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家中,确认连盈盈的房间很安静,孩子睡着了,他才带着邢队进去。
“客厅我打扫过一遍,但是擦血的抹布还在,损坏的花瓶碎片也没扔,我妻子当时想救我,扑了过来,身上也留下了伤。”
这一点邢队是认同的,夏玉身上的确存有淤青,发丝间也有血迹。
但是——想到医生说的,邢队眯起眼睛。
他确信,连宜年没有完全说真话。
两人又回到警局。
“所以,我妻子可以放出来了吗?”连宜年又问。
邢队沉吟,“放是不可能的,怎么也得明天,不过,你现在可以看她。”
邢队带着连宜年去往审讯室。
他打开门,让连宜年进去,自己则守在门口。
为避免两人串供,他去到隔间,时刻监控两人的谈话。
可奇怪的是,冷不丁见到,两人竟然一句话都没有。
过去足足十分钟,夏玉才沙哑地说:“盈盈呢?”
“我把她接回家了,她吃了面,睡着了。”
听到女儿没事,她便没有再开口,甚至还闭上眼睛。
连宜年看着夏玉,只觉得她傻。
为了一个人渣,至于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吗?
“我已经跟警察先生澄清了,伤口是我自己弄出来的,我不该为了胁迫你不许你离婚,就刺伤自己,可是小玉,你也不该虚假报案,给警方添麻烦啊!”
隔壁的邢队:???
夏玉微微睁大眼,就在这时,连宜年忽然做出一个食指划出一条线的动作。
刚刚结婚时,两人感情不错,还定下了一个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
这个动作就是其中之一。
意思是:听我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我不埋怨你,你也不用用这种方式逼我。”
夏玉的眼珠瞪得更大。
两手甚至抓住桌角,手背崩出几条浅浅的青筋。
“我连宜年说话算话,你跟警方说清楚事实,你马上就能出去,我等你办手续。”
紧跟着,连宜年又在桌子上花了一个叉,食指翘起来,指向自己。
意思是: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夏玉敛下眼皮。
这样的话,连宜年说过许多次,她不信。
“小玉,我都答应离婚了,难道你真想盈盈以后再也看不见妈妈吗?今晚盈盈还问我明天你能不能接她放学。”
连宜年有些激动。
最后,夏玉稍稍点头,弧度微小。
“小玉,谢谢,谢谢你。”
连宜年推开门,又回头看了她一眼:“离婚以后,孩子归你,我能有探视权吗?”
夏玉没有回答,他转回头,努力挺直肩背。
但背影中落寞与后悔是抹不去的。
邢队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警局的医生说,夏玉身上的某些伤看起来像打的。
应该是连宜年不想离婚,扭打出来的。
看不出来,连宜年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夏玉都看不上,还要离婚?
录音留下作为证据,第二天,夏玉被放了。
她来不及回家换衣服,奔向盈盈的学校。
在操场上看见盈盈,她冲女儿招手。
盈盈感知到了,朝她跑过来。
“盈盈,妈妈晚上来接你放学,你在学校乖乖的,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