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孤客——牧云人2750
时间:2022-05-12 08:28:17

“不,我宁可不要王子之位,也要杀她报仇。”
“你们之间会不会有误会?”木子洋问。
“不管什么情况,娟妃必须死!”
嗜血嗑上了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湛王看着木子洋,木子洋手指一挥,李正梁就晕了过去。
“让他歇着吧!伤还没好,我怕她再做傻事。”木子洋解释。
“嗯!解铃还须系铃人,旁人帮不了他们。”
鲁王府,娟妃脸色苍白,端茶的手都哆嗦着。
“母妃,你真做了?”鲁王问。
“我没有,是她,是她想害皇上,她在皇上的茶里下毒……皇上处死了她,与我什么关系?”娟妃说不下去了。
那血淋淋的场面,她一点也不想再回忆。
那年杏花微雨,行宫热闹非凡,旦帝刚登基不久,年轻力盛,新纳了娟妃,正在盛宠中。
到行宫也只带娟妃,那夜太高兴,娟妃多喝了几杯酒,不胜酒力,就先下去休息,半夜醒来,身边没有那个让她温暖眷恋的人,起身去找。龙床上躺着的竟然是宫里卑微的茶艺女。
本来属于她的美好夜晚成了恶梦。
哭闹几回,皇上答应她不接她去皇宫,还是在行宫做茶,关键那一夜,竟让那个卑贱的女人有了身孕,还生的是皇子。
那根刺,深深扎进娟妃的心里,再也拔不出来,慢慢盛宠不再,值得回忆的东西越来越淡,反倒这根刺越扎越深,越扎越痛。
那夜,明明是斩草除根了的,为什么她的儿子会活着,会长大回来复仇?湛王和鲁王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
死了都不让人安生!
娟妃的眼底闪过狠绝的杀意。
“来人!”
玉芳阁的房间里,粉色的帐幔低垂,李正梁昏睡在床上,那天逃难的小姑娘在照顾他。
正给他干燥的嘴唇上抹水润湿。
鲁王府内,湛王与鲁王谈完事回到客房,侍卫李阳方安排传菜。
细致于湛王,也丝毫没料到屋顶上爬着只黝黑的小蜘蛛,跟屋顶一样的颜色,细长而透明的蛛丝垂吊着,肉眼根本看不见,蛛丝尾上坠着一滴透明的液体,液体慢慢累积,超过承重,终于滴了下来,正好滴在湛王面前的一碗菜里。
上菜后,侍卫李阳是亲自检验试过菜的,安全方敢让湛王食用。
湛王静静看着杯中的茶。
“王爷,再不吃菜就凉了!”李阳说。
“谁?”李阳看了湛王一眼,湛王点头,李阳手放在剑柄上退出去,窗户上闪进一人,头上身上都是灰。
“你?”湛王以为自己看错了。
木子洋拍拍灰,“鲁王府进制太严,你看看,屋顶上全是暗卫,我从狗洞爬进来的!”拿起湛王面前的茶灌了一口,“哇!渴死我了!”
“咦?”湛王不理她,准备拿筷子吃饭,“慢着!”木子洋压住他拿筷子的手背,“什么味啊?”
“狗洞味呗!”湛王淡淡的说。
木子洋拿出测毒神器,探进湛王面前的那盘肉沫茄子,神器变色,有毒?
刚出去查看一番进来的李阳,拔剑抵住木子洋的胸口,“你敢下毒毒害王爷?”
“能不能长点脑子?为什么不是你下的毒?”木子洋没好气的问。
“菜我都试过,根本没毒,我还吃了。王爷没离开过,就你进来了!”李阳辩解道。
“切,还分析的头头是道呢!我要毒你家王爷,他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木子洋暼了一眼,扫描仪显示屋顶有毒,木子洋拿起一根牙签抛上去,一只蜘蛛掉进盘里。
李阳一试,果然是毒蜘蛛。
木子洋摸着下巴讥笑说:“下毒升级了!看来是个高手。”
“哎!要不还是带你出去吃吧!”木子洋提议。
“从狗洞出去?”湛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木子洋,一身黑衣上全是灰。
“跟王爷后面,应该不用钻狗洞了吧!话说,谁做的狗洞,也太小了吧,我勉强能挤挤,你估计得剁碎了!”
“李阳,带她去更衣!”
很快,湛王带着护卫出门。
鲁州城的夜晚特别漂亮,运河水波光凌凌,各色街灯照射在水里,满河五彩缤纷的宝石,熠熠生辉。
河上隔一段架一座拱桥,桥上彩灯倒影在河水里,美不胜收,河边是高高的垂柳,斑驳在水边。
店铺大开着门,伙计们卖力吆喝,摆摊的也拼命展示自己的绝技,吸引顾客。
湛王一行缓慢走在街中,木子洋手里拿着小糖人在吃,前面一群人围观,木子洋忙跑过去,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根本进不去,木子洋找人问:“里面在干嘛?”
“胸口碎大石!厉害着呢!”
木子洋往里挤,被湛王拎出来,湛王揽住她的腰,飞身上了屋顶,从上面看,更清楚。
只见一男子光着上身躺长木凳子上,胸口放着一块五寸厚的大石板,另一男子赤膊甩开一把大铁锤,比划了几下,轮起一圈,轰的甩在大石板上,木凳的腿立马折了,石板碎成几块,那个压在石板下的人竟然安然无恙。
人群中爆发如雷般的掌声,人们喊好,不少人抛钱。
一妇女带个小孩拿着盘子满地捡钱。
“哎!那个人要是当兵还不错哦!你可以收了他,以一当十。”木子洋说,试图离开湛王的怀抱,湛王松开手。
“要不你来,以一当百,如何?”湛王嘴角上扬。
“以一当百?小瞧人吧!那百得看什么人了,比如你这样的马马虎虎可以!”
“为什么来鲁州?”
“哎!我差点忘记正事了,我就是来找你的,”木子洋在湛王耳边叨咕半天。
李阳问李进:“你觉得咱们王爷变了吗?”
李进奇怪的问:“哪变了?”
“以前会允许人贴那么近跟他说话?”
“是哦!以前不会笑,更不会开玩笑,现在好像都有哎!”
“那也只在王妃面前有。”
“前王妃!”
“是是是!前王妃!”
 
第18章
  蛛毒
 
芳玉阁共三层,下面一楼是大厅,中间设大舞台,舞台四周摆满餐桌,餐桌四周用纱帐装饰,可挂可放;二楼是雅间,供的是多人聚餐;楼道里也设有餐桌,方便看楼下演出,三楼是卧室,贵宾就餐可以点舞女相陪。
木子洋他们过来,只有大厅有餐位,他们选了个偏僻位置坐下。
湛王一身青衣长袍,高束头发,木子洋给他贴上小胡子,手握折扇,仿佛书香人家贵公子,完全看不出来是战神。
木子洋跟李阳李进都是护卫打扮,也贴了小胡子。
木子洋点了自己爱吃的椒盐猪手,菜送上来眼睛都没离开过,口水都流出来了,湛王把盘子挪到她面前,吃吧!木子洋不客气的抓起一只最大的,看着湛王他们笑咪咪的,“你们也吃啊!”
正啃的起劲,一队人马进来,门口都被围住了,是鲁王府的人。
“捉拿刺客!”为首的拿出鲁王府的令牌。大家战战兢兢,不敢违抗,接受检查。
湛王看了木子洋一眼,用眼神询问李正梁的下落,木子洋点头,表示人就在芳玉阁。
官兵们查完一楼查二楼,吓的客人大声惊叫,芳玉阁的老板娘云娘走过来招呼为首的官兵坐下休息吃饭喝酒,那人眼一瞪,云娘吓的不敢再出声了。
“一楼没有!”
“二楼没有!”
官兵要上三楼,云娘拦在楼梯上,“各位长官,三楼都是贵客,冲撞不得!”官兵们看向为首的,为首的不管不顾,大手一挥“查!”
“慢着!军爷,你确定要查?冲撞了贵人你负的起责任吗?”云娘色厉内苒,冷冷的看着他们。
“鲁王府抓刺客,谁敢阻拦?上!”
所有房间都检查了,许多官员都灰头土脸,特别尴尬,剩最后一间,为首的亲自检查,他已经接到线报,说李正梁在芳玉阁。
一脚踹开门,门里湛王端坐桌前,一脸冷漠,“湛王!”
“李忠,你家鲁王没教你要爱护百姓的物件么?这些踢坏的家具是你私人赔还是你家鲁王赔?”李阳问。
李忠一脸尴尬。
“还不快滚!等着请你吃夜宵么?”李进骂道。
“是!”李忠赶紧退出,还关上门。
官兵无功而返。
“可惜了我的猪手,还没吃完呢!”木子洋从纱帐后出来,床上躺着的李正梁也醒了。
“再点菜,李阳!”
“真的?李阳,我要俩盘椒盐猪手,吃个够!”
“多谢!”李正梁拱手一辑,木子洋拉他坐过来,“先吃饭,吃饱了才好打架不是?”
李正梁看着啃的津津有味的木子洋,才感觉真有些饿,也跟着吃起来。
“来,干!”木子洋举杯与李正梁碰碰,“没酒么?”李正梁身体里每个器官都写着报仇俩个字,连酒字都说的咬牙切齿。
“没有,要么喝茶,要么喝药!”木子洋干脆的说。看着李正梁心如死灰的模样,木子洋都不知道说怎么说,换自己的战友这样,早俩巴掌呼死了。
“我跟你说,你可算不上这个世上最可怜的人,”木子洋喝了口茶,“我跟你讲啊,我雁北的母妃从我出生就被害了,父王怕我养不大,把我托付给师傅,养在深山老林里,出嫁前我都没出过那个林子,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咬口猪手,“然后就是雁北兵败,皇上要嫁公主又舍不得,这时他们终于想起我来,把我接到宫里,好吃好喝供着,封我做公主,教我礼仪什么的,可我野猴子惯了,一时半会也学不会;再后来嫁到湛王府,湛王不在,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间,把湛王府搞成训练场,嘿嘿!”
“后来呢?”李正梁问,
“后来,莫名就被赶出湛王府,再后来莫名被驱逐出南朝呀!哎呀,你别苦着脸了,我跟你说,我们真的不用背负太多东西,一辈子很短,谁知道哪天俩腿一蹬就挂了,所以呢!要开心过好每一天,该吃吃,该喝喝。”
喝口茶,吃口肉。
“你说,雁北兵败关我什么事?我都没出过远门,又不认识湛王,但结果是我来承担所有罪责,家没有,国回不去,那又怎么样呢?”
“所以,我建议你:查清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如果能看开自己好好过日子,娶妻生子,过正常的生活,看不开呢就去复仇,不管成功或失败,无悔就好!好吗?”
“嗯!谢谢你!”
木子洋拍拍李正梁的肩膀,“不用谢,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过你仔细想想你母亲下毒的事没有,什么毒?毒的来源?下毒的方式?区区一个娟妃,她做不到那么周密的计划来栽赃陷害,如果做了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而且,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下毒,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就娟妃也不一定能做到。”
李正梁豁然开朗,慢慢从复仇的深渊走爬出来,认真思考这些问题。
“如果,也是蛛毒?”木子洋看着湛王,“那被毒的对象不可能只是一个藉藉无名的妃子。”
“蛛毒?”李正梁问。
“对,下毒之人豢养毒蛛,放毒蛛在屋顶上,蛛毒可以悄无声息滴入盘里,杯里,杀人于无形之中。”
李正梁不寒而栗,“母亲当时在烹茶,茶送到皇上之前她自己还试喝了,应该是无毒的,就在她端茶给皇上的过程中,茶便有毒了。”
“这需要很精密的安排,首先是踩点,怎么知道那个时间点皇上来喝茶?再是安放毒蛛,还要确定在送茶的片刻间蛛毒准确入杯;接着是找替死鬼,包括你的复仇,都有可能是人家计划的一部分。”
“所以,我推断,有人利用了娟妃对你母亲的嫉妒之意,演出了这场戏,因为如果娟妃要害你母亲,她不可能拿皇上去试茶,万一他喝了呢?对不对?如果皇帝驾崩,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她也会死,我想她应该不至于这么蠢吧!皇上是她唯一的靠山,她会把自己的靠山毒死?”
“那要怎么查?”
“这事过去二十多年了,线索确实不好找,你可以查查近些年有没有相似的案件,再顺藤摸瓜。还有,是谁那么确定的告诉你是娟妃害了你母亲?让你深信不疑?证据是什么?”
“年轻人,脑子是用来动的,不是用来做摆设,记住冲动是魔鬼!”木子洋语重心长的说。
“谢谢你!我懂了!”
“真懂了?那你能不能放下仇恨,跟娟妃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如果此人的目标是皇上,那她就是你的战友,你没经历不知道,她亲在现场,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呢!”
李正梁沉默了。
“好吧!不逼你了,毕竟是背负了二十几年的血海深仇,让你说放就放,短时间内做不到正常。聊点开心的吧!”
湛王一直盯着木子洋,耐心的听她分析。
李阳李进听呆了,心里直打鼓,这是雁北十八岁的小公主么?分析问题来,环环紧扣,逻辑清晰,七十岁的老者也不一定能比得过她,太佩服了!怪不得在湛王府待一年,离开了大家那么舍不得,这是宝贝疙瘩呀!湛王是疯了才会休了这宝贝吧?
吃饱喝足,木子洋伸伸懒腰。
云娘带俩小姑娘前来道谢,木子洋拿出卖身契给她看过又收起来,“这俩姑娘人是我的,留给你们用,按她俩的心意做事即可,别忘了按月发工资,工资她俩自己支配。”云娘点头。木子洋又对俩姑娘说:“要是鲁州混不下去了,可以去京城找湛王府,别受委屈了不敢说。”木子洋瞟了一眼湛王,他并没有不快,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表演。
俩姑娘感恩带谢,磕头下跪。
有湛王当靠山,谁敢欺负?
深夜的街头有点冷,湛王送木子洋回客栈,慢慢溜达。
“我要走了,顺便道个别,别忘了北关的事啊!”木子洋看着湛王的眼睛说,“在这不能久留,被查到就惨了!”
“去山东国?图什么?”
“嗯?”
“你去山东是想促进和谈,如果俩国不出兵,对你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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