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了,那日我走到晚余宫小坐了一会儿,那几日不是连着下雨吗?有一个鸟巢不小心被雨给打落了下来,我就用外衫把几只小鸟包了起来,仅此而已。”
“公主为何要去晚余宫小坐?”
沈宁安心里叹气,宴九寒怎么没完没了?她爱去哪关他什么事?但是碍于自己的性命,她努力的挤了一个笑出来:“是这样的,那日我本来想去司礼监看看你,但走的太累了,就到旁边的晚余宫小坐了一会儿。”
宴九寒看着她,眼里飘过一丝疑惑。
见他没有说话,沈宁安赶紧转移了话题:“今日早上听说太子府的侧妃流产了。”她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定要看个所以然出来。
宴九寒听后眸色微冷:“公主跟奴才说这个有何意?”
沈宁安:【系统,你会分析人的微表情吗?】
系统:【这个不太会耶,大反派永远一副表情,根本无从分析。】
看着那张依然面瘫的脸,只有她撩他的时候他会脸红闪躲一下,其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脸上永远是生人勿近。
沈宁安心里也估摸不定,知道那晚那件事的只有宴九寒,宴九寒暗中的势力还挺大的,这件事情他完全做得出来,还有皇后,但如果是皇后,她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顾及皇家颜面?
就在两人无话可说之时。
宴九寒出声打破了沉寂:“公主,近日睡眠可好些了?”
“哦,好多了,对了,最近换季干燥,你晚上睡得怎么样?”沈宁安反问。
“奴才睡得很好。”
沈宁安点点头:“那就好,我做了几个入睡的香囊,本来想给你一个,但是如果你不需要的话,我就给小泉子绿芽他们了。”
香囊,宴九寒咬了一下嘴唇:“公主,奴才昨日睡得……不太好。”
沈宁安歪着头看他:“咦,你不是说睡得挺好的吗?”
“就……有时候睡得很不好。”
“明白了,等一下我也送你一个香囊。”
“谢公主。”
沈宁安心里了然,这货就是想骗一个香囊,感觉他对自己越来越上心了,希望快点完成任务,她想回到现实生活中去了。
沈宁安:【系统,心动值升到多少了?】
系统:【60%,及格了。】
沈宁安:【生命值呢?】她隔了好久没有亲他了。
系统:【70%。】
沈宁安眉头一皱,如果生命值降到60%的话,身体又要开始虚弱了。
但70%的生命值?那自己中药的那天晚上应该没有对他动手动脚胡乱亲他,不然自己生命值不可能只有70%,她安心了。
系统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么,我的傻主人啊,你不仅亲了人家还摸了人家,只不过没有亲到嘴而已。
沈宁安:【系统,你觉得我要现在动手吗?】
系统:【反正都表白了,还亲过那么多次,别害羞了。】
还不是被任务逼迫的,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害羞?
要不自己假装摔倒?摔倒之后顺势亲他,好主意。
“阿宴,刚下过雨地有点滑,你扶着我点。”沈宁安招呼他过来。
这里有两个小台阶,宴九寒扶住她。
沈宁安小脑瓜飞快地转动,走到第二个台阶的时候,她突然脚一转,身体直直向下倒去。
宴九寒一惊,赶紧揽住了她的腰。
两个人对视着。
沈宁安:【不太对,姿势不对,亲不到啊。】
系统:【主人,刚刚应该他走前面你走后面,他走下台阶的时候你再摔倒,就刚好可以亲到他的嘴了,你俩的身高差,正好隔了两个台阶。】
沈宁安:【……】草率了。
“走吧走吧。”沈宁安挣开了他的怀抱。
宴九寒手中一空,看着前面走的飞快的人,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下过雨的天,石板路上长了一些青苔,沈宁安走的有些急没有注意脚下,偏偏这个时候,脚底一滑,她又直直地朝地上倒去了。
沈宁安大脑空白。
以为要撞到冰冷的地面了,不料身下突然多了一个肉盾。
沈宁安倒在了宴九寒的怀里,亲上了他的脸颊。
宴九寒看着身上的人,眼神微微炽烈。
系统:这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吗?
沈宁安也傻了,但随即意识到自己好像亲到了。
系统:【主人,不是亲脸是亲嘴呀,方向歪了。】
沈宁安:?
她嘴巴微微移了一下位置,她的嘴唇摩擦在他的嘴唇上,宴九寒只觉得奇痒无比,身上痒,心里更痒。
大概几秒钟之后,沈宁安松开了他,一骨碌爬了起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宴九寒舔了舔唇。
“那个,谢谢你,不然本公主就要摔倒了。”沈宁安看似若无其事的说着。
这个小公主今天又亲了他呢?
宴九寒起身之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宁安。
沈宁安一惊:……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第39章 .人皮扇 [V]
宴九寒朝沈宁安走来,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突然他长手一拽,把她锢进了自己的怀里。
沈宁安抬头望着他,却只能看见他线条冷厉的下巴,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仿佛要把她揉碎了一般。
沈宁安就这么贴着他,她感觉身下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在抵着她,她顿时脸色通红。
宴九寒眼色迷离,他低头望她。
沈宁安看到了他的喉结动了两下,不是都说太监喉结不明显吗?哦对,他又不是真太监。
宴九寒慢慢低下头。
看着越来越近的那张脸,他要亲自己了吗?沈宁安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系统:千年铁树难得主动一次。
不过吻并没有落下来,但是耳边却传来灼热的呼吸,带着宴九寒微微嘶哑的声音:“公主,一厢情愿的游戏真的不好玩,奴才对公主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公主也不要在奴才身上浪费时间……”
……
是夜,沈宁安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忧愁。
宴九寒能耐了,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拒绝了她。
沈宁安叹气,为何今日他跟自己说了这么大一堆?她能感觉到他对自己不是那么的厌恶,但好像又很排斥对她的感觉。
总之很矛盾。
他在刻意跟自己保持距离。
系统:【其实,大反派的思想很清楚,因为你是他仇人的女儿,但是情感这事儿谁能控制得住?】
沈宁安:【系统,我有点怕自己跟他这么相处下去也会喜欢上他。】
系统不否认:【确实,爱又不是一个人的事。】
……
宴九寒坐在自己的屋里,手里拿着沈宁安送给他的安神香囊 ,出神。
这个小公主怕是以后不会再对他那么好了,毕竟今日自己说了那么不好听的话。
他记得很清楚,他说完的时候她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失愕,可最后还是笑嘻嘻的给了他香囊。
解开香囊,里面有着各种药材,看得出所做之人的用心。
他拿出怀里的那张平安符,把它放到了烛火上,不一会儿就烧了起来。
烛火下,他边张脸明暗交错。
窗外突然传来几声信鸽的叫声,宴九寒猛然回过神,看着已经烧了一半的平安符,眼眸中闪过惊慌失措。
他赶紧把火灭了,平安符只剩下了一半,他顿了顿,把它装进了香囊里,就待在里面吧,不见天日。
望着外面的夜色,他眯了眯眼睛。
……
太子府。
“怎么,你来看我笑话?”谢惜月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紧紧的抱住自己,抬头看着床前的人,眼神苍凉。
柳璃从丫鬟手里接过肉粥放到了桌子上。
“侧妃,吃点东西吧。”柳璃出身高门,自小接受的便是主母之道。
谢惜月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看着她的样子,作为女人,柳璃看着也不好受:“太子这几日都在宫里给你求情。”
谢惜月抬头,眼里不可置信,自从被囚禁在了这,太子可是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她还以为……
可她知道就算是查出来她是被人陷害,但是自己也已经和别人做了不轨之事,太子府怕是呆不下去了,能留下一条小命都算好的了。
“侧妃,记得吃东西,我先走了。”柳璃眼里闪过一丝愧疚的情绪,她转过了身。
可却不想谢惜月突然发狂大笑,柳璃脚步怔住,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外走。
谢惜月眼睛盯着那碗粥,深宅大院里的把戏,她看的还少吗?
自己是姨娘所出,姨娘不得父亲宠爱,且身子弱,早早就病逝了。
十五岁之前,父亲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她这么个女儿。
记得那一年,父亲过寿,皇上携长公主前来祝贺,小小的她躲在柱子后面看着长公主,长公主穿了一身好漂亮的衣服,还可以随意的在皇上怀里撒娇,她真的好羡慕,比羡慕谢明月还要羡慕。
后来长公主跑到后院和下人们玩,不小心失足落水,她跳下去想救公主。
但自己的力气太小,最后还是侍卫们把她们两个捞了出来。
皇上赶到之后气急败坏的喝斥众人,长公主躲在皇上怀里哭。
“宁儿,告诉父皇,是谁把你推下去的?”
谢惜月怎么也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用手指指着她:“父皇,是他把女儿推下水的。”
“皇上,不是我,我没有。”谢惜月吓得在地上连忙磕头,冰冷的河水从自己身上流了下来。
对面长公主身上围了一层厚厚的貂,看着谢惜月,面上露出了一个恶作剧得逞了的微笑。
她好坏,长公主好坏,谢惜月心里后悔救她。
尚书老爷赶来了之后,连忙在皇上面前认错,他看着面前跪着的小女孩,眼里闪过茫然。
大夫人在他身边提醒:“老爷,她是薇夫人的女儿惜月。”
尚书老爷想了一下,也不知道想起来没,不过自己女儿把公主推下水只怕会连累到整个尚书府。
“畜牲!”尚书老爷不由分说就打了谢惜月一巴掌:“说,你为何要把长公主推下水。”
谢惜月脑袋嗡嗡嗡。
对面的长公主显然也被吓到了,她停止了哭泣。
“朕希望你给朕的女儿一个交代。”说完就抱着长公主离开了,再呆下去,自己的女儿恐怕会感冒。
尚书老爷点头哈腰。
谢惜月捂着红肿的半边脸,一时不知道是叫老爷还是叫爹。
“爹爹,不是我。”她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没有想到他爹爹知道她的存在竟然是因为这件事。
当天晚上,她被泡在了一个装满冷水的大缸里,整整一夜,当时已经入了冬,天气温度急剧下降。
第二天,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知觉,缓了好几天才缓回来,不过身子也渐渐的落败了下去。
之后的日子,她都在病难中渡过,有一天,谢明月可能是无聊了,就来了她的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皮鞭。
“本小姐发现很久没有打过你了,听说你上次还把长公主给推下了水。”
谢惜月不答,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
被她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谢明月扬起手就是几鞭子打了下去。
本就破败的身体,今夜过后直接一病不起。
最终是没能熬过来年三月。
上一世,自己活的懦弱,惨死破席,许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自己重活一世。
可是这一世又与上一世有何不同?上一世自己至少干干净净,而这一世却污浊不堪。
在清风寨上的那一夜,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
她赤脚走下床,地面冰凉,可却远不及自己内心的苍凉,端起粥,上面还漂浮着几块肉末。
柳璃走在路上,双手不断的搅着手帕,心里不安。
那碗粥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谢惜月给皇家蒙了羞,罪该万死。
柳璃身边的大丫鬟是皇后派过来的,她搀扶着身边的太子妃,看着她忧心忡忡的面容,开口安慰:“太子妃做的没有错,要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自有皇后娘娘给您挡着。”
可柳璃明白,要是太子知道了之后,只怕会更加讨厌她,但是皇后娘娘的命令也不得不听。
门又响了,谢惜月没有回头,她还是盯着那碗粥,声音不咸不淡:“太子妃可还有事?”
身后没有声音,谢惜月心里一紧,她慢慢的转过身。
“啊”字还没有叫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她被人绑在床上,惊恐地睁着眼睛,嘴巴里塞着布条,声音只能在喉咙里打转。
来人穿了一身黑衣,身形瘦高,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却看得她毛骨悚然。
男人脱着谢惜月的衣服,动作干脆利落。
恐惧油然而生,谢惜月不断扭动着身子,想乞求身上的人住手,但都是徒劳。
谢惜月赤条条的躺在床上,眼里闪过屈辱的泪水。
可坐在床边的人,从他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欲望,看自己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
男人微微歪了一下头,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小刀,刀尖上闪着银光。
谢惜月怕了,嘴里不断的发出呜呜声,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男人握着刀的手削瘦却有劲,刀轻轻地划过了谢惜月的脖颈,脖子一侧就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血流到了枕头上。
疼痛感使她心里的恐惧更加深了,她不断的搓着被绳子绑着的双手。
这么一个大美人,梨花带雨的看着你,怕是个男人都会沦陷,但旁边的人却不为所动,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持续的疼痛感袭来,谢惜月疼得昏死了过去,但却又被下一阵疼痛激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