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一步,却并没有冒犯班莺,始终跟她保持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我不信!”
连宜年苦笑,“你不相信我是对的,是我自己造的孽。”
说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莺莺,今天一别,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如果我赢了,我还会来找你,如果我输了……”
连宜年的声音越来越低,班莺侧着耳朵都没听清。
“我走了,至于孩子,我尊重你的意愿。”
连宜年说罢旋身,大踏步离开。
看得出来,他被风吹起来的发丝都写着“决绝”两个字。
被家里赶出来,是什么意思?
报复又是什么意思?
班莺压了压抽痛的眉心,蒋瑜带着谢云杏跟周元宜跑过来。
“莺莺,还好吗?”
“他跟你说什么了,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
“莺莺,莺莺?”
距离连宜年来找班莺,已经过去一个礼拜。
这一周,班莺去过医院,也做过检查,孩子一天天长大,医生说了,打胎最好尽快,孩子越大对母体的伤害就越大。
“我给你开单子?”医生说?
她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手里捏着单据。
刚才,她还是接过了堕胎的单子。
她还在读大学,一个孩子于她而言,太重了。
医生刚才说了,去交过费,再找个人给她签字,就可以上手术台。
医生看她娃娃脸,也猜到她年纪不大,还安慰她。
可是——
忽然,门内传出女孩儿的尖叫声,很快,一个姑娘脸色苍白地走出来。
行走间,两条腿像被器具狠狠夹断,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往前挪。
她好像也是一个人来的,又或许,给她签字的人已经走了。
姑娘经过她,缓缓地,挣扎着往走廊尽头的电梯口走去。
那一瞬间,犹如一瓢冷水兜头浇下来,身体凉,她心里更凉。
又一个中年女人进去,她出来时,除了脸白了些,看起来倒也正常。
她的丈夫好像刚听到消息,莽莽撞撞地冲过来。
女人刚打完胎,还反过来对他说:“反正也养不起,生出来才是对他的不负责任。”
“你还有没有心啊,吃糠咽菜我们也能把他养大!”男人大吼。
女人被吼愣了,她望着丈夫的背影,眼里逐渐凝实一颗泪。
班莺的心更凉了。
手里的单子被撕扯,被揪紧,成了一团废纸。
护士在门后喊:“班莺,到你了。”
班莺傻傻地“嗯”了一声,站起来。
这时候,拐角冲来一个男人。
“班莺!你敢进去试试!”
连宜年那天回去以后,跟龙悦battle了一场,龙悦从暴怒到打感情牌到气急败坏,连宜年只用了两分钟。
他让梁子把龙悦扔出酒吧。
第二天,酒吧就被工商局以非法出售违禁品给封了。
讽刺的是,直到今天,他被关了一个礼拜,工商局那边都没说清楚他的酒吧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今天早上,梁子带着律师,把他保释出来。
梁子开车时,无意间透露班莺这两天老往医院跑的事儿,还说今天班莺呆得格外长,负责盯梢的兄弟现在还在医院门口蹲着。
连宜年顿时大叫,眼里猩红闪烁:“去医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