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丫鬟虽然不明白怎么刚来一会儿就要走,但还是听话的应下。
再回到宴席上,苏乐云发觉秦秀的身边又多了几位夫人,看起来都谈得很愉快。
她让莲心去跟芽芽说一声,自己便先离开了。
第308章 午时问斩
出了庄子,苏乐云没急着回去,而是让车夫去了胧月庵。
这段时间她虽然忙着百草堂的事情,但一有空也会过来。
忘尘对她的态度也慢慢发生了转变。
“师太。”
苏乐云见到正打扫院子的忘尘,走上前跟她一道打扫起来。
忘尘任由她帮忙,并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
有时候忘尘觉得,她从苏乐云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等到整理好院子,忘尘将烧好的茶壶从锅炉上取下,倒了两杯茶出来。
她自己端了一杯喝着,苏乐云瞧见另一杯,心里明白那是给自己的。
“谢谢师太。”
苏乐云乖巧的道了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她前世没少喝过师父煮的茶,没想到这一世等了这么久才喝上。
“今天你走后,就别来找我了。”
品尝着茶水,苏乐云冷不丁听到忘尘这一句话。
她诧异抬头看去,难不成师父真的嫌她烦了?
“师太,我……”
“我要离开胧月庵一趟,估计要个把月才回来。”
忘尘本来不想解释,可对上苏乐云幽怨的眸子,自己也没想明白,解释的话就出口了。
难不成在胧月庵待了这么些年,她越发容易心软了?
似乎不是没这个可能。
忘尘没有多想,说到底她也就是出事办点事,确实不是要离开,反正她不解释,苏乐云也会去问师妹,倒不如她自己说了好。
原来是这样。
苏乐云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师父是嫌弃她了。
“那等师父您回来,我再来看您。”
下意识的,苏乐云又对着忘尘喊了一句师父,只是这一次,忘尘却没有出言反对。
苏乐云又是一愣。
她抬眼看向忘尘,后者端着茶杯,仿佛没注意到她这句话。
可苏乐云清楚,这是师父心软了。
虽然前世只跟师父相处了半年,但苏乐云自认对师父了解不少。
“师父,您自己路上要小心。”
“……嗯。”
忘尘沉默了许久,应了一声。
这一声又像是答应了什么一般。
苏乐云眼底划过欣喜。
陪着忘尘待了一会儿,苏乐云就被‘赶走’了。
理由是,忘尘要收拾东西。
苏乐云出了胧月庵,面上还是笑盈盈的。
莲心和翠柳虽然不知道苏乐云为何执着于要拜忘尘为师,但知道忘尘师太这是答应了,也替自家小姐感到高兴。
马车缓缓向城内驶去。
驶过告示板的时候,苏乐云听到了吵闹声。
她掀开车帘看去,告示板前站了不少人,跟上一次贴了通缉令之后一模一样。
苏乐云隔得有些远,看不清告示板上有什么,但她觉得似乎确实多了一张纸。
“翠柳,你去看看又贴了什么出来。”
“是,小姐。”
翠柳连忙跑过去,挤过人群,在告示板前站了好一会儿,又匆忙跟上马车。
“小姐,上面写了后日午时,要在东街菜市前砍头。”
“砍头?”
苏乐云面色白了几分,莲心以为是砍头吓到了苏乐云,赶忙道:“小姐,您别多想,跟我们无关的。”
“翠柳,要砍头的是谁?”
苏乐云并不是被砍头二字吓到,而是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翠柳见苏乐云的样子,不由迟疑了片刻,但见苏乐云神情坚定,还是回道:“说是……之前刺杀安王的那些刺客。”
果然。
苏乐云眉头紧皱,按理来说,才刚抓到那些刺客,就算皇上要为自己的儿子的出头,也不会让人这么快就要把刺客斩首,更大的可能是,想要引出什么人。
比如还没有被抓到的塔诺。
在京城刺杀皇子,苏乐云并不觉得塔诺那些人不会做好后路。
也许,塔诺没有被抓,是逃出去找援兵了。
苏乐云沉默的思考了半响,到底什么也没说。
……
……
张阳挤进人群,将告示板上的东西一行一行仔细的看在眼中。
随后面色凝重的挤出人群。
他伸手摸了摸袖中的玉坠,抬眼看向眼前的分叉路。
最后一咬牙,选择了一条路。
很快,张阳来到了珍宝阁的门前。
今日是珍宝阁二楼开业的日子,来往的顾客更多了些。
张阳紧了紧袖口,深吸一口气往里走去。
他径直走到柜台前。
伙计瞧见他的样子,眼里多了几分警惕,“这位客人,您想要买些什么?”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
“您有什么要的跟我说就是了,我家掌柜的有些忙,估计招待不了您了。”
伙计回答的彬彬有礼。
张阳摇摇头,“我要的东西,只有你们掌柜的能给我。”
“嗯?”
伙计皱起眉头,见张阳这般坚决,只好道:“那您稍等一会儿,我替您去喊掌柜的来。”
他招来另一个伙计,让这个伙计在柜台前招呼一下客人,随后他出了柜台往二楼走去。
没一会儿,一个身着华服的男人走在伙计跟前下来了。
瞧见站在柜台前的张阳,珍宝阁掌柜扬起一抹笑,迎上前,“这位客人,您找我有何事?”
张阳看了珍宝阁掌柜一眼,微微侧了点身子,借着遮挡,从怀中拿出一枚玉坠。
珍宝阁掌柜一看到那玉坠,脸色就变了。
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这位客人,您要的东西得去二楼看看了。”
珍宝阁掌柜给伙计使了个眼色,随后带着张阳往二楼走去。
二楼还有些顾客,看到掌柜带着张阳上来,也没诧异,还是自顾自的挑选着心仪的商品。
“这边请。”
珍宝阁掌柜示意张阳跟着自己往前走,屏风隔开了一扇门推门而入,又是一道楼梯,上前便是珍宝阁的三楼。
张阳跟在掌柜身后上了三楼。
三楼没什么东西,就是隔开了几个房间。
掌柜推开一扇门,让张阳进去,随后自己跟了进去,将门合上。
“不知您怎么称呼?”
掌柜对张阳很恭敬,张阳明白应当是玉坠的原因。
“我姓张。”
“张?”
对于这个回答,掌柜显得很诧异。
“这玉坠,不是您的吧?”
掌柜犹豫了片刻,问到。
张阳点点头,有些好奇掌柜怎么会这么问,“这玉坠是有人给我的,只是他如今不方便来。”
“那就对了。”
掌柜点点头。
第309章 张老的不对劲
虽说只要有人拿着玉坠来珍宝阁,珍宝阁掌柜就必须要遵照他的要求做事。
但严格来说,还是有些条件的。
比如说这个拿着玉坠来的人,最起码不该是京城人士。
“可否告知我那位公子叫什么?”
掌柜又追问了一句。
张阳只犹豫了一下,回道:“他叫塔诺。”
塔诺这两个字最近在京城里也传开了。
除非珍宝阁掌柜不跟人交谈,否则不可能不知道。
掌柜点点头,“塔诺公子让您带了什么话?”
“这是他写下的。”
张阳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掌柜。
掌柜没着急拆,而是将信件收好。
“可还有别的事情?”
“……没有了。”
张阳摇摇头,若不是爷爷让他来,他也不会来珍宝阁的。
掌柜露齿一笑,从一边的柜子上拿过一个小玩意递给张阳,“今日的事情麻烦您了,我送您出去。”
“这个?”
张阳拿着手里的小瓷瓶,有些无措。
“您来珍宝阁一趟总不能什么都没带走吧。”
掌柜打开门,示意张阳先出去。
他话里带着深意,张阳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有些明白掌柜的意思。
也许掌柜是担心有人跟踪?
张阳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他能感觉到并没有人跟踪自己,但掌柜的这么说,他也只好将东西收下。
掌柜将张阳送到二楼楼梯口,“这位公子,您慢走。”
张阳点点头,自顾自的下了楼。
先前去喊了掌柜的伙计见到张阳下来,赶忙上前道:“公子可买到满意的玩意了?”
“嗯。”
张阳应了一句,伙计将他送到门口。
“那欢迎您下次再来。”
等到张阳离开后不久,珍宝阁里的客人渐渐离开。
大概一个时辰后,珍宝阁关上了门,
此时,张阳已经拿着小瓷瓶回到家中。
塔诺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他觉得这几日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很多,他想试着起来走走。
刚走到门边,就看到张阳走进院门。
“张兄弟。”
塔诺喊了一声,脸不由皱了起来。
果然还是疼的。
见到塔诺的动作,张阳嘴角抽了一下,“你怎么起来了?”
“我觉得我身上的伤好像好了些,就想起来走走。”
“这才三天吧?”
张阳无奈摇头,“你赶紧回去躺着吧,幸好爷爷不在,要不然瞧见你起来走动,非骂你不可。”
塔诺身上的伤不多,可有两处伤口最重。
一处在大腿上,一处在腰腹部。
这两处地方,无论哪一处没养好,都不是小事。
“我感觉还行……”
塔诺说着,整个人眼前一晃,又被张阳抱了起来。
怎么说呢,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吧。
“玉坠可送到了?”
“嗯,送到了。”
张阳将小瓷瓶拿出来,“这是掌柜给我的。”
他解释了几句,塔诺点点头,也松了口气。
但很快,塔诺想起什么,问道:“今日可有我哥他们的消息了?”
张阳脸色微微一僵,好在他没有面对塔诺,因此塔诺瞧不见他这一瞬间变化的神情。
“暂时还没有。”
塔诺听不出张阳话里的停顿,以为真的没有消息。
只能叹了口气,“希望不会出事吧。”
外头传来声响,张阳知道是爷爷回来了。
他走出去,“爷爷。”
张老点点头,身后的背篓里放着不少刚采来的药草。
张阳帮着张老将药草分门别类,清洗后准备晾晒,至于告示板上的事情,他犹豫了许久,没有告诉张老。
虽然他知道等张老进城去百草堂的时候,就会看到了。
不过……那时候也许都已经结束了。
就是不知道珍宝阁来不来得及行动。
……
……
行刑当日。
苏乐云一早去了百草堂,就开始忙碌起来。
只是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个时辰张老应该来了,为何却迟迟未来?
何大夫也有些奇怪,张老从来不会迟来,就算不来也会让人来通知一声,怎么会现在还没来?
担心张老会不会是路上出了问题,何大夫喊来新平。
“你往张老家的路上走一趟,看看张老是不是路上遇上麻烦了。”
新平没犹豫,就出了门。
但很快,新平扶着张老进来了。
“张老。”
何大夫和苏乐云走上前,都注意到张老的脸色很难看。
“您哪里不舒服?”
苏乐云担心的问了一下,何大夫则伸出手要给张老把脉。
张老摆摆手,“我没事,你们去忙,不用管我。”
“可是……”
何大夫还想说什么,被苏乐云扯了一下。
两个人对视一眼,何大夫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一大早还没有病人来,何大夫和苏乐云去了后院。
“你为何要拦着我?”
何大夫对苏乐云的语气还是很一般,但不像最开始那样不满了。
毕竟这段时间下来,何大夫也知道苏乐云的医术并不差,甚至如今比他还要出色了。
对于强者,何大夫都是佩服了。
只是这个人是苏乐云,又是个姑娘,何大夫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那道坎。
“张老那样子,就算何大夫你问了,也问不出什么。”
“……我知道。”
何大夫嘀咕一句,他跟着张老学习的日子更久,当然比苏乐云更了解张老的性子。
虽然张老没有收他为徒,但在何大夫心里,张老早就是他的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