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脸冷了下来:“本宫倒是忘了。”说着就放开了柳璃的双手。
谢惜月一个人跪在了皇后的跟前,双手举过头顶奉着茶杯,声音柔柔弱弱:“请皇后娘娘喝茶。”
容兰皇后就这么看着她,许久不接,把她接到宫里的那段时间,孩子愣是没有弄掉,这小姑娘可不简单。
周围都安静了下来,皇后还是没有要接的意思,谢惜月眼底闪过冷意。
旁边的沈之萧准备开口求情,可柳璃拉了拉他的衣角,朝他摇了摇头。
“宁儿那丫头怎么还不来?今日跟她说过得早点回宫,这丫头定是睡懒觉了。”皇后往门口张望着。
“皇后娘娘,可以派人去叫一叫公主。”谢惜月抬起了头。
“谁允许你开口说话了。”皇后冷呵。
谢惜月心里恨得牙痒痒,不过想到沈宁安此时已经被众人围观了,心情顿时舒畅了几分,连带着自己在清风寨遇到的耻辱,她也要沈宁安来一同陪她承受。
“母后,早啊,今日早上睡过了头。”沈宁安打着哈欠进来了。
听到声音后,谢惜月身子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她怎么来了?
“哟,还在奉茶呀。”沈宁安看着谢惜月,眼里讽刺至极。
宴九寒盯着谢惜月看了一眼,随后低下了头。
“既然宁儿来了,本宫也该走了,侧妃你也起来吧。”旁边的嬷嬷扶着容兰皇后站了起来,皇后轻蔑的看了一眼谢惜月。
“皇后娘娘,您还没喝茶呢?”谢惜月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说着。
“无妨,本宫已经喝了儿媳妇的茶了。”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个小妾的茶喝了还脏了她的胃。
沈之萧自然知道母后在刁难惜月,可他该怎么做呢?
谢惜月充满怨念的看了一眼沈之萧后便也站了起来。
临走之际,沈宁安走到了谢惜月的身边,看了一眼她手里面端着的那杯茶,冷笑一声,随后凑到她的耳边:“谢侧妃,您这里的茶可真是好茶呢。”
点到为止,沈宁安没有再多说一句多余的话,有时候放放迷雾弹,才能让敌人更加的着急。
谢惜月脸上的神色变了变。
“皇兄,下次我再到你的府上来喝茶。”沈宁安对沈之萧笑道。
“随时欢迎皇妹。”
容兰皇后和沈宁安渐渐的走远了。
沈之萧立刻走到了谢惜月的身边,用手轻轻搀扶着她:“惜月。”
谢惜月松开了他的手,抬起头娇娇弱弱的说道:“太子殿下刚刚成婚,应当多陪陪太子妃,惜月刚刚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情,就不陪太子殿下了。”
这一番话说的真是大度,可明白人哪里听不出来她是把太子先让给了太子妃,太子妃只是一个要别人施舍的可怜人而已。
柳璃眼睛有些发酸。
谢惜月拒绝了沈之萧的陪行,带着丫鬟往后院走去。
新来到了雅阁,只见里面一片整肃安好,床榻上面也无任何痕迹,谢惜月的眉头越皱越深。
“落蓉,去把马窖里的马驼子喊过来。”
谢惜月坐在屋子里面等着。
不一会儿,丫鬟急匆匆的来报:“回禀侧妃,马驼子不见了。”
谢惜月站了起来,心下不安,她赶紧往马窖那边走去。
路过狗洞的时候,发现几只狗正在啃食着一块烂肉,她捂了捂鼻子从旁边绕了过去。
马窖里没有马驼子,而马驼子没有亲人,根本不可能出府,谢惜月心里阵阵不安,今日公主跟自己说的那一堆云里雾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的直觉告诉她,沈宁安已经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可她为什么不揭穿?
看着自家侧妃脸色不好,落蓉询问道:“侧妃,您怎么了?”
谢惜月小腹有些抽痛,她定了定身形:“走吧。”
……
皇后走出太子府,望着沈宁安不太好的脸色,不禁问了一句:“宁儿,你今日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刚刚在大厅谢惜月看到宁儿来很是惊讶,宁儿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们之间必有事端,自己出身高门,又在后宫待了这么些年,这两个小年轻的动作可是逃不脱自己的眼睛。
“没什么,可能就是昨晚没睡好吧。”沈宁安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皇后笑了笑也不搭话,随后上了马车,沈宁安盯着皇后的马车。
“公主,该上车了。”
马车开始向着皇城驶去。
系统:【主人,刚刚你在想什么?】
沈宁安单手枕着头,若有所思:【没什么。】
系统:【主人,你想怎么反击谢惜月?】
沈宁安:【睡觉了,别吵我,现在我脑袋还痛呢。】
系统:【……】
马车颠簸,沈宁安目光却直直的盯着前方,谢惜月是个棘手活儿,第一件事必须得暗中派人找到那个驼子,到时候自己认证物证俱在,她想跑也跑不脱。
不过话说回来,谢惜月树敌过多,昨日大婚得罪了整个宰相府,加上皇后娘娘本身就不喜欢她,可能最后还等不到自己动手她就已经……
宴九寒看了一眼关闭严实的马车,想到了昨天晚上手指上的触感,心微微沉了一下。
她醒后没有怪自己帮他换衣服,她应该也是不排斥自己的吧?
突然又想到了昨天的那个马夫,宴九寒眼中寒光乍现。
还有,谢惜月,他危险的勾了勾嘴角。
……
夜晚,地下密室。
宴九寒跪在地上:“外公。”
楚盼山坐着轮椅,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计划进行的可顺利?”
“一切顺利。”
“你可取得了那狗皇上的信任了?”
“最近他会让我去御书房。”
楚盼山点点头:“我这把老骨头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太阳是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黑夜和白天究竟有什么区别。”一双浑浊的眼睛似是有万千的感慨,他三年都没有出过密室了。
“祖父,快了。”宴九寒喃喃道。
“你别忘了你答应过祖父什么,那个小公主她必须死。”楚盼山阴狠的说。
宴九寒沉默了一会儿:“我会杀了她。”
楚盼山转动着轮椅从旁边滑了下来,来到了宴九寒的身边,语重心长:“洲儿,今年腊月之前务必要成功。”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嗯。”
……
时间过得很快,四月也快见了底。
说来也奇怪,这段时间无论她派人怎么找那个驼子可就是找不到。
这一日,她正在房里捣鼓着香囊,她按照书上所说往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药材。
宁宝在一旁不停的捣乱。
“宁宝,快下来,不要打扰公主殿下。”绿芽抱走了调皮捣乱的小家伙。
沈宁安无奈的笑了笑,她这段时间失眠的厉害,按照书上所说做了一个助眠的香囊,发现还挺有用的,这不,趁着有时间就多做了几个,等一下送给那个小变态一个。
绿芽看着公主殿下,想着要不要跟殿下说一声今日路过后花园的时候听到了几个小丫鬟的谈话,说那太子府的侧妃小产了,而且还和下人不清不楚。
沈宁安感觉到了身旁的丫鬟有着心事,随口问出:“绿芽,怎么了?”
绿芽蹲下身子:“公主,奴婢今天在后花园听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太子侧妃,前几日小产了。”
沈宁安听后装着药材的手一顿:“怎么小产的?”
“奴婢听人说,好像……”绿芽有些不敢说出口。
“别怕,你说。”
“好像是和下人苟合太激烈,孩子掉了。”
沈宁安彻底大惊,谢惜月和下人苟和?一直为筹码的孩子也掉了?这不像她会做出来的事。
“皇兄知道了吗?”
“听说太子殿下看到之后当即就晕了过去,醒后就把侧妃禁足了,下人也被乱棍打死,侧妃一直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中了药才会如此。”
难道是有人在暗中帮自己?沈宁安想到了宴九寒,是他吗?
那日她回来把泼了茶的衣服拿到了太医院,果然检测出了□□,她一直留着那件衣服,想着有一日反击谢惜月,想不到现在用不着了。
这件事情现在连这些小丫鬟都知道了,那估计皇上皇后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太子府的脸都丢光了。
难怪这几日她老是看到沈之萧往宫里面跑,估计是来为谢惜月求情的,到这个份上了也算是对谢惜月真爱了。
“这些事情听听就好,你可千万不要到外面去嚼舌根。”沈宁安吩咐绿芽,免得引祸上身。
绿芽点点头。
沈宁安又开始忙着手里的香囊,突然记起前段时间尹安说过自己主子睡得不好,可能是水土不服。
要不给温淮也做一个?随后又摇了摇头,算了。
屋外,温淮在尹安的搀扶下,来到了凤凰殿门口。
第38章 .赠香囊 [V]
“公主,质子在殿外求见。”小泉子进来禀报。
沈宁安手一顿,温淮他怎么来了?
“请质子去前院。”她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起身披了一件衣裳,抬脚往前院走去。
这个时节,树木都冒出了绿色的嫩芽,温淮安静的站在树下,一袭白衣不染凡尘。
微微起了一些风,沈宁安走出屋外,捋了捋被风吹散了的头发。
听着脚步声,温淮随即一笑:“公主殿下。”
“七殿下请坐。”
尹安把自家主子扶到了石凳上。
“七殿下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沈宁安倒了两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了他的面前。
温淮听到了茶杯移动的声音,他微微笑道:“公主那日小坐,落下了一件外衫,尹安,拿出来还给公主。”
沈宁安想起来了,她前几日去他那里小坐的时候,可能那几日连续下雨,树上的鸟巢被吹了下来,几只嗷嗷待哺的雏鸟可怜的落在地上,她就用自己的外衫包住了它们。
尹安从一个布袋子里面拿出一件嫩黄色的外衫:“公主。”
沈宁安接过:“七殿下要是不说,我都忘记了。”
“公主的随身衣物还是不要乱丢的好,不然被有心之人拾走会坏了公主的名声。”
“七殿下说的是。”
温淮微微点头,准备起身:“既然衣物已经送到,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尹安过去搀扶。
看着温淮并不太好的脸色,沈宁安还是忍不住出口询问:“七殿下,你来庆和可还习惯?”有没有什么水土不服之类的。
“尚可。”
尹安在一旁小声的嘟囔:“殿下每夜都睡不好。”
温淮捏了捏尹安的手,尹安立刻闭了嘴。
“七殿下为何睡不好?”
“公主无需挂心,夜里有些干燥,睡意尚浅罢了。”
沈宁安看着自己现在带在腰间的香囊,人家都把衣服给送回来了,也算是帮了自己。
送他一个香囊又何妨?如若不然,倒显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解下挂在腰间黄色的香囊,把它递到了温淮的手里。
温热的触感传来,温淮微微一愣。
“好巧,我这几日也是晚上睡不着觉,看了医书和听了御医的话做了几个香囊,发现还挺有用的,就送给七殿下一个吧。”
手心里面东西小小的,软软的,上面似乎还绣了什么样式,不过香囊是什么样子的呢?
温淮握着,倒也不推脱,鞠了一躬:“谢公主。”
“没事儿。”沈宁安笑道。
温淮出去的时候碰到了刚回来的宴九寒,宴九寒看到温淮从凤凰殿出来,心里不由的一紧。
温淮浑身气质温柔,穿着沈宁安最喜欢的亮色衣服,他突然感到了一丝危机。
望着温淮的背影,他微微出神,当年沧澜国的九殿下也是芝兰玉树,气质如玉,可惜,现在已经变成了地狱里的一只恶鬼。
回过神,他快速的朝里面走去,公主不在房里,他又往前院走,只见沈宁安坐在石凳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棵大树发呆。
宴九寒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慢慢的靠近她:“公主。”
沈宁安吓了一跳,这人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她回过头:“你回来了。”
宴九寒点点头。
“奴才刚刚看到质子从凤凰殿出来,他是来找公主的吗?”宴九寒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沈宁安看着他躲闪的小眼神,心里发笑:“对啊,上次我落了一件衣服在他那儿,他送衣服来了。”
衣服落在男人的宫里!
宴九寒声音沉了下去:“公主的衣服为何会在他那?”
沈宁安站起来,直直的看着他:“阿宴,你是不是?”
“我没有。”宴九寒似乎知道了她要说什么。
“你急什么,我都还没有说是什么呢?”沈宁安打趣着:“你是不是又吃醋了?”
宴九寒头歪向一边,不去看她。
“那就是说明你现在也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对不对?”沈宁安把他的脸扳了过来。
宴九寒的眼睛依旧不敢看她:“公主不要喜欢奴才了,奴才只是一个下贱之人。”
“可是我偏偏要喜欢你,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