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敢在家里提,我怕让你爸还有从周担心,可我实在太难过了,我就剩他这么一个弟弟了,我都不敢想他要是真的出了事该怎么办……”
说着,周碧云又开始哭。
江秋月掏出手绢给周碧云擦眼泪,温声安慰道:“您是关心则乱。”
她本来还想说自己只是猜测,让周碧云也不要太相信,但见她实在太难受了,便也不再开口。
周碧云这一哭又是很久,直到许长盛开口劝她说:“从周他们该赶火车了,你先收收心,让俩孩子收拾收拾走吧。”
周碧云这才反应过来许从周和江秋月要回门加拜年,赶紧抽噎着擦干眼泪,问他俩东西收拾好了没,又忙不迭去拿了好多东西出来,让江秋月都带上。
江秋月看着周碧云提出来的那些高档的礼品,还有她拿出来的钱和各种票,劝了好久才叫她都收回去。
等她和许从周上了火车后,江秋月才松了口气。
“妈也太热情了。”她笑道。
许从周说:“这件事在她心里憋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能发泄出来,自然激动些。”
江秋月理解,但她还是给许从周打预防针说:“我也只是猜测的,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没猜对呢?”
许从周道:“妈她明白的,她高兴也是因为有了另外一种可能,自然更愿意相信这个更好的可能。就算将来查到和你猜的不一样,她也不会怪你的。”
江秋月摇头,“我只是怕她有了希望后又失望。但最开始听你那么说的时候,我又觉得有希望总比一直伤心失望的好。我还挺矛盾的。”
许从周道:“不要多想,你是对的。”
江秋月“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好奇道:“既然现在有了这个猜测,那爸妈将来会往这个方向找人吗?”
许从周沉吟了一会儿缓缓摇头,“就算他们想找估计也找不到,要是能说,以我爸的级别早就该打听出来了,既然以前都打听不到,现在肯定也不行。”
江秋月吁了口气,“希望舅舅早点回家吧。”
许从周:“嗯。”
另一边,许长盛搀着周碧云上了车。
周碧云已经好很多了,正在和许长盛说道:“难怪从周见秋月第一面就说她聪明,现在看来她确实聪明。”
许长盛翘了翘嘴角,得意道:“现在你该知道我当初给他订这个娃娃亲有多明智了吧。”
周碧云“哼”了一声,“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什么样你心里没点数。”
许长盛不服气,“我怎么了,你现在你敢说我选的这个儿媳妇不好?”
周碧云“哈”了一声,翻着白眼道:“你选的?明明是我和儿子亲自挑的,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欸,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没有我当初开口定亲,你和儿子上哪去挑去!”许长盛争辩,见周碧云一时答不上来,就更得意了,“看吧,说不出来了吧。没有我,你们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儿媳妇。”
周碧云:“……”
两口子一路拌嘴回了家,江秋月和许从周这边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也到了。
他们赶在天黑透前到了江家。
江道义和杜春花也一早就在等着了,直到见到他俩过来,才松了口气,又赶紧让两人进屋休息。
等到吃了饭后,杜春花又私底下拉着江秋月问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之类的。
江秋月自然说很好。
杜春花便又开始絮絮叨叨说着让她以后听许从周的话,不要惹他生气,要帮他操持好家之类的云云。
总之大概就是以夫为天之类的话。
江秋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也没和杜春花犟,权当应付她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秋月依旧睡在了出嫁前的屋里,和江冬梅一起。
许是因为她已经嫁了,江冬梅的态度就更好了。江秋月时常能感觉到江冬梅看她的时候总带了高高在上的打量以及怜悯的心态。
江秋月更懒得搭理她。
但江秋月没想到江冬梅晚上却找她说话了。
“结婚的感觉怎么样?”
江秋月不想在大过年的时候和江冬梅闹僵让其他人担心,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道:“还好。”
“还好?”江冬梅在黑暗的屋里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打定主意认为江秋月肯定过的不顺心。
她便又道:“许家的门槛高,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泥腿子,他们那种人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的,你不用装了,我还是劝你趁着现在能从许家多弄点东西就多弄点吧,免得将来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