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安王妃的鼓励，珍儿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奴婢记得，有一次王爷喝醉了酒，将这把钥匙拿出来给奴婢瞧过……当时，心容姐姐也在。”
珍儿像是想起什么，转身往身后看去。
被她提到名字的心容不敢乱动，只能抬起半张脸看去。
“你们看看，是不是这把钥匙？”
冯虎拿过钥匙，递到两人跟前，让她们观察。
玉儿和心容都睁大了眼睛去看，随后，二人对视一眼，冲冯虎点了点头。
“正是这把钥匙。”
“安王可说过什么？”
玉儿摇摇头，反倒是心容想了片刻，回道：“奴婢比玉儿迟些离开，就听到王爷说了一句，但没太听清，似乎是说到了珍宝阁。”
“珍宝阁？”
冯虎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皇宫里，也不爱什么金银珠宝，因此并不知道珍宝阁是什么地方。
倒是安王妃经常去珍宝阁，知道这家店。
简单跟冯虎说了一句，冯虎点点头，“安王妃，那我等先带人去珍宝阁了。”
说罢，冯虎就带着人离开。
全然不在意被禁军弄乱的安王府。
安王妃也不敢喊住冯虎，让禁军们去收拾，只好苦笑着，让下人将屋子简单收拾一番。
第383章 玉玺做得不错
珍宝阁。
看到一行禁军站在门口，想要进来的顾客停住了脚步，默默退开几步。
确保不容易被听到之后，才有几人聚在一起，嘀咕着珍宝阁里头发生了什么。
竟然还惊动了禁军。
此时，珍宝阁内。
掌柜垂着头，站在冯虎跟前。
“你这里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冯虎的目光扫过掌柜，又看向四周那些物件。
饶是他这种糙汉子都能看出，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就这么摆在外面，看来这珍宝阁倒是底蕴深厚啊。
难不成当真跟安王有什么关系？
掌柜没有多大的反应，虽有些紧张，但还是平静回道：“不知这位大人所说的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什么？小人只是一个开店的，不敢对大人有所隐瞒，还望大人明察。”
“不介意我让人搜一下你这珍宝阁吧？”
冯虎没有直接问起安王的事情，担心打草惊蛇。
掌柜皱了下眉头，有些犹豫。
在冯虎的注视下，掌柜开口道：“大人，您若是要搜，可否让各位官爷小心些，别毁坏了小人店里的东西，毕竟这些东西也是小人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行。”
冯虎答应了，给手下递去一个目光，“你们这些小子一会儿手脚干净些，要是磕碰了什么东西，就自己拿钱赔！”
“是。”
禁军们异口同声。
声音分外响亮。
随后，禁军们四下分散，对珍宝阁进行搜查。
有冯虎的命令，禁军的动作不复先前在安王府的粗鲁，但仔细的程度还是一样。
冯虎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玉杯，问道：“能来你这珍宝阁的人，怕都是非富即贵吧？”
“大人您说笑了，小人也就是小本生意。这来来往往的，只要买得起，都是小人的客人。”
“那总该有几个大主顾吧？”
冯虎并不被掌柜滴水不漏的话带偏，继续问到。
掌柜皱了下眉，谨慎的看了冯虎一眼。
“这……自然是有的。”
“都有谁？”
“大人，可是有客人买了小人店里的东西，闹了事情出来？”
直到现在，掌柜才终于开口问起了事情。
先前冯虎带人冲进来的，掌柜面露慌张，但很快安抚住伙计，自己也放松了些许。
将冯虎当成客人一般对待。
冯虎扫了他一眼，眼里带着警告，“我只需要你的回答。”
“是，小人明白了。”
掌柜往后看了一眼，吩咐伙计，“快去把账簿拿来。”
他又对冯虎说道：“很多东西都记在账簿上了，至于大人问的大主顾，有肯定是有的，只是小的也不敢多问大主顾的消息，只除了几个小人知道身份的，旁的就不太清楚。”
“你知道的都有谁？”
“小人知道的，李老翰林家的小姐，张家公子……还有安王殿下。”
听到安王殿下四个字的时候，正有一个禁军手里拿着锦盒跑了过来。
“大人，找到一个上锁的盒子。”
锦盒被递到冯虎手中，掌柜扫了一眼，“……这好像就是安王殿下的东西。”
“安王的东西怎么会放在你这里？”
冯虎掂量了一下锦盒的重量，略有些重，锦盒大样式也不是一般的长方形，而是正正方方的。
他扫过锦盒上的锁，跟那把钥匙对应了一下，发觉似乎是匹配的。
掌柜想了想，回道：“这东西是安王早些时候从我们这里买的，只是安王一直没有拿走。”
“没拿走？这锦盒是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是小人从一个熟人手里拿到的，不过拿到的时候锦盒就已经上了锁，小人不愿将锦盒弄坏，便一直这么放着，后来被安王瞧见了，觉得好奇就买下了。”
冯虎若有所思，“安王可打开过？”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
“这东西我们先拿走了，还有，那个熟人是谁？”
掌柜一脸为难，“大人，这您真是问到地方了。小人跟那个熟人没有见过，中间有人替他送货，小人也不清楚对方是谁。”
见掌柜是真的不知情，冯虎没再多问，手下也没有再找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他便带着锦盒离开了。
至于锦盒里面是什么，冯虎也没敢打开，只等进了宫，让建文帝亲自检查。
御书房。
冯虎递上锦盒和钥匙，随后站到了一旁。
建文帝拿过锦盒和钥匙，打量着。
“陛下，奴才来吧。”
万公公小声询问。
毕竟这锦盒里头要是有什么东西伤了陛下可不好。
建文帝也没有打算自己动手，将锦盒和钥匙重新放到了桌上。
“打开吧。”
“是。”
万公公走上前一步，将锦盒拿到跟前，随后小心翼翼的插入钥匙。
随着一声‘咔哒’声，锦盒上面的锁被打开了。
钥匙是匹配的。
万公公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拿下上面的锁，缓缓将锦盒打开。
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
冯虎只看到万公公脸色大变，建文帝周身的气息也猛地沉了下来。
他跪下身，意识到锦盒里面的东西，想来不简单。
“还真是朕的好儿子！朕还活着，便想要坐这位置了！”
“皇上息怒！”
万公公同样跪了下来。
听到建文帝的话，冯虎呼吸一滞，他刚刚余光扫过的东西，莫非真的是……
“冯虎，你让人将安王府的人带来一一审问。安王，由你亲自问话！”
“臣遵旨。”
万公公的心脏颤了颤，这几日陛下一直没有对安王用刑，没想到如今直接让冯虎问话，看来安王不会好过了。
想到他刚刚瞧见的东西，饶是万公公都慌得不行。
安王殿下怎么会如此大胆？
这种东西也是他能随便拿着的吗？
万公公将头垂得更低了。
“就连朕最不成器的老六都觊觎朕底下的位置，万公公，你觉得其余的皇子中，会不会还有这样的人？”
建文帝冷冷开口。
万公公哪里敢说什么，但又不能不回建文帝的话。
“回皇上，奴才不敢妄议。”
“这玉玺做得倒也精致，你瞧瞧，是不是比朕的这一枚，要好看不少？”
建文帝从锦盒中拿出一枚崭新的玉玺，同桌上的玉玺摆放在一处。
让人触目惊心。
第384章 太子人选
万公公更是把头低得更低了，别说看了，让他多说一个字，他都怕陛下的怒火波及到他，让他项上的这颗人头不保。
但作为陛下跟前的贴心人，万公公还是要开口。
“皇上，此事许是另有内情。”万公公说着，往上瞥了一眼，见建文帝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继续往下说，“奴才斗胆劝上一句，安王殿下虽然性子急躁，可论及孝心，却是众人都能看见的。”
“您还记得前年的时候，您说没胃口，安王殿下就派人四处搜集，寻来大厨给您制作佳肴。如今那大厨还在御膳房里当御厨呢。”
“还有去年陛下的诞辰之日，安王殿下寻来的礼物，不是最得您的喜欢吗？”
“大前年……”
万公公还要往下说，就见建文帝摆了摆手，站起身。
“行了，朕难道不必你记得清楚。”
“皇上。”
万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了建文帝。
建文帝走下高台，一步一步行到御书房的门口。
天空中，一轮残月高挂。
乌云渐渐飘来，将残月隐去。
不消片刻，天空成了灰蒙蒙一片。
建文帝看着眼前的天空，眸子渐深，“许是也到了这个时候了。”
万公公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明白建文帝的意思，只是心里咯噔一下，大盛朝的天怕是要变了。
翌日。
昨日冯虎带人搜查安王府和珍宝阁的事情，朝内不少人都已经知道。
因此，这一日早朝，众人三缄其口，人人自危。
殿上，建文帝端坐在皇椅之上。
在建文帝的示意下，万公公上前一步道：“各位大人可还有事要奏？”
除了边境传回来的捷报外，大殿上，暂时还没有人开过口。
等了片刻，见无人开口，万公公退后一步，立于建文帝的身后。
“既然各位卿家无事启奏，那朕就替各位开这个口。”
建文帝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殿内。
各位大臣纷纷垂下头，作揖行礼，等候建文帝的吩咐。
“朕自登基以来，也已经有三十年之久，却始终没有立太子之位。”
伴随着建文帝的话，众位大臣的心都提了起来。
萧瑾的眼底更是涌现出一抹渴望和期待，但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
其余几位皇子却难以掩盖自己的激动。
唯有萧晟煜立在皇子之首，面色淡淡，不见半点波澜。
建文帝继续道：“昨夜，朕忽有所感，这太子之位，也到了该确定的时候了。”
“吾皇万岁。”
众人齐声到，显然，对于设立太子一事，朝堂内的大臣们也是同样的期待。
就在众人以为建文帝会说出一个人选的时候，建文帝却道：“不知各位爱卿心中可有人选？”
“这……”
一时之间，朝内议论纷纷。
但皆是细细碎语，不敢高声。
谁也不知道，建文帝这么问，有何原因。
建文帝的目光扫向众人，不必问，他便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怎么？朕这些儿子当中，没有一个能入你们的眼吗？”
“皇上息怒。”
一听这话，众人连忙开口。
“臣等绝无此意。”
“那就说说看，你们觉得谁合适？”
这一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人率先站了出来。
正是李老翰林。
“陛下，老臣以为，论及才学，当属四皇子和七皇子。”
“晋王呢？朕记得李老你可是说过，晋王之才，举国难寻。”
建文帝淡淡到。
本来还欣喜于自己被点到名字的七皇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暗了下去。
而萧瑾只是捏紧了自己的手，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李老翰林看向萧晟煜，这般被议论着，对方还是一身风姿，不卑不亢。
就好像被提到的不是自己一般。
“陛下，晋王之才，伤仲永矣。”
小时候的三皇子如何风光，何人不知。
可自从皇后逝世，三皇子便消沉下去。
他也曾劝过，可无济于事。
后来，三皇子领兵打战，周身的血腥气越发浓重，李老翰林心里明白，这样一个皇子，并不适合继承大统。
哪怕如今的萧晟煜看着风姿绰约，但在李老翰林的眼里，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建文帝不置可否，“李老刚刚只说了才学，那别的方面呢？”
“老臣能说的，也只有此了，至于别的方面，还要看各位同僚了。”
说罢，李老翰林退到自己的位置上，当真没有再开口。
不过有了他的开腔，之后也有几个大臣站出来发表了自己的想法。
有说誉王的，有说七皇子的，甚至连十三皇子也被提起。
唯有萧晟煜和如今在天牢里关着的安王无人提起。
“孙老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被建文帝点到名字，孙绍也不慌张。
平日里武将是不必来上早朝，但今日一大早，宫里就传来消息，让武将们一道上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