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寻接过楚蓝手上的香囊小袋，可能是因为相信楚蓝的实力，所以这会他还有心情询问楚蓝，“蓝蓝，这香囊你绣的吗？”
在楚蓝肯定的点头下，他还夸奖了一句，“很精致。”
阮南寻很久没睡过好觉了，所以能睡觉，他自然是积极的，他去了楚麒楚麟兄弟俩的房间，躺下床没多久就放心地睡过去了。
而楚蓝就坐在客厅里，等着几个艳鬼来。
艳鬼们也没让楚蓝等多久，一盏茶时间，楚蓝就听到一声惊呼，“来了来了。”
她看了眼七爷八爷所在的方向，刚才惊呼出声的是杜升泰。
这会儿她看过去，看到的是杜升泰被七爷敲脑壳的瞬间。
“小杜！旁观不不许说话！再说话我让八爷把你舌头拔了！”
“……”
几个艳鬼是从大门进的，一进来自然看见了七爷八爷，盛鲲等人，至于楚蓝，她们也看见了，但人是看不见她们鬼的，不理会也罢。
“哟～这里这么多人啊！”
“您二老竟然也在？不是来抓我们的？”
七爷健谈，就算和艳鬼是对立面，但是也不妨碍他们聊上几句，“今天不抓你们，带小徒弟来练练胆。”
问话的艳鬼睨了一眼七爷身后的三个男徒弟，有两个脸都涨红了，脸红到脖子，另一个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不看人了，她稀奇地多看了两眼，“七爷，你这三个男徒弟几岁了？看着年纪不大呀。”
七爷：“年纪确实不大，20岁都不满，没到娶妻生子的年纪呢。”
艳鬼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语气款款，“原来这么小～”
三个男徒弟：“…………”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
特别是程易和杜升泰，亏他们还觉得这几个艳鬼好看，他们脸红就是无声胜有声。
三个艳鬼，名副其实的艳丽，一张明艳如二八娇花的脸，眼神欲说还休，随便睨一眼就仿佛在娇嗔，还有前凸后翘的身材。
鬼界美人肯定有她们三个人的份！
“小没事，姐姐会照顾人，弟弟们要不……”
辛柔柔挺了挺腰，雪山绵延，风景秀丽，看花了男徒弟和看客的眼。
楚蓝忍不住咳嗽，她被口水呛到了。
旁观的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前，平坦似平原，竟然连鬼都不如。
“………”淡定如她，都有些郁闷。
“柔柔你能不能别这么花心？！别忘了我们出来是做什么的？！”和艳鬼辛柔柔同行的另一个艳鬼有些不满。
“每次你看见好看的，总忍不住勾搭就算了，之前的还不愿放手！”
“阮南寻那就算我和霜霜的了，那三个男徒弟算你的！”
众人：“…………”
楚蓝没想到这些艳鬼感情史还挺丰富，挺花心。
原本她以为这几个艳鬼应该是比较心狠的，她舅舅的惨样子，有目共睹。
不过她没想到，这几个艳鬼脾气是这样的……“平易近人”？
有点难以相信。
“那怎么行！阮南寻是我们三个人的，三个男徒弟是我一个人的，不能相提并论。”艳鬼辛柔柔争辩的声音，拉回了楚蓝发散的思绪。
楚蓝：“……”
其他众人：“………”
七爷八爷听着都觉得这艳鬼太不满足了，花心！
同伴被艳鬼辛柔柔这话气到了，她不再说话，带着另一个同伴霜霜要去找阮南寻。
楚蓝立马把他们叫住，“等等！”
三个艳鬼立马看向声音的方向。
辛柔柔小嘴微张，一张脸充满着娇憨，一个鬼，一举一动都比人妩媚多姿，她质问楚蓝，“你看得见我们？你一个人能看得见我们？！”
楚蓝耸肩，“不然呢？七爷八爷他们在这做什么？他们来是看戏的！”
辛柔柔撇向七爷八爷的方向，冷哼一声，她显然也意识过来了，“男人果然都信不过。”
七爷八爷：“……”真想把她抓起来，省得破坏秩序。
一直没出声的霜霜此时问楚蓝，“你为什么能看得见我们？！我没见过几个能看得见我们的活人！”
“那我算一个了。”楚蓝不欲多谈这个，她开门见山问她们：“你们为什么缠着我舅舅？”
霜霜摇头，强调：“我可没有纠缠你舅舅。”她身边的同伴也说，“我也没有。”
“他是你舅舅？”辛柔柔听到这话笑了，有些讥讽，“什么叫缠着？他也很积极地追求我们的！”
“？”楚蓝满脸疑惑。
人鬼殊途。
“怎么样的追求？”
“他有一段时间天天来见我，靠在我身上，和我说悄悄话，还摸我的脸，这不是主动追求吗？”
辛柔柔摸着自己的脸，“我的脸经常会脏，这么多年，路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男也好，女也罢，只有他帮我擦干净了。”
“……所以就因为这样，你就缠上我舅舅了，和他在梦里做那个事？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辛柔柔的脸色在一瞬间有些狰狞了，“我觉得他抛弃了我！我们之前天天能看到的，根本不会超过一个月不来看我的，最多也就是两天，那天，”辛柔柔陷入了回忆，“他提着酒过来，从他的自言自语中，我知道了，他女朋友给他打了两个孩子，他很痛苦，为两个孩子，为他女朋友欺骗他。”
“我以为我们是特殊的，他会把他的心里话、苦恼都告诉我，我是他最好的听众，可是最后我发现，他骗我！我好像什么都不是！可是我明明和她经历那么多瞬间。”
“我知道，女朋友应该是很亲密的一个人，亲密到可以生儿育女的那种，短短不见一个月，他竟然谈了女朋友！我觉得他再也不是他了，所以我把我朋友叫来了，我不能只让我自己一个人痛苦。”
“………”楚蓝不知道说什么。
这肯定是一个寂寞艳鬼被“爱”蒙蔽双眼的故事。
霜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觉得不说为好，他看了看原本是楚麒楚麟的房间，现在阮南寻在里面躺着。
她脚尖动了动，拉着同伴的手，想趁着人不注意偷偷进去。
不过刚走几步，眼前就被人拦住了路。
霜霜抬头一看，“！！！”是三个男徒弟。
楚蓝往霜霜的方向望了一眼，对艳鬼辛柔柔说。
“你以后别来找我舅舅了，我舅舅是人，你是鬼。”
“不要再来找我舅舅，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辛柔柔冷哼一声，“这是我和你舅舅的事，你也别一竿子打死所有人，让我和你舅舅自己解决！”
“……”
“我舅舅就不知道你们这几号人！”楚蓝强调。
艳鬼辛柔柔：“他知道的，每天晚上我都让他看见我的脸了。”
“……”
楚蓝换了个问题问她，“你的墓在哪里？”
“在路边石碑底下。”
“哪条路边？离我这远吗？”楚蓝脑海里搜索着京市她走过的所有路，并不见哪条路路边还立着石碑的。
“离你这有点远，离你舅舅家不远，我就在你舅舅上班的路上。”
楚蓝盯着辛柔柔的脸看，突然问她，“你想不想和我做个交易？”
“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想等的人，做不做？”
辛柔柔倏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楚蓝笑：“我就是知道。”如果她没看错，辛柔柔是为情而死。
这就很简单了，一般这种鬼，都有一个想见不能见的人。
“我还知道，你死于26岁，一辈子未婚。”楚蓝又说。
艳鬼辛柔柔抿着嘴不发一言。
“你相等的人，我也知道是谁，知道他现在在哪，你应该很想知道吧？”
辛柔柔哼了一声，“我不想知道！”她看向同伴，“走了！”
话音刚落，三个艳鬼就瞬间在眼前消失了。
“你真的知道她想见的人是谁？也知道那个人在哪？”没有好戏看了，其他人准备走，盛鲲不急着走，他走至楚蓝身边问。
“不知道，”楚蓝说，“我还没那么神通。”
盛鲲抿着唇，从喉间溢出一声嗯，他扭头看着她的侧脸，鼻尖圆圆的，是很小巧的鼻子，侧脸看还是没有一点攻击性。
他想起那天在烈士陵园听到她和七爷的对话，犹豫不决。
“你想问什么？”
“……你刚才说那个艳鬼的信息，都是假的吗？”
“没有，半真半假。”楚蓝这回转头看向他，两人来个一个对视。
盛鲲心里一紧，做了个紧张吞咽的动作。
“……”
猝不及防。
“你应该不是想问这个吧？”
“嗯，”盛鲲垂下眼，想避开她的视线，但是开口问她时，又忍不住观察她的神态，“你是不是阮姨的女儿？”
“那天烈士陵园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是，又不是。”
盛鲲不解。
楚蓝歪了歪头，“这么跟你说，这个身体是阮南欣的女儿，但是内里是我自己。”
“你自己？”盛鲲听懂了但又没听懂，“那你是谁？”
“对，我自己，我也叫楚蓝。”
盛鲲心情很复杂，很复杂。
“这个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可以答应我吗？”
第19章 观气色
“你怕被他们知道？”
楚蓝摇头，“不怕，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原来的楚蓝已经不在了。”
不是死了，她也不知道原来的楚蓝有没有死。
“……你和她是借尸还魂？”盛鲲绞尽脑汁想了一个形容词。
楚蓝说不知道，多的她不愿意再说，盛鲲也很有礼貌地没有再问。
他转移了话题，“你可以问问七爷他们，也许他们知道呢？”
经他提醒，楚蓝这才想起，她现在有现成的人可以问。
楚蓝赶紧跑出去，但愿七爷两人还没走。
楚蓝跑出楚家，如她所愿，七爷八爷还没走，他们正在训杜升泰。
而杜升泰捂着脸，低着头，旁边程易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快仰着头啊。”
而七爷在骂杜升泰的是，“小杜你怎么这么差劲，看鬼你也能流鼻血！换成人你不得血崩？！”
楚蓝：“……”那几个艳鬼，确实漂亮，血气方刚的男生流鼻血也很正常。
杜升泰也说性情中人了。
宿舍大院里黑乎乎的，此时院子里很多人家，都应该睡了，也是，这院子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师，第二天要早起上课的。
“七爷，我有事想问你，”楚蓝走过去，轻声唤了一声，她一走近，杜升泰的头就更低了，整个头含在胸前，不过七爷也停止了再骂他。
“上次你让我查的那两个鬼？”七爷反问她。
“还有另一件事。”楚蓝看了眼程易和杜升泰。
程易看懂眼色，拉着还沉浸在羞耻中的杜升泰走了。
周围只剩下七爷和楚蓝，八爷不知道去哪了，七爷：“你可以说了。”
楚蓝：“七爷，你也知道我不是楚家的女儿，我是从古代来的，那原来的楚蓝去哪里了？”
七爷端详了她一会儿，“这个我得回去问问，我也不清楚。”
七爷给他打了个预防针，“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成为了她，她也有可能成为你，或者你幸运地活下来了，她没那么幸运……”
楚蓝表情凝重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的。”
七爷说起他和八爷查到的两个年代鬼的故事，“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两个老鬼，查到了一些，他们是1756年死的鬼，确实有两百年了，确实也是如他们自己所说，饿死和病死的。”
“那你们怎么不带他们去投胎？让他们继续游荡？”
七爷给出的理由是这样，“那时候我还没当值呢，还是一个小鬼差，负责给老大打扫厕所卫生。”
“那你对那一年有印象吗？”
七爷摇摇头，“那年很多鬼差都忙，底下基本都是刚带回来的亡灵，他们可能是当年的鬼差有遗漏吧。”
“那遗漏了这么多年，你们没想过找他们吗？”
七爷一愣，摇了摇头，“……没有吧？我也不太清楚，得问问八爷，我们每天都有抓不尽的亡灵，可能遗漏了也说不定。”
越说七爷越觉得自己可能遗漏了，“不行，我得去找八爷了。”说完，鬼影就不见了，“等我明天再来找你。”
“……”楚蓝叫都来不及。
剩下的程易回来，也很茫然，怎么丢下他一个人了？
最后无奈，他只能去住招待所。
杜升泰送他去，楚蓝告别两人回家，舅舅阮南寻没有醒，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他自觉精神了点，“蓝蓝，她们还会来找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