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在里面,我不想……”沈涧坐在房门前,屈膝,膝盖被啃食得只见森森白骨,“我不想她看到我魔化的样子……”
“你有病,沈涧,你当真有病!”狰忍不住骂道,它决定了,只等那几只怪物涌上来,它就从地下钻出,撕碎它们。
妈的,敢欺负它主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在法罩被攻破的那一刻,狰正准备冲出去,便见一剔骨刀飞来,正中谷老头的脑门。
“沈涧!”少女站在门口,高喊了一声。
沈涧战巍巍站起来,怔然看向她。
她以术法飞来,飞到他的身前,她没有武器了,能力也远远没有他强悍,依然毫无畏惧地站在他身前。
“我们得想个办法,先将这几只怪物杀了,再将谷大娘彻底禁锢,防止她自-杀。”
“你还有力气吗?咱们分个工,如今我没有武器了……”
“沈涧,你怎么不说话?”
季寻真回过头去,正中少年凝视她的眼睛,“你——”
少年捉住了她的下巴,低下头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眼睛里浑是星光,“这样就够了。”
“季寻真,这样就够了。”他的声音那样年轻好听,令季寻真一阵恍惚。
他将季寻真带到身后,眼睛一瞬之间变为血红色,指甲渐渐变得尖利无比,他的衣服从一身道袍迅速灰化,替换为了血色战袍。
那谷大勇见自己父亲被季寻真所伤,愤怒地冲了上来,沈涧一爪擒住他的脖子,指甲深深插入了脖颈深处。
其他几个怪物见状,纷纷后退,像是怕了一般。
“你会……害怕我吗?”沈涧转过头来,看向季寻真。
季寻真亦看向他,他的身影,渐渐与记忆里的那个魔王相重合。
相似,却又不相似。
记忆里附带的感情奔涌上来,季寻真的眼眶有点湿润,她摇了摇头,“不会……”
她告诉自己,这个沈涧,和以前的沈涧,是不同的。
方才的那个吻,简单又纯粹,丝毫也不带任何算计。
“小心!”季寻真惊觉,怪物们又是一拥而上。
沈涧及时反应,举着谷大勇的躯体,借力打力,一时之间,占了上风。
但怪物亦是极其聪明的,他们很快发现了沈涧的破绽——
那就是面对谷大娘进攻之时,沈涧每每转攻为守,放过了谷大娘。
几个怪物相互对视,他们互为家人,极为了解对方。只是几个眼神,他们开始围绕着谷大娘打配合,沈涧既要护住季寻真,又要应对怪物如浪潮一般的奇袭,渐渐呼吸乱了起来。
就在沈涧疲于应付之际,另外四只怪物想了一个极为阴毒的招数——
他们其他三只强攻过来,就当沈涧全力应付那三只之时,谷大娘再度狂暴化,拼尽全力,赌上自己性命,朝沈涧扑了过去。
他们料准了沈涧不敢伤了谷大娘,便趁着他这一顾虑,彻底要了他的命。
季寻真一直坚守沈涧的后背,见谷大娘攻来,她手无武器,千钧一发之际,地上血水流动,在她手中汇聚起来。
一瞬之间,一只血液所凝成的冰锥已被她握在了手上,她对准谷大娘袭来的方向,精准刺去。
记忆的闸门大开,上一辈子,季寻真真正的武器并非谈明月为她找的那把剑,而是水流。
凝水为冰之剑,是为惊霜。
惊霜剑,她上一世的成名之剑。
她在最危急的时刻,觉醒了上一世的能力。
一道熟悉的白光闪过,他们又失败了。
……………………
两人浑身是伤,倒在清水村门口不远处的草丛里。
两人挨得很近,沈涧闭着眼睛,享受和季寻真相处的短暂时光。
“我发现了,这个空间的破局之处。”季寻真闭上眼睛,说道。
“嗯?”沈涧发出一声慵懒的回应,仿佛他正躺在自己华贵的床上,而不是刺人的草坪,浑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