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穗岁一阵疑惑,解释道:“不会呀,我怀的是男孩子,咱们可以做亲家呀。”
西棠愣住,急切的反问道:“嗯?你不是怀的是个女孩吗?”
骆穗岁皱眉:“我怀的男孩儿啊,谁和你说的?”
西棠的声音逐渐兴奋,开始大骂着:“千俞这个王八蛋竟敢骗我!穗岁,先挂啦,晚点说。”
骆穗岁不禁吸一口气,劝道:“哦,你..轻点。”
“放心,我有分寸。”
西棠咬着重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骆穗岁满脸疑惑,而被揍得满屋子跑的千俞却直呼冤枉。
这明明是时叙白告诉他的啊!
时叙白竟然骗他!
他不是人,但这时叙白也太狗了!
第156章 妥协(加更)
“小白,你给我下来!”
骆穗岁双手叉腰,指着珠宝柜上的时小白,霸气的吼道。
“喵——”时小白充耳不闻,甚至趴在了上面。
时叙白换好衣服,熟练的将时小白抱了下来,放到了屋外。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进衣帽间了,听到没有!”
一个月内,时小白已经打坏了她数十件珠宝,抓坏了她数不清的衣服,还偏偏每次都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直到这次,被骆穗岁当场抓了个现行。
看到时小白挥挥爪子,故意将她的项链往地上扔时,骆穗岁怒气值飙升,一脚踹开了门,把时小白吓得在衣帽间直跳。
“喵喵喵——”
“反对也没用!你敢再进来,小鱼干牛肉条,你喜欢吃的统统都没有了!”
“喵——”
母女俩吵架,时叙白已经习惯了在中间做和事佬。
此刻他轻轻拍着骆穗岁的背,和气的说道:“好了,进出把门关上就好,别生气。”
骆穗岁扶着肚子,感慨道:“小时候明明那么乖,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调皮霸道了。”
时叙白轻笑,睨了她一眼:“还不是你惯的。”
骆穗岁无话反驳,轻哼道:“哼,就当练手了,以后咱们孩子可不能这么溺爱孩子,迟早要养坏了。”
“有我在,不会。”
时叙白捡起地上被时小白玩儿稀碎的布条,扔进脏衣篓里,笃定的说道。
骆穗岁挑眉:“你怎么这么相信自己?”
时叙白对自己很有信心,应声道:“有我的基因,不会。”
骆穗岁撅嘴道:“万一就是非常调皮捣蛋不听话呢?”
时叙白垂眸望着她轻笑:“像我就不会,若是像你,就不好说了。”
骆穗岁不服气道:“像我就更不可能,我小时候很乖的好不好。”
时叙白从不会反驳她的话,妥协道:“嗯,你最乖。”
骆穗岁忽然想到叶楠芝说过,时叙白从出生起就不笑也不闹腾,带到医院看医生给出的结果是懒得对他们笑。
想到这儿,骆穗岁赶忙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算了算了,还是你最乖。”
时叙白:??
——
两个孩子娃娃亲的事情,便在骆穗岁,西棠,千俞这三人双手双脚赞成下,就这样定了下来。
饶是时叙白再不满意也无计可施。
两人在回家的路上,时叙白闷头敲着键盘,一言不发,车内回荡着劈里啪啦的响声。
“老公,你看这枚平安扣怎么样,小一点,宝宝出生了就能带。”
骆穗岁将手机摆到他面前,眨眨眼说道。
时叙白只是轻瞟一眼,淡淡道:“不错。”
骆穗岁挑眉,又换了一张照片问道:“那这个如意吊坠呢?”
时叙白点点头:“都好。”
骆穗岁顿时收起手机,坐直身体,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问道:“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不会。”时叙白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到一边,继续敲着键盘。
骆穗岁见他的反应,心下一沉,暗道时叙白恐怕真的生气了。
脑内思绪飞快的转动,想着该怎么哄人。
只是,随着车缓缓停稳,骆穗岁还没想到好的办法。
时叙白将她扶出车厢后,眼看就要大步离去,骆穗岁心下着急,快速迈出两步,却一个不小心,脚腕发出「戈登」一声。
“老公,哎呦。”
“穗岁!”
时叙白一个大步跨回去,正好扶住了向后倒去的骆穗岁。
惊心之余,时叙白无奈叹了口气,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快步走向电梯。
“太太这是怎么了?”
魏叔见骆穗岁被抱在怀里,惊得眼睛瞪大,生怕骆穗岁有个意外。
“魏叔,冰块。”
“马上来。”
时叙白嘱咐完,就将人稳稳的抱到了卧室。
“穿着平底鞋也能崴脚?你是小孩子吗?”
时叙白接过冰袋,轻轻的敷在她红肿的脚腕上,语气略有责怪。
“嘶——”
冰凉感从脚脖传来,骆穗岁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时叙白低垂着好看的眼眸,仔仔细细的按压着:“忍一下。”
阳光洒在他的后背,余光照在脸颊上,显得他是那样的温柔。
“你真的不高兴了?”骆穗岁戳了戳他的肩膀,做委屈状。
“我给你捶肩。”见时叙白不说话,骆穗岁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下。
时叙白轻拍她的脑袋,柔声道:“不用,你别辛苦了。”
骆穗岁眨眨眼:“别气了,这件事情不是早就说好的吗?”
时叙白望着她的眼眸,叹息道:“老婆,这是你们私底下说好的,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骆穗岁噎住。
细细想来,这个决定确实是她的西棠私自决定的,完全没有过问过时叙白。
“抱歉。”
骆穗岁懊恼的说道:
“当时只觉得我和西棠同时怀孕,还蛮有缘分的,一个冲动就定了下来,抱歉,没有问过你的意见。”
一个抱歉,时叙白心里的那一点不高兴瞬间散去,轻笑着说道:“嗯,原谅你了。”
骆穗岁惊讶:“这么容易?”
时叙白放下包扎好的脚腕,眼眸中带有宠溺:“都听到你说抱歉了,我不原谅你能怎么办呢。”
“谢谢老公。”
骆穗岁扬起唇角,唇瓣快速贴近他的脸颊,随即被时叙白的长臂揽进怀里。
骆穗岁思考片刻,开口说道:“其实我觉得千俞会做出逃婚的事情,大部分还是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千俞和西棠的孩子有父母亲疼爱,家庭和谐,性格不会偏激的。”
“嗯。”
骆穗岁瞪大眼睛,抬头看他:“那你同意了吗?”
“同意了。”
时叙白暗叹,自己这辈子怕是都抵不过她这无形的撒娇了。
随即一个低头,将唇轻轻印在她的鼻尖,如风般温柔。
第157章 兄妹
转眼就到了霍尔根茨夫人的生日当天。
骆穗岁接受了请帖,即便不愿意去也是非去不可的。
因为这场生日宴邀请的都是各界名流,而其中时家必定是最显赫的家族。
且外界对骆穗岁的真实身份议论纷纷,都在伸长脖子等着霍尔根茨夫人的态度。
看她是否会趁这次生日宴,当众将骆穗岁认回家族。
然而,不论霍尔根茨夫人是怎么打算的,骆穗岁早已下定了决心。
再次踏入尹樊的宅子,视线扫过那扇大门,那晚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在了脑海中。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倒也没有记忆中那样痛苦。
“咱们送完礼就走,不多停留。”
时叙白捏了捏她的手,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掌心,将她的视线从车窗外拉了回来。
“好。”
骆穗岁见他担心,轻笑着回应了他。
两人一大早就前来贺寿,准备问候问候就走,也算全了两家的颜面,并不打算参加下午的宴会。
自从怀孕五个月后,骆穗岁的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虽说也没哪里特别的不舒服,但是腰却疼的厉害。
骆穗岁穿了一身鹅黄色的无袖连衣长裙,显得皮肤更加白嫩,虽然肚子渐大,四肢却还是很纤细。
头发精致的挽起,配上了一颗珍珠发钗,与脖间的珍珠项链相照应,非常干净典雅。
肚子隆起,温柔的气质包裹全身,看上一眼便觉得如沐春风。
“骆总。”尹镜恒一身西装,笔挺的站在门口,笑盈盈的说道:“时总,老太太叫我来接你们,里面请吧。”
尹镜恒的分寸感,让骆穗岁和时叙白都极为舒适。
若是他在霍尔根茨家开口便叫姐姐,骆穗岁恐怕不会再给他好脸色了。
时叙白淡笑道:“麻烦带路。”
尹樊的宅子是复古风,大厅中间是复古的花色沙发,家里肉眼可见的摆着各式各样的花瓶,打眼一瞧便知价值连城。
“你们来了。”
霍尔根茨夫人一身翠绿色的旗袍,头发乌黑,梳的一丝不苟,腰板挺直的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招呼他们。
“霍尔根茨夫人,生辰快乐,我和叙白祝您南山献颂,鹤寿添寿,松柏长青。”
骆穗岁的生日祝福单调无味,一声「霍尔根茨夫人」把她嘴角的笑意冲淡了些许。
霍尔根茨夫人点点头,亲手接过骆穗岁递给她的精致的红丝绒礼盒,放在手边并没有去过多关注。
“好,谢谢你们。”
霍尔根茨夫人,尹樊,尹镜恒,骆穗岁,时叙白五人坐在沙发上埋头喝着茶,竟没有什么话题可谈。
气氛有些僵住,霍尔根茨夫人叹了口气,放下手上所剩无几的茶杯,对时叙白问道:
“时家小子,把你媳妇让给我一会,你不介意吧?”
时叙白与骆穗岁对视,见她点头,便也没说什么:“您请。”
霍尔根茨夫人身体硬朗,根本不需要骆穗岁搀扶,意气风发的在院子里转悠着。
空气中还是一股浓郁的菊花香,放眼望去,院子里的菊花开的比几月前还要好,争相斗艳。
霍尔根茨夫人幽幽道:“你们这么早来,是不打算参加中午的宴会了吧。”
骆穗岁浅笑,语气肯定道:“不好意思夫人,下午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议,我是必须要出席的。”
“从你叫我霍尔根茨夫人,我就知道了,你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身份。”
霍尔根茨夫人轻叹,眼睛望到一朵开的极美的菊花,一个用力折了下来,放在鼻下轻轻闻着。
“你可知道,菊花象征着什么吗?”
骆穗岁挑眉回答道:“长久?”
霍尔根茨夫人点点:“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长久的,那么我相信一定是爱情。”
骆穗岁并不奇怪,毕竟霍尔根茨夫人和她的爱人相爱了一辈子,算是真正的情比金坚,相濡以沫。
霍尔根茨夫人转身将菊花塞进她的手中,忽然说道:“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人老了就是喜欢编各种各样的故事,解解闷。”
骆穗岁手指轻轻碰触着花蕊,垂眸道:“您讲。”
院子里有座八角凉亭,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霍尔根茨夫人坐在凉亭中的椅凳上,眼神变得有些飘渺,良久后才开口道:
“曾经有一对伪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渐渐的彼此心生了爱意。”
“女人是家族的千金小姐,从小被万般宠爱,而男人只是为了继承企业而收养的接班人。”
霍尔根茨夫人一字一句讲的极慢。
“他们从小便知道,两人并不是亲兄妹,所以当真的心生爱意了,也并没有避讳,而是大大方方的向家里人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女人自认为全家人都宠着她,而男人以后又是家族的继承人,两人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最合适不过。”
“但女人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父亲时,她的父亲却告诉她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讲到这儿,霍尔根茨夫人稍作停顿,眼神望向她。
骆穗岁接话问道:“什么消息?”
说到伪兄妹,骆穗岁便明白了,霍尔根茨夫人讲的应该是元慧和尹樊的故事。
骆穗岁不太想听,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牢牢坐在凳子上,不愿离去。
霍尔根茨夫人轻叹道:“她父亲说,他们其实是亲兄妹,只是男孩是他在外生的私生子,所以一直以养子的名义培养罢了。”
骆穗岁瞪大眼睛,顿声道:“亲兄妹?”
霍尔根茨夫人不理她,继续讲到:“而当年并没有dna检测的技术,女人的父亲又那么宠她,女人认为父亲根本没有理由去骗她。”
骆穗岁愣住,缓缓道:“所以她信了。”
“没错,她信了,而男人却什么也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女人订婚的消息传来。”
说到这儿,霍尔根茨夫人略微垂眸。
“男人不敢置信的逼问女人,而女人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半点都没有透露给他。”
“等女人嫁了人,男人也就顺理成章的接手了家族的产业。”
骆穗岁微微张口,迫切的问道:“他们之间,就这样结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