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气危险,有要生气的征兆,陆姝瑶双臂环住他劲瘦的腰,抱得愈发用力。“才没有,我就是问问,怎的我是你的妻子,连问问都不成吗?那我不嫁了,还是回侯府好了。”
“你敢!”沈韶面色一下子冷下来,虽然知道陆姝瑶是在开玩笑,但听见这种假设本能的让他觉得不舒服。
“呜呜呜呜......你还说会好好待我,我不过说一句就凶我......”陆姝瑶一把推开她,捏着帕子假哭。
怀里的温度骤然消失,沈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明明是这个小东西说要回侯府,这会儿倒是恶人先告状了。她发丝入瀑,大片的散落下来,加上她微微抽动的动作,确实有些可怜。
沈韶声音低下来:“过来,下次不许再说这等话......”
翌日清晨,陆姝瑶醒来眼前是一片红,床帐四合,外间静悄悄的。
身边的男人早就醒了,见她睁开眼,又锲而不舍的凑过来。
“等、等会儿......今日还要同婆母行礼呢......”陆姝瑶小声推拒,可她力道太小,哪儿是男人的对手。
“没事,咱们是新婚,娘会体谅的。”
陆姝瑶还没反应这个体谅是什么意思,男人的唇已经凑了过来。上回的事于沈韶来说不过饮鸩止渴,昨夜才是切切实实的予取予求,他一时有些沉溺......
好容易不闹了,已经日上三竿,陆姝瑶身上又是疼又是软,气得拿粉拳直捶沈韶,可她那点力道对沈韶来说比挠痒痒还轻,他一把攥住她的拳头,将陆姝瑶拉近,“别闹了,再闹就别想起来了。”
陆姝瑶:“!!!”这人是没个够吗?
作为新嫁娘,她自然是半点不敢再耽搁,她躺在床榻里侧,要下去得从沈韶身上过,她艰难的动作着,脚刚过去又被男人一把扣住了腰肢。
男人的眼神清澈如谭,含着无限深情。“你还没叫我呢!”
“叫什么?”陆姝瑶扭动两下身子,结果被人抱得更紧了,她气得没脾气了,瘫软在沈韶身上,“沈大哥,沈大公子,阿韶,好哥哥,你快放我下来。”
陆姝瑶能明显感觉到,她说“好哥哥”时,沈韶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陆姝瑶:“......”
她小脸沉了沉,佯装生气:“再不放我下来,我今夜去睡书房!”
沈韶小心觑她两遍,确认自己玩过火了,撒了手无奈道:“放开就放开,睡什么书房......”
陆姝瑶不理他,一脚跨下了床榻,哪知双膝一软,直直地坐在了地毯上,她回头看沈韶,他似也很惊讶。
在她欲哭无泪中,沈韶将人一把捞起,一路抱着将人安置在妆奁前。
妆镜打磨的很光滑,微微泛着黄,透过镜子能清晰看见身后的情形。昨日那件红色嫁衣的碎布散得到处都是,一路至床边,地上散了里衣、小衣,那名贵的发冠被歪歪扭扭的放在了窗户边,小几上还有陆姝瑶失手打翻的茶点......
考虑到等会儿丫鬟们要过来收拾,陆姝瑶恨不得在地上扒个洞,然后直直地跳下去。
陆姝瑶看见沈韶的手指在帕子上擦了两下,才拿起床边的铃铛微微摇动两下,丫鬟们顷刻便鱼贯而入。
长公主府的丫鬟训练有素,眼观鼻鼻观心,从头到尾未露出异样,红杏混在其中,表情可谓精彩,好在这丫头还知道分寸,见大家都表现的稀松平常,便也并未声张。
还有嬷嬷进来径直走向床边,拿了沈韶先前拿的那张帕子,仔细检查过,笑得仿佛得了什么宝贝一般,对着两人连声说吉祥话。
陆姝瑶这才反应,嬷嬷拿的是元帕,她心头一跳,明明......待要问,便见沈韶浅笑着微弯的眼睛,他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动了动,仿佛在邀功。
陆姝瑶“噗嗤”一笑,终于放下心来。
*
早上的认亲很是简单,国公府主子不多,除了长公主、沈国公以外,底下只有一双弟妹,据说沈国公的后院极其干净,并未有什么通房小妾之类,因此沈国公府人事简单。
长辈们很是和蔼,虽然明知两人晚到了许久,并未说任何难听的话,给陆姝瑶的见面礼也很是厚重。长公主还慈爱的拉着陆姝瑶的手,让她有空多出来走动,家里人都喜欢她,让她安心。
陆姝瑶浅笑着应了。
沈国公头发半白,人长得很威武,他大刀阔斧的坐着,很是威严难亲近的模样,也只有长公主同他说话时,会偶尔露出几分笑意。
沈霖长得很阳光,眼神清澈,作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难得为人不骄矜,有礼有节,对陆姝瑶这个嫂子很尊重,和沈韶一起时,能看出兄弟俩感情极好。
小郡主沈香凝微微有些娇气,但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对陆姝瑶有些好奇,常常瞪圆了眼睛,偷偷看陆姝瑶。
见过了亲,行了礼,陆姝瑶长长的出了口气,本以为国公府规矩大,婆母又是长公主,应当讲究颇多才对,结果令人意外。
“是不是后悔没早点嫁我了?”
光天化日之下,沈韶毫不在意的拉着陆姝瑶的手,还轻微晃动两下。
两人衣阙交叠在一起,交相辉映,很有几分缠绵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