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额外的言语,他们不约而同拔地跃起。
咔嚓——
脚底地面震纹路还未扩散,他们已经闪现在魔尊东西两个方位, 从两处完全不同的方向攻过去。
左右夹击。
锵——!
绯光连绵不绝,银光乍泄, 两人一出手就是杀招。只因为清楚魔尊和他们之前的任何对手都不一样, 容不得他们有所保留, 必须全力以赴。
就连神界三位上古神面对时洛和御宇联手, 都必须慎之又慎, 才能勉强抵挡, 如今更何况他们是偷袭, 出招前没有任何预示。
魔尊依然坐在地上, 神色漠然,动也未动。
魔气自发凝聚成一个巨型手掌,携着一界之势,重若万钧,沉沉拍向时洛和御宇。
只是一个照面,时洛和御宇的招式威力就被抵消大半,穿过巨型“手掌”,只剩一个小小的气旋儿,顽强地打在魔尊衣袍上,留下两道几不可察的浅色痕迹。
魔尊低头看了看,轻轻蹙眉。
半空中的“手掌”似乎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合掌成拳,再一次狠狠锤向时洛和御宇。
嘭!
御宇挨了一拳,箭矢般倒飞出去,他在半空调整落地角度,倒退滑行一段距离,直至出了祭坛的范围,小腿深深陷入泥里,才重新找回身体控制权。
时洛比他好一点,毕竟她身上还有一部分魔族血脉,对魔气的抵抗力比完全客场作战的御宇好许多,她反手将绯刀插进祭坛,发出刺耳的拉扯声,火花四溅,勉强卸去不断推向后的力道。
时洛仰头望去。
她血缘上的父亲态度冷漠看着他们,一身儒袍,即使坐在地上也姿态清雅,只有眼睛里写满了与之不符的偏执疯狂。
她又想起了刚才那句“有何不可”。
时洛知道,说些他一厢情愿自我感动,这样活过来只会让她生不如死这种话根本没用,对面就是个疯子。
还是个唯我独尊的疯子。
不过他们拼死拼活,魔尊心平气和坐在上面看猴耍,哪有这样的道理。
时洛逆反心理上头,刚才用力过度掌上虎口布满细小的血痕,她毫不在意,随意将散落的发丝一股脑撸在脑后。
勾了勾唇,顺着魔尊的思路问:“然后呢?”
时洛提气再次攻去,这次她换了一招,连绵的刀光以柔克刚,如同春雨绵绵穿过结实的魔气“手掌”,之后,疾风厉雨般朝魔尊吹打去。
御宇适时赶到,□□一扫,银龙虚影探出,张嘴咆哮一声,加入战局。
有了上一次经验,这次两人均离魔尊进了许多,只剩三尺之遥,刀尖和枪首便能触到魔尊垂落的左手。
时洛和护卫魔尊的魔气角力一番,几招过后,向后一跳短暂拉开距离,她甩了甩发麻的手掌。
不忘发动心理战。
“她复活了之后呢,怎么办你想过吗?”
魔尊眉心一跳,预感到接下来可能不是他乐意听到的话。
那张红唇微启,果然口吐诛心之言:“和她同归于尽,还是再被她封印一遍?”
魔尊慢腾腾从地上站起来,仔细收好骨笛。
如同看死人一样,目光幽深看向时洛:“你找死。”
·
另一边,小世界如同鞭炮般接连破碎,一串连着一串,比过年还热闹。情况越加失控,恶性循环,就在东未以为自己要翻船神色黯然之际,宇宙深处,亮起柔和光芒。
包容,宽和。
那是一棵郁郁葱葱的树,高大到看不完全,每一片叶子都灵气四溢,纹路里仿佛刻着大道的秘密,年轻的神族只是看了一眼便目眩头晕,连忙垂头移开视线,不敢直视。
墨绿色的树灵从参天古木中走出,他赤着足,腕上缠着几根深浅不一的碧色丝线,如同脉络,他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说不出的玄奥深邃,令人发自心底的仰慕敬畏。
“神树!”东未一个老头子,竟也泪雨连连,如同被欺负的小孩看到家长。
“情况我都知道了。”温和的嗓音如同清泉,抚慰焦躁绝望的心灵。
神族都仿佛遇见了主心骨,重新恢复斗志。
湛湛清光,温和驱除浑浊魔气。
魔族骚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