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 有理由怀疑是那条评论害她穿书。
季玉泽抬手取下扶月发髻上的并蒂珠钗, 温和语气带笑:“这珠钗也不适合你。”
珠钗顶端尖锐,扶月看得心惊胆战, 生怕他会用珠钗插她脖子, 为何会有此想法?
不太清楚, 就是脑海里忽然浮现。
季玉泽松开手,珠钗砸落木板,那刻在上面的并蒂也多了丝不可磨灭的瑕疵, 忽道:“扶二娘子,我救了你。”
这个不用他提醒, 扶月铭记于心, 毕竟这次经历难以忘怀, 她便是想忘也忘不掉。
可是, 他无端提起干嘛,是要她报答?
银铃铛摇了一下。
眼皮跟着一跳,有不良预感,扶月忧心忡忡。
季玉泽直勾勾地看着她:“我想问你些事情,希望扶二娘子如实回答。”
马车的侧帘吹起,拂过扶月的发髻,光线涌入,她透过他明亮的眼眸看到倒映在其中的缩小版自己。
“你是因为什么才接近我。”
顿了一下,季玉泽慢条斯理地将扶月落到肩膀下面的粉色外衫提了提:“是因为喜欢我?”
之所以问后面那个问题,是因为他突然想到了昨日小秦说的话。
系统、不喜欢五字在唇齿间旋转好几圈,欲欲跃试地钻出,扶月咬紧唇,始终不让它说出来。
唇脂糊一地的唇瓣正细细密密地冒出血珠。
与此同时,腹部犹如被人一寸一寸地撕裂,疼,比来姨妈还疼,肩膀一缩一颤。
冰凉五指抚过她的肚子,季玉泽眼中却无半分情.欲,仿佛已不把她当人看。
似乎面前只是一个令自己称心如意的提线木偶。
“你疼?”他似化身慈悲为怀的佛子,关心世间百姓。
扶月继续用力,抵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答案,巨大的痛意挤出生理性泪水,连成水帘,模糊掉视线。
季玉泽笑顿住,指尖为她温柔地擦掉落到下颌的眼泪。
他天生体寒,手常年如冰,与扶月的温热泪水截然相反。
指尖擦过的地方产生细微凉意,仿若让毒蛇爬过一般,她只觉脑袋上方呼呼地掠过一道阴森森的风。
“你又哭了。”季玉泽嗓音仍然温柔,“既是如此,不想答便不答罢。”
答案不重要。
回答喜欢,她还是他的傀儡,回答不喜欢,她也只能是他的傀儡,无区别。
而且他不在意这个。
擦过眼泪的长指探到扶月唇上,将血一并擦去,季玉泽弯唇低声道:“扶二娘子,别咬了,嘴都破了。”
话音一落,肚子不再痛。
扶月乖乖地松开齿关,委屈十足,脸上泪迹斑斑,哭得比梅花还要殷红的眼睛颇为勾人心弦。
清澈不含俗气,里面的倒影有他:“你眼睛真好看。”
眼睛真好看。扶月觉着这句话应是夸人的,但不知为何,听着就是高兴不起来。
看了良久,季玉泽伸手捂住她双眸。
扶月不明就里,陷入黑暗之中,瞧不见任何东西。
捂了好一阵子,她皮肤的温度已把他掌心捂热,他也没放开,微微蹙起好看的眉。
心中升起一抹莫名情绪,美好的事物总是昙花一现,季玉泽深知此道理,一直将欲.念把控得极佳。
可刚才,他遽然想挖掉扶月的眼睛,留存下来。
免得让后来的浑浊玷.污。
只,这幅傀儡本就成了他之物,何必多此一举。
季玉泽偏了偏头,身子随之一动,回到原位,墨发之上,纯白如雪的发带轻轻晃了动。
扶月不知他内心想法,思绪懵懵懂懂,摆动不了脑袋,只能一路被迫地看着他翩若惊鸿的容颜。
对了,扶媛的事还没解决。她心里又开始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