇子祁暄是皇后所出,作为嫡长子,顺理成章地被立为太子,二皇子祁昭乃承乾宫舒贵妃所出,三皇子祁瓒的生母是长宁宫张贵妃。
显庆帝最宠爱的淑妃生下了四皇子祁熹。两位公主的生母是贵妃王氏。
在祁瓒的记忆中,长安和江南一样,有很长的梅雨季节,那时候天空是湿漉漉的。母妃总是落落寡欢,她很少走出长宁宫的宫门。
她不受宠,也无心争宠,整日伴着青灯古佛,像个出家人一样活着。
四岁的祁瓒还很不懂,不是所有的嫔妃都渴慕皇恩,正如不是所有的女人都离不开男人。
他每日很用功地跟着赵洵赵太傅学习,希望能够在几位皇子中脱颖而出。
“瓒儿,太傅说你已能将《千字文》倒背如流,想要父皇奖励什么?”
“儿臣希望父皇今日能去看看母妃”
那时候,祁瓒的眼神里满是期待,他以为父皇去看母妃,她就能高兴起来。
“瓒儿,你母妃不需要我陪。”显庆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张贵妃向来拒他于千里之外,见了面也是相看两生厌。
一次次的拒绝,又一次次地恳求,直到后来,显庆帝再不过问他的功课。
祁瓒幼时最羡慕刚会牙牙学语的四皇子,显庆帝很疼爱自己最小的儿子,在他出生那年,不顾祖宗立下的礼法,大赦天下,虽然他向来是个荒唐的皇帝。
显庆帝去的最多的是淑妃的含光宫,一年中,大半时间都在陪着淑妃母子。
一年之中,父皇陪自己的日子却屈指可数,在一起的时光,也没有什么父子温情可言。
有一次,祁瓒跟着赵太傅读到《诗经》大雅篇中的《早麓》一诗:瑟彼玉瓒,黄流在中。其弟君子、福禄攸降。
他看见“瓒“便问太傅,“太傅,瓒字是什么意思?”
“这个赞……在古代祭祀时用于灌酒的一种玉器。”
赵太傅对他的问题向来是对答如流,竟然少见的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回答。
后来,祁瓒在《说文》中看到了另一种解释,关于瓒的本义:“瓒,三玉、二石也。”瓒是一种质地不纯的玉,五分玉之中二分是石。他这时才明白了赵太傅迟疑的原因。
但到底还是小孩子,如何能接受父皇起的名字里不是期颐与祝福,而是贬低与失望。
他开始恨起自己的名字。
祁瓒跑到长宁宫去找母亲,张贵妃任由他抱着,却像个僵硬的木偶,不给任何安慰。哭到颤抖的小小稚子,啜泣着问母亲。
“瓒是质地不纯的玉,父皇不喜欢我吗?我在他心里难道就是石头?”
张贵妃幽幽地开口:“石头有什么不好的,你父皇谁都不爱。”她双目如古井一样,看不出任何波澜。
其他的皇子,都有小名,唤起来甚是亲切,只他没有,他不喜欢自己的名,便缠着母妃给他起小名。
直到母妃病重,昏迷前的一天,才给他取了小名——阿瑜,美玉之意祁瓒不知道,张贵妃对他没什么舐犊之情。临终给他小名,是希冀他不要像显庆帝一般,铁石心肠。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他唱了首民间哄孩子的歌谣,“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活,抽陀螺……”
十三岁的祁瓒守在母妃的床前,他不知道该跟这位至亲的人说些什么,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似乎不像过去那样在感情依赖着母妃。
求而不得到最后,变成了无甚可求。
现如今,他二十岁了,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已不再平静淡漠的母妃,而是赵清姿。
赵清姿觉得燕王是个很奇怪的人,她想过“阿瑜,杨柳儿活”这几个字对他而言意义非凡。但是让一个残酷的人,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还是让她意外。
“回燕王殿下的话,妾对殿下的事情了如指掌。倘若殿下放过柳嬬人,妾可以帮殿下消灾解难。”
说这话的时候,赵清姿的手心全是汗,怎么替这个阎王消灾解难?就像过去所有穿书的前辈那样,凭借着对剧情的了解,来改变故事的进程?
燕王的灾都是小灾,她遇见他才是随时小命不保,这人也许就是自己的灭顶之灾。
“哦?对我的事了无指掌,替本王消灾解难,说来听听。”
幸好没又被这男人掐脖子,但听得出,他的语气里都是嘲讽与不屑,让她说下去,大约是想看看,这女人能胡编乱造到什么程度。
“燕王殿下今日可是去见了赵小姐?听她说想要寻一张好琴,殿下便想差人下扬州去寻名琴鹤唳清宵。但这张琴会牵扯出许多事,对殿下实属不利。”
祁瓒起先以为这女子是从清漪那里套来了什么消息,但寻鹤唳清宵一事,只是他心里的念头,还未差人去办,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行巫蛊厌胜之术,把你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已经被挫骨扬灰过了……这人还真是残暴。
“妾绝不敢行禁术,再说历来的巫蛊之术,要真是有什么用,行禁术的人也就不会死了。”
燕王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婢子也许能给他解解闷。
他一心求娶清漪,太傅却用一个低贱的婢子李代桃僵。他恨显庆帝,也恨赵太傅,但却不怨赵清姿。今日之前,他连这婢子的名字都未曾记住,如此微末的人,不配让他恨。
“不是巫蛊之术,那是什么?”
他起了好奇心,语气也比刚才好了一些。
 
第5章 狡兔死,走狗烹
 
赵清姿快速组织语言,“五天前,妾为了不辱没殿下的名声,决定逃离赵府,只是势单力薄,被家丁打晕了又带回去。之后昏迷了三天。在昏迷期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很长的梦?”燕王似乎有些感兴趣。
她点了点头,继续编下去,“在那个梦中,我看到了自己、赵小姐、燕王殿下乃至整个永徽王朝的命运。”
祁瓒来了点兴致,这女子即便是胡诌,他也想听下去,倒比柳莺莺的琵琶曲解闷。
“那你倒说说,本王日后会如何?”
赵清姿只想抱住作者大大的腿,《燕王的独宠王妃》两百多章也没有完结,看作者的架势,估计才写了一半。她也只能说现有剧情,外加自己的推测。
“两个月后,突厥会来犯,圣上会派殿下去镇压。殿下大获全胜,圣上有意将镇国公的四小姐赐婚给殿下。”
祁瓒一心想娶赵清漪,自然是不肯,显庆帝也只好作罢。
“两个月后你若是胡言乱语,当下也不能验证。”
祁瓒或许是觉得她为了拖延时间,编个故事来诓他。
“那妾就说近一点的,今夜殿下会梦到贵妃娘娘给你唱儿歌,梦到和赵小姐一起在长宁宫堆雪人。”
祁瓒听她说完,心神一凜,赵清姿这女人确实是有点邪门。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而他的梦境从未对人提及,包括清漪。她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真的是能知过去与未来?
被人看穿的滋味始终不好受,尤其是让一个低贱的女人说出自己内心的隐秘。
“这样说来,本王更应该将你挫骨扬灰。”这话听着不是在开玩笑,语气比方才又冷了几分。
赵清姿察觉了对方话中的杀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殿下,妾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份低微,殿下要是想杀我,随时都可以。赵府的家丁都可以把我打晕,殿下的侍卫一刀可以杀十个我。”她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祁瓒瞧着这女子说话实在是很不着调,但她说得确实没错。赵太傅曾经跟他说过,“那婢子随你处置,不必顾虑我。”
他现在还记得,赵太傅说起她时的表情,满是嫌恶。他五岁时便知道血脉至亲并不代表情深挚爱。他突然不想杀这个女人了。
“你的目的就只是救柳莺莺?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不相信赵清姿冒死前来,就只是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妾和柳嬬人并不相识,救她只是物伤其类。妾也没有无私到如此地步,泥菩萨过江,妾也要自保。妾在赵府其实是个粗使丫鬟,命比草贱。攀了殿下的高枝,才有了个所谓的身份。我是想求殿下庇护。”
“本王为何要如你所愿?”祁瓒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意味。
“妾方才说过,愿替殿下消灾解难,万死不辞。”
赵清姿她尽力了,硬生生凹出了一种荆轲刺秦王前的悲壮感。
“准了,你以后就做本王的‘走狗’。”他本就不需要什么侍妾,一只能预知未来的狗,可比侍妾有用。
“走狗是贬义词,贬低我没问题,但殿下英明,怎会豢养走狗做作恶呢?而且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听着也太惨了。”
“本王说你是走狗,你便是,你现在下去,等本王有事传召再来。”
祁瓒不想再跟这女人多费口舌,身边多个异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
“妾这就退下,那柳嬬人的命是否可以保住?”
“废话那么多干嘛,让你退下就退下。”
“谢殿下宽宥柳嬬人。”虽然燕王明显很不耐烦的样子,但她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
她行了一礼后,便快步走出清秋苑后,这地方她是一秒钟都不想待了。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一会儿。系统提示音又在响个不停。
“恭喜完成任务,剧情完整度+2”
“救人一命,福报+10”
“攻略对象好感度+1”
福报值,这个听上去还不错,希望她赵清姿真能好人有好报吧。话说回来,燕王也太难攻略了,自己都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好感度就+1。麻了,麻了。
赵清姿不知道,燕王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
“夏域,你去查查赵清姿的底细,事无巨细地向我禀报。”
“属下遵命”
等回到汀兰苑,碧荷早已在门口等着她,满脸焦急。
“三小姐,你没事吧?”
赵清姿分不清是碧荷的伪装还是真心,但不免心肠又软了几分。
“你放心,我没事,我们这院子虽然冷清,好在离外边的纷扰也远些,我会尽力让我们俩都能过得舒坦一些。”
碧荷不懂赵清姿为什么要这些,但三小姐既然这样说,便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三小姐,奴婢在赵府是低等丫鬟,燕王府的日子还不知会怎样,因着小姐的话,奴婢也就安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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