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呆呆地看着南宫鸢:“南宫姑娘,你好像很了解穆彦?”
南宫鸢的动作微顿了一下,旋即按下那马车的车帘:“我在西南多年,也曾多次到江淮,听说的多了点罢了。”
晏晚似懂非懂。
她只知前世那叛军势如破竹,还是穆彦领着人从陵州赶回来,才将叛军围困在京城内全数击败,想来有他在,这看不清形势的小股山匪应当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她自己却忽地意识到什么,轻皱了一下眉。
她好像隐约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穆彦已被派去陵州了,今生他却奉命护送定南王回江淮,难道这样的改变也是因为她的重生吗?
只是显然焦急的形势让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在她尚且回想前世的时候,忽然,马车壁上劈进一把又宽又锋利的大刀来!
“南宫姑娘!”晏晚坐在靠后的位置,南宫鸢靠近前头,这一刀刚好劈在两人中间,晏晚向后一靠堪堪躲开,却是见南宫鸢为了躲避这把忽然出现的大砍刀,竟是朝后撞开了马车门,半个身子闪了出去。
“南宫姑娘快抓住我!”晏晚见那大刀被收回去,她连忙探身去抓,好在是抓到了南宫鸢的衣裳。
只是这突然的一下,却是将这架马车的马惊了。
“老大,这马车里有人!”
晏晚听见马车外头传来那匪徒报信的声音,只是她除了抓紧南宫鸢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受惊的马儿便拉着这辆马车横冲直撞地往林子里冲去。
“马车跑了!”混战里也不知是哪边的人喊了这么一句。
穆彦正将手边的人处理掉,回头便见那辆载着南宫鸢和晏晚的马车失去控制,朝道旁的密林里冲了过去。
“列阵!”穆彦朝着督卫军正在奋战的兵士厉声下令。
随着他的一声号令,原本一团乱麻的战场突然之间就清晰起来。
训练有素的督卫军士兵此时才终于展现出他们过硬的本事来,在穆彦一声令下后,由各小队的小队长随机应变组成的一个变化多端的军阵,渐渐对这些袭击队伍的山匪组成包围之势。
这些只知抢掠的山匪其实根本用不上这样的战术,只是穆彦来不及下更为精细的命令了。
晏晚仍在那架受惊跑出去的马车上,他策马扬鞭,在下令之后便跟着马车一道跑入树林之中。
此时这架已然被砍了两刀的马车已经几乎要跑散架了。
“南宫姑娘,你快抓紧我!”晏晚拼命抓住南宫鸢的衣裳,南宫鸢也努力想从马车外进来。
只是山路崎岖,那受惊的马又压根不看路地乱跑。她们两个都不怎么会功夫的女子,连保持自己的平衡都难,更遑论改变位置。
晏晚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布料勒得生疼,而那些灌进来的风又让她压根睁不开眼睛。
终于,这架“伤痕累累”的马车不堪重负,随着树林里崎岖小路的颠簸,在卡上一处突起的岩石上时,车辕断裂,整个车架彻底散了开来。
“晏晚!”策马追来的穆彦亲眼看着马车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翻成两截。
他只觉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是身体的自动反应一般,他勒马“飞”了下来,朝着自己看到的那一角米色的布料便冲下胁迫去。
晏晚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葬身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了。
但好像被甩出马车之后,却有什么人将她紧紧地搂入了怀中。
只是天旋地转,她本能地闭紧了眼睛,除了感觉身上时不时传来钝痛,只觉整个天地似乎都变成了一团混沌。
直到某一刻,这团旋转的混沌停了下来,而她也终于敢睁开了眼睛。
“公主,公主醒醒!”
她的视野里,出现了穆彦焦急的神情。
“穆彦?”
好似在做梦一般,本该阻击山匪的穆彦,此刻却在她的身旁。
“是我。公主,你感觉怎么样?”
“这是哪?”晏晚尚且有些没反应过来。
“山匪惊了马,马车撞到一块石头上断裂了,这是方才那处树林的山坡底下。”
“南宫姑娘呢?”
穆彦摇摇头:“还不知道,要去找找。”
“你呢?你是不是受伤了?”晏晚看到他脸上多了些血迹,心里一紧。
穆彦撑着身子坐起来:“皮肉伤罢了,不碍事。公主如何?伤到哪里没有?”
晏晚扶着他的胳膊坐起来,除了觉得身上有点痛,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