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歌也是服了他了,这种自说自话,曲解他人话意的能力没点神经病绝对是办不到的。
他沉浸在自我陶醉中,乐清歌趁机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间屋子里原先除了那张碍眼的大床,就只有用来绑她,刚才已经「阵亡」的竹椅子,左手边的墙开了一个小窗户,再过去就是进出的门。
窗户半掩着,依稀能看到有个身着黑袍的年轻人站在那里,那人好像是……
女儿女婿的朋友。
她眼底燃烧希望的火焰,可当一阵风吹过,撩起他的袍角,露出只剩森森白骨的小腿时,她惊愕得差点喊出声来。
面具人注意到她的异样,转头看了眼门外不远处正在喂虫子的墨天星,得意忘形的狂笑不止。
“哈哈哈!你瞧瞧这就是神界所谓的仙君,现在已经沦为我养的小宠物们的点心!”他在落井下石之余,竟还觉得有些遗憾:“还不够给它们塞牙缝!”
乐清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担心墨天星,他脚边围满了面具人说的「小宠物」,它们正在啃食他的血肉!
面具人笑够了之后,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扯下来丢弃在屋外的草地上,露出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眼中不再掩饰对乐清歌近乎病态的渴望,眼尾透着猩红,让他看起来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疯狂。
自顾自的说:“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要血洗帝都为咱们添点喜色,清歌,过来……”
“司徒诚,当年那些企图绑架我的人是不是跟你有关?”
她压下内心的不安与惶恐,继续扯话题拖延时间。
司徒诚也不是傻子,但他有恃无恐,狂妄的认了:“没错,我在艺术会展中心对你一见钟情,调查之后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司琛一介戏子怎么配得上你?!我当然要想方设法把你抢过来……”
“当年也是你绑架的然然?”
“没错,多少家庭因为孩子出事,各自推脱责任,吵着吵着就散了,没想到你们俩竟然不走寻常路。”
司徒诚越说越恼火。
见她时不时看向窗外,突兀地笑了,“就算云轻然来了也救不了你,她身边最厉害的不就墨天星和朱雀?我既然对付得了噬魔天草,自然也能灭杀神兽,这个世界,乃至三界都将奉我为主,而你就是我的魔后!”
乐清歌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有什么后手对付然然。
“你到底是人是魔?”
“我既是人又是魔!”他的回答模凌两可。
没有给乐清歌更多发问的机会,他一把拽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床边走。
她奋力反抗。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甩到了床上,脸色沉了下来。
“你想知道的事,我统统都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你别过来!”
司徒诚见她一脸害怕,脸色缓和了些,耐着性子哄道:“跟着我,我会让你成为三界敬仰的存在,许你永生不老……女人如花,你不害怕美貌在岁月蹉跎中凋零吗?等你人老色衰,司琛还会爱你吗?”
“真的吗?”
她一副心动的模样,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庞,眼底出现了犹豫之色。
天知道她只是想继续拖延时间。
司徒诚郑重承诺:“只要你嫁给我,我保证你一天比一天年轻,很快你就会像20岁时那般娇嫩美丽。”
乐清歌作出考虑状,又拖了一会儿时间才开口:“我是乐家千金,你随便贴个囍字,整个红被褥就要我和你无媒苟合,我实在接受不了。”
“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司琛,带你去民政局领证结婚?”
司徒诚作势要往外走。
乐清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盯着他的背影,巴不得他赶紧去「杀」她老公,省得他们还要花时间找她。
司徒诚走到门边,停下了脚步,只挥挥手就将门锁上了。
转身折返回来。
乐清歌被他的举动吓得脸色发白,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司徒诚坐在床沿,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容,“你要是这么轻易就能抛弃司琛,我又怎么会苦等二十几年?”
“你在逗我玩?”她用愤怒遮掩内心的恐惧。
“我是认真的,我原谅你一时半会儿忘不掉他,等你成为我的人,心自然而然会向着我。”
他边说边解起了领口的扣子。
乐清歌无计可施,大声怒斥:“我死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一把扯下盘在头发上的桃花木簪子,抵在自己脖颈的大动脉上,怕他轻举妄动,干脆划出一道血口子。
“你……真是调皮!”
黑气从他手心释出,如蟒蛇般紧紧缠绕住了她,持簪的手被无形的力量抓着,动弹不得。
簪子的下场和那张竹椅如出一辙,瞬间被碾成了碎末。
她难过的想着:这是琛哥亲手为我雕琢的,如今却毁在司徒诚这个变态狂魔手中。
她该怎么办?!
司徒诚的脸近在咫尺,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165章
我只能用自己来回报你了
绘梦山巅。
放眼望去一片荒芜。
云轻然率先从「任意门」中走出,身后跟着面色沉重的朱雀和司琛父子,以及言一等人。
朱雀看着光秃秃的山,不禁有点怀疑兽生。
“刚才这地方不是长这样的。”
她边说边释放出神力探查,片刻后在一个小土堆旁发现了微弱的灵力,急忙拔腿跑了过去。
司晨紧随其后。
云轻然也发现了那股属于噬魔天草的气息。
有些虚弱……
印象中整座绘梦山植被覆盖率高达百分七十以上,山顶确实有一间用来歇脚的小木屋,是爷爷请人盖的。
司琛的内心饱受煎熬。
本以为清歌突然消失就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如今就连暗中保护的墨天星都出事了!
神兽朱雀亦拿绑匪没辙。
五分钟前,朱雀一脸气急败坏的跑回来,说是绘梦山巅被强大的魔气笼罩,在魔气中人为撕裂了无数空间裂缝,硬闯的话一不小心就会被拉进不知名的时空中。
万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回来,那岂不是耽误事了。
朱雀思来想去只好折返回去。
望着秃秃的山,脚底下的土地还透着些许焚烧过后的焦黑。
司琛心里越发没底。
抓走清歌的难道不是司徒诚吗?原以为他和混沌魔气联手抓走了清歌,他们要救回她并不是难事,魔气哪回遇到然然他们不是灰头土脸退去?!
如今绘梦山处处透着诡异。
然然还怀着身孕,他真不想让她来冒这趟险,可又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差点被父亲散发出来的忧郁气息给淹没的云轻然顿住脚步,挽住他的胳膊,暖声安慰:“爸爸,别担心,妈妈吉人天相,会平安无事的。”
话声刚落,朱雀的叫嚷声就闯进耳中:“主人,你快来看!”
所有人都加快脚步朝她走去。
没了小土堆的遮掩,那株星叶残缺,像被抽干了水分,暗淡无光的草歪倒在地,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黑紫色神力。
“墨天星还活着。”
朱雀啧啧称奇,语气很是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他死定了呢!”
不是她夸张,而是隔着那层魔气屏障看到的就是他整个人被黑压压的肥虫子挂了满身的骇人景象。
当噬魔天草遇上蚀星虫,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它们吃的。
云轻然看着惨不忍睹的天草,蹲下身子,指尖释放出灵力打算救他一救。
没想到它看似虚弱,实际离死还很远!不然的话,能浪费力量包裹住她的灵力,逗它玩么?
不过这力量……
怎么感觉不是他自己的,甚至还有点熟悉。
“墨天星,放松!”她命令道。
星状叶片微微抬了抬头,立马又耷拉了下去。
司琛对他深感抱歉,要不是为了帮助他们,墨天星就不会被伤成这样,清歌的处境只怕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危险!
他蹲在噬魔天草旁,担忧的问:“清歌被他们带走了吗?”
墨天星依然没有开口,或者说开不了口,这回就连叶片都不动了。
司琛在心里干着急。
云轻然蹙起秀眉,跟朱雀传音:“墨天星的气息虽弱但还算稳定,不至于连个话都回答不了。”
“主人,你是说他不想回答?”朱雀托腮凝眸。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绘梦山顶裂开了一条巨缝。
祥云瑞彩环绕。
在万众瞩目中,一只骚包至极的大鱼游了出来。
云轻然猛的站起身来,掐了道诀,身影消失不见。
一直没开口的墨天星叹了口气。
司琛见状,着急的又问了一遍:“你知道清歌的下落吗?”
“她来了。”
墨天星的回答语意不明。
大鱼悠游而来。
朱雀呆滞了片刻后爆出一声尖叫:“你!鲲鹏!你怎么变彩色了?不,不对,我是问你都回来了,那帝君大大是不是……”
鲲鹏幻化成人。
身着一袭炫彩扎染渐变色的袍服,自认为潇洒的撩了撩长发,把朱雀的关注点都带跑偏了,直呼没眼看!
偌大的九重天恐怕找不出比鲲鹏品味更让人一言难尽的神兽了。
除了司晨留下来盯着正在跟他女朋友「套近乎」的鲲鹏,其他人第一时间奔向了那道仙气弥漫着的裂缝。
云轻然凭借着超强第六感,直接瞬移了进去,逼得匪匪开口吐槽:“娘亲,父君又不会跑,万一空间裂缝突然关闭,你很容易陷入错乱的时空……”
然而此时此刻的云轻然压根听不进去他的话,满心满眼只有君濯言。
“小哥哥,你在哪?”
入目所及烟雾缭绕,与身处黑暗也没多大差别,急得她扯开嗓子喊。
少顷,身后出现了一道高大的黑影,朝她伸出手。
她心有所感,急急转身扑了过去。
熟悉的木质清香盈满鼻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额头。
她像只浣熊挂在他身上,一抬眸,眼角的泪就滑落下来。
透过朦朦胧胧的水雾看着心心念念的人,长久以来内心的不安与担忧在此刻烟消云散。
她吸吸鼻子,佯装出怒意,先下口为强:“这么久都不给我来信,是不是感情淡了,不爱我了!?哼!”
君濯言单手托住她的小屁屁,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嘴角的泪,心疼的吻了吻她的眉眼,配合道:“不爱你我还能爱谁?下次乖乖站在原地等我,你看你都跑出「汗」来了。”
“还有下次?”她皱起眉头。
见她眼神危险起来,他果断改口:“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饱受相思之苦,我好想你,媳妇。”
“我……抽空想了想你。”她抬起下巴,一脸傲娇。
他嘴角上扬,“辛苦我家小祖宗了,我只能用自己来回报你了!”
云轻然:“……”
不愧是她家小哥哥,把吃豆腐说得如此清奇。
他抱着她往外走。
眼底的深情快要溢出来了,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的低头吻住妻子娇艳欲滴的唇,撷取她口中的甜蜜。
云轻然双手环绕在他颈间,忘情的回吻他,只不过没多久就憋红了脸,让无所不能的帝君大大暗叹:媳妇学不会换气,怎么办?
【说不定是父君的问题,换个人试试或许就可以了呢。】
君濯言:“……”
脸色沉了下来。
强大的灵力避开云轻然,瞬间将周遭查了个遍。
窃笑声响起。
君濯言蹙眉,不敢将灵力往媳妇身上探,只能轻声问有些晕晕乎乎的她:“小宝贝,你最近有没有养新宠物?比如小一那样特别爱顶嘴的。”
躺枪的小一:“……”终究是我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它那是顶嘴吗?是爱屋及乌!
云轻然愣了一下,不自觉摸了摸小腹,无法避免的碰触到君濯言的腹肌,谁让她正坐在他手上呢。
君濯言压下体内腾腾涌起的欲望,从她下意识的动作联想到刚才似乎听到了「父君」这样的称呼。
该不会……
他有些紧张地问:“然然,你是不是有了?”
“小哥哥这么快就猜到了呀。”她笑盈盈地看着他。
“呃……”君濯言的心情有点复杂,堪称悲喜交织。
悲的是短期内没机会拐着媳妇滚床单了,喜的是只要熬过了这几个月,把小家伙往他太爷爷那里一丢,他和然然又可以过回二人世界。
回去就把避孕套准备起来,以免这样的「悲剧」重演!
偷听到君濯言心声的匪匪有些不是滋味,好在他是个有妈万事足的宝宝,立马就适应了亲爹不爱自己的事实。
没想到的是君濯言转头就将他卖了。
跟云轻然打小报告:“小家伙拥有窃听他人心声的能力,刚才他说我接吻技术不好。”
他将委屈二字演绎得入木三分。
云轻然嘴角抽了抽。
匪匪:“……”父君已经将帝君的威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要不是他亲爹,真心想吐槽一句:能屈能伸好样的!(忒不要脸!)
小家伙在他爸那里受的委屈,他妈立马就帮他找补回来了。
云轻然笑吟吟的说:“没有对比,我也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