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吓了一跳:“把牙磕掉了?疼不疼?”
布莱疑惑地看了看地上的牙齿,舌头在嘴里转了一圈,张大嘴给温迪看:“没有啊?”
的确没有。
温迪站起来看了看他的口腔,里面完好无损。
霍尔盯着地上的牙齿看了看,说:“这不是你的牙,是那棵树吃了人,牙齿消化不了,被扔到了地上。”
……
温迪看了看绊倒布莱的那棵树,它长得挺直,几乎是附近最高最粗壮的一棵树了。
几人把休息的毯子移到了远离那棵树的地方,架起火用蜂蜜涂了兔肉,烤着吃。
不一会儿,兔肉就散发出迷人的清甜和焦香,霍尔割了一块试了试,说马上就可以吃了。
温迪饿了一夜,早就头昏眼花,迫不及待地撕了一小块下来吃。
兔肉很筋道,全是瘦肉,表面的蜂蜜被烤得又香又脆,温迪吃了一口,整个人都幸福感爆棚。
原来所有的难过都可以用美食治愈。
她刚要伸手再去拿一块,突然发现天阴了下来。
几人同时抬头去看,只见刚才那棵树已经倾斜了下来,像是一个巨人俯下了身体,用树冠盯着他们一样。
接着,它身上的枝条形成了巨大的爪子,飞速地射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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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月篇 】
第25章
霍尔立刻出声让她们躲开,在原地开了个洞,兔肉和毯子也随之掉了下去。
谁知那个枝条竟然不理他们,直奔着兔肉追下了深渊。
看着刚吃了没多少的肉没了,温迪晴朗起来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布莱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找到的蜂蜜……”
“等会我们再找吃的就是了。”霍尔带着他们退开几步,几人看着那棵笨蛋树一直追着兔肉到了深渊底部,倒栽葱似的连根拔起,整个树都掉了下去。
“这里是不能待了。”温迪举头看了看,这里到处都是树木,他们根本分不清哪一棵会喜欢吃肉。就算它不伤害他们,但好不容易找到的食物却吃不到嘴里,不得不说非常难受。
“那我们该往哪儿走呢?”温迪问。
霍尔想了一下,说:“我倒是有个建议。”
城堡是不能回了,他们走的时候,整个庭院都被巨章鱼托亚破坏成了废墟,而且那么多怪物已经盯上了那里,他们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所以他们只能往外走。
最适合去的地方,其实是离这里不远的莫姆村,是他之前跟温迪提过的那个地方。
“蛇这种族群有预言的能力,那个预言了血月之灾的先知,祖祖代代都生活在莫姆村,他突然有了预言的能力,本身就非常可疑。”霍尔解释道。”我们既然要走,就冲着调查蛇族的方向去吧。”
“可是村民不是都消失了吗?”温迪问。
“我们可以先过去看看,找一下线索。”霍尔沉吟了一下。“如果是一定等级的蛇族,他们降临在村民身上,那么那个村民的家里一定会有相关的痕迹。”
“痕迹?”
“或者说,污染。”霍尔谨慎地挑选出一个词。“只要是神降临在人身上,都会在他的身上留下污染。因为神的记忆量太过庞大,普通人的脑子是无法承载的,所以那些人就会变得疯疯癫癫。”
“你是说,要找那个所谓的先知发疯的证据?”温迪觉得他的这个说法虽然离奇,但却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大部分的疯子都神神叨叨,喜欢说些毫无意义的话,有些竟然还应验了,也许只是因为被污染,知道了太多而疯的。
“嗯,我们如果要去那里,就得快点动身了。”霍尔果断道。“莫姆村所处的位置十分偏僻,从这里过去至少也要十几个小时。”
奇怪。
温迪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你不是可以传送吗?怎么后来没再用呢?”
霍尔把孩子抱在怀里,又让布莱把猫抱上,才解释道:“我的传送点只能设置在我去过的地方,随手开的口子只能通往深渊。而且在传送之前,必须确认对面没有危险,一旦被其他神祇所影响,被传送的东西一样会掉进深渊。”
听他解释完,温迪才点了点头,她一直以来都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这又不是游戏可以随便设定。就像跟古人说现在可以日行千里,并非直接腾云驾雾,而是必须买车票,还必须在某个特定时间点上车。
这么一想,她反倒心里踏实了些。
这个世界虽然不合理,但是在不合理中又有诸多逻辑和规则束缚,这就是让整个世界得以维持下去的因果律。
赶了十个小时路,中间还经过了一片荒野和一片沼泽,几人终于到达了莫姆村。
天色也暗了下来。
莫姆村看起来并不大,只有十几户房屋,错落地分布在马路的两边。因为村民已经全部消失,整个村子安静得过分。
温迪默默放轻了脚步,总觉得声音太大,会惊扰什么藏在暗处的东西。
布莱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一直抱着猫紧跟在温迪身后,小声嘟囔着鬼村什么的。
直到他们走到第一户人家门前。
这里的房屋就像普通的欧洲古民居一样,墙壁是用打磨过的石头堆建起来的,外墙上的缝隙里长了许多苔藓,是人们专门从地皮上植到墙上,到了寒冷的季节,就靠这层苔藓保暖。
霍尔把怀里的孩子交给温迪,走到离村口最近的一间房屋门口,敲了敲门。
清脆的叩叩声回荡在夜雾里,显得格外突兀。
门内并没有任何回应。
而且他这么一敲,门板上落下来一层尘土,霍尔连忙后退了一步,换了双手套推开了门。
温迪跟在他身后探头进去看,
房子的外观风格粗犷,里面装饰就更是大而化之,除了墙上挂着的一张捕梦网,这个房子里没有任何算得上是装饰品的东西。
实在是太简陋了。
霍尔没有回头,边翻找边说:“这里没有高楼大厦,就算是官员和贵族也是差不多的房子,只不过会有花园和栅栏而已。”
温迪有些讪讪,她以前住的地方还没这儿大呢,没想到过了两天公主的日子,她就觉得这个条件算简陋了,可见实在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里不是先知的住处。”房子并不大,几下霍尔就翻完了,平民不认识字,更不会有什么有用的资料。
确实,温迪也看出来了。
如果不是这里,那就只能去下一家,直至找到线索为止。
“嗯,反正屋子不多,我们可以慢慢……”霍尔的话戛然而止,他盯着温迪的身后看了一眼,突然问:“布莱又跑去哪了?”
什么?
温迪也回头去看,刚才一直站在她身后吓得不停发抖的布莱,还有他抱着的呆猫,不见了。
微凉的夜雾里只剩下她和霍尔。
“分头找……不,主人,我们还是一起吧,事情有些蹊跷,我们还是不要分开了。”霍尔左右看了一下,左边是村子深处,右边是他们来的那片沼泽,布莱如果跑走,只有可能是进了村子里面。
两人相视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村子里面。
他们走后几秒钟,那间屋子里,墙上的捕梦网突然掉了下来。
然后它又慢慢浮了上去,自己挂到了钉子上。
不一会儿,他们把所有村里的屋子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布莱的踪影。这村子依山而建,再往里面走就是深山,地势还十分险峻。再怎么说,布莱也不会一言不发的跑去爬山。
他那么胆小,其实就连独自跑走的可能性都不大。
温迪心底有个非常不好的预感。
她总觉得,布莱是被别人抓走的。
可是没道理,就算是隐身的怪物,也无法悄无声息接近温迪。特别是分娩之后,她的五感敏锐了数百倍,刚才表面上她盯着屋子里的霍尔,其实出于害怕,一直小心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就怕被什么鬼怪偷袭。
怪就怪在这里,布莱消失之前,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们急切地又翻了一遍村子里所有角落,期间温迪还出声喊了几声布莱的名字,因为周围非常安静,所以她的声音传出去很远,甚至碰到不远处的峭壁形成了回声,在这种情况下听起来极其诡异。
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距离布莱消失已经过了快半个小时,如果布莱还在他们身边,还在这个村子里,不可能会没有听到,也很难想象他那种级别的智商会故意装神弄鬼吓唬他们。
霍尔突然说:“主人,您还记不记得,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说先知预言了血月会带来死亡,后来村民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了。”温迪突然捂住了嘴,她意识到事情似乎和传言连了起来。“难道,布莱也是这么消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难怪找遍了整个村子都没有发现。
温迪不由得开始设想,就在先知说出预言后的几天,前一秒还鸡鸣狗吠的热闹村落,突然之间万籁俱寂,变成了一座鬼村。
如果那时候有一个能够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他一定会像他们现在这样,摸不着头脑。
想找到布莱,首先得弄清楚这个村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了!”温迪突然说。“会不会与先知的预言有关。”
事情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原点。
他们本来就是来这里找蛇族的线索的,而先知可能与蛇族有关。
幸好刚才为了找布莱,他们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屋子,对所有屋子里的情况有个大致的印象,稍微一回忆,就想起在村子中央的一间屋子里,见到过书桌模样的东西。
如果能找到预言书之类的东西,可能会有一丝线索。
二人飞快赶到那间屋子里,温迪率先走到书桌前,就发现上面堆了许多羊皮卷,她一个个翻找,上面的字体非常奇怪,不是她见过的任何文字。
但是很奇怪,她阅读起来并没有障碍。
翻了几下,发现所有羊皮卷都是些有关未来的预言,其中一卷说,村民会在夏季白昼最长的那天全部消失。
白昼最长的一天,那就是夏至。温迪算了一下,夏至大概是她来这里的前几天。霍尔曾经说过,连续一个月的血月后他们消失的,也就是说,时间上大致是吻合的。
接着羊皮卷的反面写着一行几乎看不出来的小字——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死亡,这是诅咒。
什么意思,消失是诅咒?
温迪又翻了翻,发现还有一卷预言书的内容有些奇怪。
说是很快,沉寂的莫姆村又会迎来四个新的村民。
新的村民?
温迪皱了皱眉,他们刚才都快把村子整个翻过来了,也没发现这里有什么新的村民。
不,等等……
“那四个人,不会指的是我们吧?”温迪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如果把他算上的话,的确有四个人。
她回过头去打算问问霍尔的想法,但让她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身后,什么都没有。
继布莱之后,霍尔也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猜猜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6章
偌大的鬼村,只剩下温迪和她怀里一直昏睡着的孩子。
她跑出门喊了几声霍尔的名字,仍旧跟刚才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一股无形的恐惧爬上了温迪的背部,她知道,这个村子里正在发生一些无法解释的怪事。也许,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接连不断的离奇消失。
如果布莱的消失还有一点点的可能性是被抓走的话,那这次霍尔的消失就非常明确,真相绝不是那么简单。因为霍尔很强,在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他会非常谨慎,不会随便被别人偷袭,更不会故意跑远,让温迪害怕。
如果他消失前没有告知温迪,那只会是因为,他根本做不到。
消失,肯定是瞬息之间发生的,而且是不可抗力。
这才会让他连求救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但是为什么?
这种诅咒总不会是看人下菜,没道理他们都被诅咒了,就剩温迪独善其身。
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让诅咒漏过了她呢?
上一次布莱消失的时候,就是站在她的身后,这次霍尔也是,总不会是站在她身后就会惹来诅咒吧,那也太离谱了。
说到底,霍尔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
温迪思考了一下,发现直至他们进门时,他还是在的。
进门之后,她直接过去翻卷宗,而霍尔就跟在她身后。
温迪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进门左手边就是那个放羊皮卷的书桌,她刚才进来之后直奔这里,根本没有来得及看其他地方到底是什么构造。
与书桌相对的右手边是一张窄窄的单人床,十分简陋。温迪走过去俯身看了看,床是用木板架在墙上的铁钉上建成的,因此床底的空间非常大,放了三个木板钉成的箱子。这几个箱子里也全都放着羊皮卷。
其中一个箱子被稍微拖出来了一点,看样子是最近用过的。
温迪盯着那个箱子看了一会,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箱子下面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她把箱子抬起来一看,是一只白手套。
这只白手套非常干净,被木箱底下的木刺勾破了一个口子,挂在了箱子下面。
这么干净的白手套,必然不可能是原住民的,只可能是霍尔的。
他平时总是戴着一副干净得要死的手套,之前在村口那里还换过一次。
那么,他是在搬箱子的时候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