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的考拉玩偶,即便砸人,也不会疼,但这只玩偶胸口有一枚宝石别针, 不规则的菱形。
砸过去, 尖锐的边角, 正好从他额角刮过。
冒出来一点血。
时渺愣住。
许封延却并不在意,他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按压几下, 弯腰捡起掉落到脚边的玩偶, 递给她, “你喜欢考拉,再给你多买几个,摆满后座,能让你开心一点吗?”
他在哄她。
时渺却一点高兴起来的感觉都没有,她更难受了。
她好像真的很任性。
以前作天作地,还可以说是为了惹他厌恶,好早日退婚。
那现在闹,完全就是不受控的,是真作。
明明她是欺负人的那一个,却反而觉得很委屈。
她真的很过分。
对他产生悸动,是他的错吗?
时渺看着许封延,眼眶渐红,声音哽咽,“都怪你,全都怪你,就是你的错!”
许封延没有辩解。
他从前座探身过来,将她揽进怀里,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安抚,“嗯,都怪我,听你的,我们先去警局,好不好?”
时渺抿着唇,不说话。
为什么不喜欢她,却要做出这么多让她误会的举动。
还有,她哭又不是因为他刚才没听她的,连安慰都安慰不到点子上。
时渺只觉得更委屈,更难受了,酸涩到泪意上涌,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全都往他衣服上抹。
等闷在心里的情绪,这么哭上一哭,时渺好受了点,靠在后座,很快睡沉。
她太累了。
在冷冻库不想放弃,挣扎的那半个小时,耗费了她太多精力。
郊区的路并不好走,许封延看一眼后视镜,和来时快要飞起来的极速不同,为了不会有太多颠簸,他开得很平稳。
到警察局,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舞蹈团今晚聚餐的所有人,除了林清越,全都在。
时渺全身还是没什么力气,许封延搀着过去的。
她揉了揉迷蒙的眼睛,“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回家?”
看到她,大家七上八下,胡乱猜测的心,终于安定。
“我们都很担心你,就算早点回去了,多半也是睡不着觉的,还不如留在警局等消息。”
“是啊,看到你安然无恙回来,大家也就放心了。”
“你是不知道,这几个小时毫无音讯,给菲菲急得呀,都哭了。”
谢菲菲本来坐在那一句话没说,听到这,噌一下跳起来,急急否认,“谁哭了?不要随便造谣好不好,我那是有蚊子撞到眼睛上,被激出来的,不要什么都随便脑补联想。”
一帮人也不拆穿她。
“陶琬到底怎么回事,她把你带到哪去了?”
“对啊,她到底想干嘛?”
时渺从饭店洗手间开始,如实说了一遍,听得一帮人眼睛全都瞪大,瞠目结舌。
“她……她从哪弄到那种小喷雾的,未免也太可怕了!”
“她竟然把你丢进冷冻库?这是真的想要你的命啊,她是不是疯了?”
“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
“关键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啊?”
“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你未婚夫没及时找到你,会发生什么。”
“怎么办,我明天都不敢去舞蹈团了。”
“有什么好怕的,陶琬这是在犯罪啊,只要找到她,按这情节,少说都是十年往上进监狱的,咱们舞蹈团以后就相当于没这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