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并不关心她的心思想法,恹恹看着她,“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告诉我,她在哪。”
“真是扫兴,”陶琬止住笑,静了静,“知道我喜欢你,你的反应竟然这么平淡,无视的干干净净。”
“想知道她在哪,那你先告诉我,你离开舞蹈团,是因为她,对吗?”
“对。”
“你喜欢她,得知她有未婚夫,自知无望,所以自暴自弃,再也不想看到她?”
林清越深吸口气,他察觉到陶琬对他有别样的心思,也就相当于坐实了,的确是因为他,时渺才会陷入危险境地,这个认知带来的自责,让他觉得和她之间本就相隔甚远的鸿沟,再次阔裂到更远。
“我的确喜欢她,但选择离开舞蹈团,并不是你说的那样自暴自弃,离开,是为了将来有机会更好的追求。”
“真好啊,”陶琬如痴如醉看着他,“本来应该被你这样坚定喜欢的人,是我才对,她不过是抢了我的成果。”
林清越皱眉,“她不可能抢你任何东西。”
陶琬又开始笑,“你一定不知道,当初你进舞蹈团,被大家孤立排挤,其实是我在背后推动的。”
“本来是想让你陷入孤独落寞,我再成为唯一向你伸出手的那个人,给予你温暖,成为你生命里的那道光,要不是她一来就抢了我准备那么久的机会,现在你深深爱上绝不动摇的那个人,就该是我,她就是抢了属于我的这份喜欢!”
林清越震惊。
他并不在意被排挤这件事,但得知竟然早就被陶琬给盯上,还筹谋了那么久,他就毛骨悚然。
陶琬压根没给他张口的机会,继续自顾自说着,“看到你们日益走近,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吗?”
“每天中午陪着你一起喂流浪猫的人,应该是我啊,我不喜欢那些带毛的小东西,但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也可以很好的照顾好它们。”
“我在树后看到你们靠的那样近,你看着她,微微脸红,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
“所以我剪坏了她的衣服,这不只是为了发泄,更是警告。”
“拍照那天,她差点摔跤,你慌忙扶住她,还为她出声辩解,明明以前不管大家怎么议论你,嘲讽你,你都不会为自己辩解一句的,我不敢去想象,等你们一起到京阳比赛,朝夕相处,感情又会突飞猛进到什么地步。”
“所以,我给她发了匿名短信,用流浪猫来威胁她,那时我没想过弄死她,只是想弄晕了绑起来,让她错过跟你一起去京阳比赛的机会,可她竟然敢报警!”
“她这是在挑衅我!”陶琬越说越激动,娃娃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癫狂,“从京阳回来,你看她的眼神就完全不同了,我知道,你彻底沦陷了。”
“所以,她必须死!”
林清越说不清现在什么感受,自责悔恨,以及猜测到时渺的情况不容乐观,更是如坠黑暗,就像好不容易看到人生色彩,却又流星般失去的绝望。
那张清隽的脸上了无生气,透出厌世的颓丧和冷淡,“就算在孤立排挤中,是你朝我伸出手,我也不会接受。”
“我不怕排挤,喜欢她,单就因为是她。”
比起林清越说的话,看出他死灰般的决绝意志,陶琬才最是难受,眼泪一下溅出来,却也笑得前仰后合,单薄的身子纸一样,在夜色的空楼摇摇晃晃,“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多看我一眼,不肯跟我多说上一句话,是吗?”
“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看看我?”
林清越并不想听这些,他从听到死这个字眼起,就控制不住各种画面猜想,“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那个时刻,她一定很害怕,绝望无助。
陶琬并不回答他,偏执地自说自话,“我不干净,但我的爱一定是最干净的。”
“你如果不信,”她专注看着他,目光虔诚,“我可以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她迫切地想将这份爱意传递给对方。
林清越皱起眉,“我希望你冷静一点,回答我的问题。”
陶琬大声笑,眼泪肆意汹涌,她突然往旁一跃,令人心惊肉跳地踩在了边缘处。
半只脚都在半空,似乎只要风一吹,她就会坠下高楼。
“危险!”林清越伸出双手,试图靠拢,“你站过来说,我听你说。”
陶琬看到他终于因为她,有了神情变动,她尖锐的声音,也随之恢复了往日涓涓细流般的轻柔,“你还是这么善良。”
哪怕她的罪孽,在他这里绝对的不可饶恕,也还是不愿意看到生命在眼前消逝。
林清越提着心,缓步靠近,就在他要一把将人从边缘拽过来时,陶琬张开双臂,义无反顾的,往后仰倒。
眼泪被夜风一吹,凉凉的,她却笑得愈发灿烂,“我要你永远记住,我喜欢你,没有人会比我更——”
下坠的速度太快,后面的话被极速的风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