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衿问:“他怎么突然动了?”
“因为有马尾草,额我也不清楚它具体叫什么,但是外表很像马尾。这种草有利于止血,在伤口上会有点凉凉的感觉,但是殿下伤口本来就在发热,一下子孵了凉凉的马尾草就会有些刺激。”
大山给她们解答,只是他现在说话舌头有些发麻,是药都有三分毒,其中就有一些是让伤口麻痹止疼的药,他只是嚼了一阵舌头就跟着半麻了。
果然楚衡只是动了一会就又没了动静,上半身上密密麻麻敷了一层厚厚的草药,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身上长了苔藓。
“草药只能暂时的帮伤口止血,想真正的恢复过来还是看大夫,但不清楚这里离有人烟的地方有多远。背着殿下赶路怕他身上的伤口会蹦开,就先让敷上药草,等殿下情况好些了再去找大夫。”
大山说了计划,并询问郡主和宁女郎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提议。
“只能暂时这样了,等皇兄好些了,再背他找大夫,明日我们也走远些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小村子吧。”
宁子衿:“嗯好,明天我也去。”
大山从边上拿了些药草过来,递给楚琼说:“郡主你的额头上有伤,也敷一下吧,止血止疼的,敷上去也不会觉得痛。还有宁女郎脚上的伤,也可以敷这种草药,敷一晚上也可以消肿止痛的。”
经他这么一说,宁子衿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右脚踝开始隐隐作痛了,方才在山洞里走来走去的时候觉得还算好,现在停下来坐了一会,比之前还要更痛了。
楚琼叹了一声:“身上的衣裳半干不湿的,好难受。”
宁子衿亦有同感,也想把骑装脱下来烤火。但这里还有两个外男,处处都不方便。
大山听后,引了火苗生起了另一堆火,用楚衡还在晾晒的衣裳做分界线,将山洞内隔出了两个小天地。
“郡主和女郎可以在里面烤火,小的在山洞外面守着不进来。”
楚琼观察了一下用衣裳做的简易帘子会不会透光,再三确认过不会透出她们的身影之后,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地上昏迷不醒的楚衡。
宁子衿在另一头问:“怎么了?”
“等等。”
楚琼将手帕暂时地蒙在了楚衡的眼睛上,双手合十说:“得罪了,皇兄,待会再帮你掀开。”
宁子衿解下了骑装和内袍,用树枝暂时地架在火旁。她低头揉了揉自己快肿成猪蹄的右脚,轻微的碰一下都会惹起钻心的疼痛。
她忍着疼痛,嚼碎了草药孵上脚踝最肿的地方,有些凉凉的,倒也不指望它明天就能好,希望明天别再肿的这么厉害了。
该不会是骨头撞断了才会这样吧,她瞅着自己的脚踝,越来越多离谱的猜测从脑子里跃出来。
楚琼额头上是外伤,她边敷草药边发出疼痛的抽气声:“痛死了,日后该不会留疤吧,丑死了,有一块这样的印子在额头上。”
宁子衿赶紧安慰她,“想什么呢,怎么会留疤,宫中太医院不是研制了一款玉桂生肌膏么,专门消除疤痕。”
楚琼把手上黏糊糊的药渣拍开,“唉,希望吧,真希望能早点回去,这个鬼地方吃只能吃果子,喝水也只能喝溪水,苦行僧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宁子衿听她形容的觉得好笑,“苦行僧是男子,我们是女子,岂不是应该是苦行丘尼。”
“别说了,我已经能想象到了。”
楚琼看了一眼宁子衿晾在木头叉子上的骑装,啧了一声,“你的骑装怎么都烂成这样了,生生比里衣还短了一截。”
她摸了摸破损的部位,没说话。
“莫非皇兄身上绑着那些黑布就是——”楚琼忽的恍然大悟。
宁子衿甩了她一记小眼刀,“你要是闲得慌就帮我把衣裳翻个面,省的眼睛到处乱瞟。”
楚琼哦了一声,站起来替她翻衣服,说实话烤衣服真的很闷,她也是想找个话题聊聊嘛。
宁子衿双手抱膝,怔怔地看着火光攒动,不知不觉就打了很多个哈欠,快几个时辰没有合过眼睛了,现在安静稳定下来之后困意接连涌上来。
好几次因为差点睡着,头都点到膝盖了,然后又惊醒过来。
“困了就睡吧,我看着火呢。”楚琼看不下去宁子衿这副强行打起精神的模样了,便劝她到边上休息。
“好,我睡一会,有什么随时叫醒我。”
她将干草铺在了身下,将烤干的外衣盖到了身上,听着火星噼里啪啦炸裂的声响缓缓闭上眼睛,沉入梦中。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宁子衿怀疑自己完全睡死过去了,从阖上眼睛到醒来,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状态。好像一觉睡到了晚上,外面的天也黑了,身旁的火光也黯了几分。
她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手臂也抬不起来。
宁子衿看了眼左手边的位置,楚琼并不在,她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