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大宁的公主,虽说无人在意,她也终究是生长在这片土地上。
叛军从南到北打过来时,连她在深宫都听闻南北一线生灵涂炭,百姓衣不蔽体流离失所,可想那战场之上得是何等惨状。
她虽没有史书上那些名臣良将的忧国忧民之心,可也不忍见明明能避免的战火重蹈覆辙。
所以她哪里是喜欢穆彦呢,不过是感激他,相信他,而已吧。
“再有,公主终究是女儿家,哪里有姑娘上赶着去往那郎君脸上贴的呢?”周嬷嬷还在说着,“虽说娘娘去得早,琢玉宫里也不像其他娘娘的地方花团锦簇,可公主到底也是圣上亲封的,总不好……”
“嬷嬷,”晏晚转过身,拽了拽周嬷嬷的胳膊,“我说了,不是喜欢那江宁王。”
“那公主怎么总想着见王爷呢?”周嬷嬷问。
晏晚义正言辞:“我是有要紧的大事,关于朝堂上的消息要告诉他,所以才要见他。”
“公主怎么会知道朝堂上的消息……”周嬷嬷更不解了。
晏晚只好胡扯:“去猎山行宫的时候意外听见的,先时没想明白,如今想明白了,顶顶的大事。”
晏晚从小乖巧,几乎没说过谎话,周嬷嬷也一向相信公主,虽觉得这原因有几分不真实,可打心里却也并未完全怀疑。
又瞧见晏晚神情严肃,连她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这件事,就必须得公主亲自去说?”
晏晚郑重地点点头:“所以嬷嬷,一定得想个办法,见到穆彦!”
“就不能告诉大皇子吗?”宫里的男人,唯大皇子待公主最好,周嬷嬷一下就想了起来。
晏晚刚要摇头,却忽地反应过来。
虽然与皇兄说这件事,他未必会信,但是或许可以通过皇兄见到穆彦呢!
*
督卫军官署。
左边是开平司,右边是清正司,偏偏把督卫军的地方放在正中,足可见这独立禁军之外的一支精兵位置是何等的特殊又——有那么一丝尴尬。
不过督卫军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办公环境,侍卫进出训练有素,与禁军两司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就跟不认识一般。
如今往日一向安静肃穆的官署内,却可称得上“鸡飞狗跳”。
“我跟你说过没有,你这伤不轻,不轻!昨日那么大雨,你怎么还出去?我有没有让你好好养着,好好养着,你怎么就是不听!”
白无尘满地乱转急得跳脚,要不是深知穆彦功夫有多高,恨不得一扫帚拍这人脸上。
天气越来越凉,昨日下雨本就潮湿,他还好死不死领着人去巡逻,现在好了,好不容易长好了的伤口,又化出脓水来,白无尘有时候愤恨地想,让他死了算了。
“白大人少说几句吧白大人……”肖横看着王爷阴沉的脸色,跟在白无尘身后好想一把抱住这个跳脚的人让他安静下来。
可是整个太医院就这么一个信得过的太医,他也不敢得罪。
“我少说?我少说几句,他明天能出去骑马上阵杀敌你信不信!”
“若果真如此,自然义不容辞。”穆彦凉凉地来了一句。
“你!”白无尘很想大骂一句“穆彦你没有心”,可他不敢……
正在这时,外头急急跑来一个督卫军的士兵来:“启禀王爷,大皇子来了,正在路上呢,已经快到了!”
第25章 为情所困 你不会是想说,是本殿的妹妹……
大皇子?
白无尘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穆彦。
肖横定在原地,一脸惊讶:“大皇子来咱们这做什么?”
穆彦没什么表情地将外袍穿好,开口道:“命人各司其职,勿惊扰了大皇子殿下。”
“是!”来报信的士兵连忙应了,又转身出去传令去了。
白无尘看看穆彦,又看看肖横:“你们干什么了?怎么能惊动那位?”
大皇子晏晗,是宫中出了名的文人风骨,他自幼跟着几位老学究进学,为人最是中正。可也因此,眼里算得上容不得一点沙子。
他平日与那些文官相交甚多,经常向诸位大儒讨教,但对武将却不怎么关心,还从没听说过他找哪个武将办过什么事情。
白无尘也是由是才倍觉惊讶,那大皇子连穆彦的义父,太傅大人穆定臣都不怎么搭理,怎么会来督卫军的官署这种地方?
肖横摇摇头:“除了上朝,没见过大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