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因为女人结婚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霍尔根茨夫人不知为何,忽然轻笑,似是带有些嘲讽。
“女人万般恐慌,她深深的爱着这个男人,但是无法忍受将自己的过错延续到孩子身上,于是,在她深思熟虑后,选择将孩子打掉。”
“而这举动,却恰巧被男人得知。”
“男人满心满眼的欢喜,以为女人怀的是他的孩子,苦苦哀求,甚至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打掉孩子。”
骆穗岁咬了咬下唇,喃喃道:“他成功了吗?”
霍尔根茨夫人轻叹:“成功了,也没有成功。”
凉亭四面八方灌风,微风一吹,炎热的空气就被完全吹散去。
骆穗岁的短发随风扬起,她定定的看着霍尔根茨夫人,张了张口:“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当着他的面喝下了所谓的堕胎药,但一切却都只是她的计划罢了。”
“她深爱男人,也舍不得孩子,但是她明白必须绝了男人对孩子的想法,她的孩子才能在世俗中好好活下去。”
霍尔根茨夫人深深的望着她,继续道:
“于是,她演了这场戏,让男人彻底失望,离开了她。”
一时间,骆穗岁瞳孔放大,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回过神,骆穗岁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在颤抖:“这孩子平安的生了下来。”
“没错。”霍尔根茨夫人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的惋惜:“只是女人生下孩子,但没等她长大就因病去了。”
霍尔根茨夫人不再看她,站起身望向那片争奇斗艳的菊花,深深的叹气道:
“女人一生都被疼爱她的父亲蒙在鼓里,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和男人其实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而男人也被女人所欺骗,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自己和他的爱人,孕有一个孩子。”
第158章 豁然
直到坐在车里,骆穗岁整个人都是愣的。
她从没有想过,元慧和尹樊的情感经历会是如此复杂。
所以那时,全世界都知道元慧和尹樊不是亲兄妹,而只有元慧一人被蒙在鼓里。
一辈子啊,多么荒唐。
时叙白见她情绪不对,并没有多问,只是将她搂到了自己的怀中,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
骆穗岁忽然想笑,笑着笑着,伤感的情绪毫无征兆的涌了上来。
所以说,尹樊并没有错。元慧也并没有错。
错的是那句张口就来的谎言,欺骗了元慧,耽误了两人的一生。
骆穗岁闷声道:“老公。”
时叙白紧了紧臂弯:“嗯。”
“抱抱我。”
“好。”
片刻后,骆穗岁恢复情绪,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不想回家,我想去看看母亲。”
时叙白吻了吻她的发顶,“我陪你。”
“好。”
车调了个头,疾速向郊区驶去。
时叙白托着骆穗岁的腰,两人慢慢走向元慧的墓碑。
墓碑是骆明浩立的,其上「爱妻」二字看起来是多么地嘲讽。
“母亲,我和穗岁来看望你了。”
时叙白拿过手巾,蹲了下来,细细的擦拭着墓碑。
没过一会,墓碑上的灰尘被清扫干净,时叙白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手。
“我去外面等你。”
“嗯。”
方圆50米被保镖围得严严实实,确保了骆穗岁的安全后,时叙白才大步离去。
正午时分,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骆穗岁慢慢在地上坐了下来,伸手抚摸着那冰冷的墓碑,凉意透过指尖直达心底。
“妈,你受苦了。”
骆穗岁低喃着,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
直到太阳西斜,骆穗岁才起身,轻敲着麻木的腿,走了出来。
远处,时叙白靠在高大的柏树下,下巴微微扬起,摘掉了眼睛,眼睛紧闭。
阳光透过树枝,打在时叙白的脸上,影影绰绰,不甚清晰。
骆穗岁在远处站了一会,看着这一幕,心底有些痒痒的。
趁他还没醒,骆穗岁拿出手机,调好滤镜,快速拍了一张。
来回翻看着照片,骆穗岁满意的点点头,轻声向他走近。
踩在微软的草坪,毫无声响。
悄悄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靠在树上,还未来得及吸口气,肩膀上忽然沉了沉。
“醒了?”
骆穗岁挑眉,看向将头靠在她肩膀上的时叙白,轻声问道。
时叙白轻笑:“在你拍我的时候,就醒了。”
“那你还装睡。”骆穗岁站直身体,将头的头扶正,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嗯。”时叙白眼神宠溺,看向她的手机,问道:“拍得好不好看。”
骆穗岁撇撇嘴,将手机塞进包里,轻哼道:“不好看。”
时叙白点点头,淡淡道:“换个手机吧。”
骆穗岁眼神打量着他,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老婆说的,做人要自信。”时叙白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眼神定定的看向她。
骆穗岁眼神嫌弃:“我说的好像是女人要自信。”
“都一样,反正在我眼中,你最美。”
时叙白自然的搂过她的腰,嘴唇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道。
“我挺着大肚子,还美吗?”骆穗岁挑眉,满脸不信的问道。
“你挺着大肚子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要美。”时叙白手掌覆上腹部,认真道。
骆穗岁忍不住喷笑,睨了他一眼:“太油了,油嘴滑舌。”
时叙白见她扬起唇角的模样,顿时松了口气。
“你终于笑了。”
“嗯。”骆穗岁仰头看向他:“你都不问我因为什么吗?”
时叙白垂眸,轻描淡写道:“你想说了自然会告诉我。”
自从骆穗岁怀孕,不穿高跟鞋了,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变得非常明显。
“那你附耳过来。”骆穗岁嘴角噙着笑,勾了勾手指。
时叙白哑然一笑,稍微弯腰,将耳朵凑了过去,换来的却是温热的一个吻。
“奖励你的。”
骆穗岁快步走去,回过头来,眼睛弯弯,笑眯眯的说道。
“不够。”
时叙白轻笑,大步迈向她,朗声道。
“够了——”
一阵清脆又夹杂着爽朗的笑声,随着微风,轻轻的散落在了各处。
第159章 越狱
风平浪静了大半个月,忽然几个重磅炸弹轰炸了全网。
准确来说,这个重磅炸弹,牵出了大半个娱乐圈的明星,几日来可谓是死伤惨重。
事情的开头是一个知名度非常高,男女老少都喜爱的演员,被他相爱七年的女友发长文爆料出轨。
而他的出轨对象,人数多的数都数不过来,有他的助理,合作的女明星,甚至还有粉丝。
这一爆料一出,瞬间吸引了全网关注。
两人拉扯了三天,其女友家里也算是有权有势,性格刚硬。
她将搜集到的视频,文字,聊天记录等证据一一公开,最后使得男歌手哑口无言,被全网追着唾骂。
紧接着,国内数一数二的主播,偷税高达10个亿,牵扯出了娱乐圈大半的明星,被官媒点名的明星多到九宫格都塞不下。
网友们吃瓜吃的起劲,多家娱乐公司纷纷中枪,倒是骆穗岁的逐梦娱乐算是毫发无伤。
虽然如此,工作室的员工还是忙到通宵加班,每天都挂着黑眼圈在电脑前拼命。
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家艺人也被无辜卷进去。
而有些嗅觉敏锐的网友们,马上就回过神,察觉到了这几日的不对劲。
这几个大瓜来势汹汹,甚至都集中在了这一个星期,看起来非常像是为了掩盖其他事实,采取的特殊手段。
不过,网友们的直觉确实是没有错。
这一大波环环相扣,令人惊掉下巴的操作,正是蒋家的手笔。
几天来,蒋家派系的追随者们,将裴琛和齐建明倒台后留下的大大小小的空缺岗位全部补齐,人数更是惊人的多。
而在事情爆发前,时叙白便忙碌在外,骆穗岁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家见到他了。
不过每天早晨起床,看到洗漱间里挤好牙膏的牙刷,骆穗岁就知道他每晚还是回家的。
只是随着月份越大,骆穗岁的觉变的异常的多,睡得更是非常的死,一般的声响根本叫不醒她。
骆穗岁刷着牙,想了想还是点开手机,给时叙白发了一个消息。
骆穗岁:“工作再忙,午餐晚餐都不要忘了吃哦——”
骆穗岁盯着屏幕看了半晌,动动手指,还是撤回了这条消息。
听着怎么像是在打广告一样,而且似乎说了句废话。
骆穗岁撤回了一条消息。
骆穗岁:“今天几点下班?需不需要我去接你?”
等了一会,还没收到回复,骆穗岁便熄了屏,开始认真护肤。
——
“时总,今晚要去会见鸽子。”
陈易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向上梳起,看起来一丝不苟。
所谓的「鸽子」只是一个代号,时叙白要会面的人身份贵重,其行动轨迹更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所以两人称呼间,都以「鸽子」为代号来代替。
时叙白动的飞快的手腕一顿,眼神沉沉的看向他,压低声音道:“多带些人手,兵分三路同时出发。”
“明白。”
“你去安排吧。”时叙白忽然抬头望向他,补充道。
“是。”
这些事情一向都是他安排,陈易不明白时叙白为何要再强调一次。
难道..
陈易顿时心底一慌,摇了摇头,推开办公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时叙白目送他离去,这才起身整了整衣服,拨打了一个电话。
不过几分钟,电话挂断。
时叙白垂眸,神色自然的删除了电话记录,眼睛注意到了微信图标点了进去。
看到骆穗岁的消息,时叙白满脑子都是起床前她在他耳边的轻声呓语。
顿时,再冰冷的脸上,也抹开了一丝微笑。
时叙白:“今晚不一定回去,你早点睡。”
时叙白:“不用等我。”
时叙白回复完消息,就将手机扔回了裤兜里,将办公室的百叶窗全部拉下,房门锁紧。
紧接着,他回到办公桌前弯下腰,手指艰难的摸到了桌子下方的一个按钮。
按钮被按下的一瞬间,后面墙上的画掉了下来。
时叙白沉着脸,伸手将画后面的墙轻轻一推,露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
时叙白垂眸,摸了摸那通体黑色的枪,迅速放进了公文包里,又将箱子中的防弹衣拿出来,穿了上去。
一系列操作下来,时叙白神色不变,依旧淡定,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眉宇间有一股化不开的忧色。
——
“来电话啦来电话来,主人来电话啦。”
骆穗岁眼神一瞥,是个陌生号码,于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这才拿起电话。
“是骆穗岁女士吗?”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是,您是哪位。”骆穗岁应道。
女人语速稍快:“我这边是A市第一监狱办公室,您的父亲骆明浩要我传话给您,他想见您一面,说说与您母亲的相关的事情。”
骆穗岁愣住,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答应道:
“我知道了。”
“好的,那这边就为您登记了,您的探望时间为下午四点,请您准时到场。”
“明白了。”
骆穗岁挂断电话,脸色沉了沉,她的第六感告诉她,骆明浩找她没什么好事。
但是想到两人见面是隔着一个铁网,至少对她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倒也稍稍安下了心。
骆穗岁倒要看看,关于元慧,他想对她说些什么。
如果说,骆明浩是忽然改过自新,承认元慧的死就是与他相关,骆穗岁是万万不信的。
杀了人和倒卖药品,偷税漏税的性质不一样,一旦承认那就是死刑。
骆明浩那样惜命的人,这绝不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
初秋时节,刮起的微风转凉,骆穗岁紧了紧身上的毛衫,轻轻扶着腰下车。
身边保镖将她围起来,生怕她一个人出什么意外,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看守所守卫依旧森严,保镖人数众多,大部分被拦在了外面,只仅仅四人跟着她进来。
在大厅取了号,骆穗岁便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待着。
骆穗岁:“我到看守所了。”
骆穗岁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将自己的行踪报告给了时叙白,半晌却没有得到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骆穗岁眼瞧分针已经指向15,却并没有工作人员叫她,骆明浩也并没有被带出来。
骆穗岁又耐心等了片刻,直到分针指向30,这才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拦住了脚步匆匆的女警。
“您好,你们通知的我四点会面,这已经四点半了。”
骆穗岁话音未落,女警焦急的脸色忽然变的古怪起来。
“你就是骆明浩的家属对吧!”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