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在百姓们的欢呼和“万岁”声中回了宫。
当那金碧辉煌的马车驶入宫门, 厚重的宫门在欢声笑语中重重关闭,恍若两个世界在这一刻忽然被强硬分割。
一面是年节的余欢未散, 爆竹声声,好不热闹;一面则是深宫静谧,只有为了年节专程更换的宫灯,发出一点点光芒。
宁帝脸上的笑容只持续到马车驶入宫门,从那驾车辇上下来时,他已如满面寒霜。
“圣上,清正司的樊司长已在养心殿候着了。”赵得幸颤颤巍巍地上前, 提着嗓子回禀。
晏效应了一声,又开口道:“把陆松也喊来。”
赵得幸忙道:“是。”
樊义在领命到养心殿候着的时候就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但他仍旧没想到,这件事能让圣上提前结束一早准备的巡游,早了一个多时辰回宫。
礼部的大人只怕是提着脑袋办事, 生怕圣驾提前回宫是因为他们出了纰漏。
但樊义猜测,兴许还是与此前的几次刺杀有关。
“去琢玉宫,给朕把所有宫人都看押起来,找不到人, 他们一起殉葬!”
晏效才一进了养心殿的大门,便已是怒气冲天破口大骂。
樊义一震, 连忙行礼:“臣樊义见过圣上。”
宁帝看向他:“你且说说,今日禁军两司分别在何处值守?”
樊义不明就里, 只得应道:“主力人马护送圣上, 其余开平、清正两司各有一个小队, 跟着几位皇子再另外两条路上。”
“宫门前呢?”
“宫门前由两司并督卫军各派出两人当值,圣上,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
晏效冷笑了一声:“宫里没出什么事, 倒是一个大活人丢了!”
樊义大惊:“是什么人能丢了?”
晏效刚要开口,赵得幸从外面急急跑进来:“圣上,陆大人到了。”
“宣!”
陆松从外头进来,也不知道是去做了什么,身上还带着泥土痕迹。
晏效没好气地道:“你跟他说,出什么事了?”
樊义一脸懵地看着陆松,陆松还喘着气,可好歹是能接替陈近坤的人,身手自然不错,开口说话倒没什么影响。
“樊大人,永宁公主丢了。”
“又丢了?”樊义这次是真的震惊了,话出口了才感觉出有些不妥,连忙尴尬地轻咳了一下。
他摸了摸鼻子,又问道:“怎么丢的?”
陆松没怎么和这位清正司的司长打过交道,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晏效,瞧见晏效不耐烦地点了下头,才又重新开口。
“巡游的队伍才出了宫门不久,便有一个琢玉宫附近值守的宫人前来禀报,说是去送年节的赏赐时并没有瞧见永宁公主。皇后娘娘担心,便亲自领人前去,谁知琢玉宫的宫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这才知道永宁公主不在宫中。”
“那公主殿下会去哪呢?”樊义听得可谓是一头雾水。
陆松一滞,又看了宁帝一眼,得到肯定后才又道:“目前尚没有公主的踪迹,臣已派人去寻找,琢玉宫也已暗中看管起来,除了皇后娘娘,其余宫中尚不知此事。”
宁帝晏效这才点了点头:“公主失踪,简直是荒唐!此事要暗中寻找,切不可走漏一点风声。不管永宁是自己走失还是被人掳走,万不能传出去,宫内宫外都是如此!”
樊义和陆松也知此事轻重。
公主只要有个名头在,便总归是皇室的人,若是流落在外的消息传播开去,终归于皇室的声名有损。
“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天亮之前,找不到永宁,你们就自己天牢里领死吧。”
“微臣遵命!”樊义和陆松俱是心内一惊。
晏效看着他们已知晓此事重要,这才又开口道:“江宁王呢?”
樊义眉心一跳,想起回宫时肖横说的几句话,便赶在陆松开口前连忙道:“回禀圣上,江宁王奉命维持队伍安全,此时应该还在宫门清点人数,核查名单。”
晏效深深看了樊义一眼,樊义此人虽然有些蠢笨武夫的样子,但一向忠心。
“你去亲自告诉他,让他务必也去寻找,否则一样去天牢领死,朕可不管他有什么理由。”
樊义垂首应声:“微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