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山的话,宁子衿心里吊起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些。三人商量过后,决定由大山背着楚衡,一块去找山洞先将伤员安置好。
宁子衿的右脚踝还是疼的厉害,楚琼见状问说:“你脚怎么了?”
“滚下坡的时候,撞到了时候,现在疼得厉害,好像是肿起来了。”
楚琼主动搀扶起了她大半边身子,尽量让她挨靠在自己身上。
“我虽然头晕,不怎么能看清楚路,但是腿还是能走的。”
宁子衿鼻头发酸,“真好。”
“好什么?你痛傻了?开始说胡话了?”楚琼笑她。
“这个时候有一个好朋友在身边陪着真好。”
楚琼听她这么一说,也猛得想起昨日她们好像才交上朋友,只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就忽然将彼此的距离拉进了。
“我也是这么想,若是我一个人在这样的鬼地方,不知道有多害怕呢。”
宁子衿环顾了四周一圈,是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感觉已经离围场有一段距离了。
她们拨开半人高的草丛,穿梭在野林中,她们身上的弓箭早就在摔下河时就不见了,若是现在有个熊瞎子或者猛兽突然出现。
他们四个身上都没有武器,很容易就沦为了它们的腹中餐。
走了很久,宁子衿终于看到了一个山洞,洞口被疯长的野草遮挡,若没有仔细瞧,还真就错过了。
掰断门口的野草,他们走进山洞中,洞内的空间不算大,但足够他们四人暂时容身。
她们收拾了一些细软的干草堆成了一个简易的草垫,然后将楚衡放在了上面。大山先替楚衡脱了上衣,然后与郡主她们商量说大家的衣裳都是湿的,不如生一个火堆出来,把衣裳先烤干了再说。
此话一出,宁子衿和楚琼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们都不懂生火。
宁子衿小时候最多只帮外祖母在饭时丢过材火,生火都是厨娘已经用打火石提前生好的,可是这里哪有像是有打火石的样子。
大山也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说了错话,两位女郎都是高高在上,哪里像是会像穷苦人亲自生火做饭。
“那小的去寻木材和干草生火,先辛苦女郎照看一下殿下了。”大山说完就出去找树枝了了。
“等等,我跟你一块去,你说要捡什么,我也能搭把手。”楚琼坐不住,也希望皇兄能快点醒过来,索性放下了架子跟着大山一块出去了。
宁子衿噎了一下,楚衡现在已经脱了上衣,半身裸露,她要怎么照看。一想到他们已经沦落到这个境地了,人命关天,哪里还顾的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再这样烧下去,楚衡能不能熬过今晚还是一个问题。
她用之前帮楚衡的湿敷的手帕重新翻了个面,帮他擦拭脖颈上的冷汗。
宁子衿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一道疤痕,应是楚衡从前在戎关时受的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从伤疤的长度来看,不难看出曾经是的凶险。
不只是脖子,上半身也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缝合的伤口像丑丑的蜈蚣。她看了只觉得心惊肉跳,楚衡身上的伤口更像是一扇窗户,让她开始对楚衡过去在边关的七年守关生涯有了一丝了解。
忽然,宁子衿看见他的上唇轻微的动了一下,微弱的气音冒出来。她以为是楚衡兴恢复了意识,轻声地唤他。
“殿下?”
“冷……”楚衡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一个劲的重复一个冷字。
宁子衿见他脸色发青,唇上又无血色,急得手忙脚乱起来,这里没有被子,山洞里唯一的干草也被楚衡垫在身上了。
衣裳也是湿的,盖了只会更冷。
“大山他们很快就拾木材回来生火了,殿下你再忍耐一下,马上就不冷了。”
楚衡一边念着冷,一边却仍在冒一层密密的汗。
宁子衿只能尽自己所能帮他捂一下手臂和脖子,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能帮到一点是一点。
所幸大山很快就带着一些树枝和干草回来了,她连忙和大山说了楚衡现在的情况。
大山麻利地坐在地上开始捣鼓手上的东西,“我现在马上就生火,殿下有没有烧的说其他胡话。”
“没有了,只是在喊冷。”
大山开始钻木取货,粗粝的掌心飞快的摩动细长锋利的树枝,手上的动作快的只能看清残影。
楚琼陪着宁子衿在身旁坐下,递了一块方帕过去,“你也一头的汗了,擦擦汗吧,身体一冷一热最容易感冒了。别皇兄没好,你也跟着病倒了,我们还要分出神来照顾你。”
“谢谢郡主。”
她接过手帕抹去额上的汗水。
身上仍然是湿的,加上自己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缓过神来,只觉得身体黏黏糊糊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