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甚至还鼓了鼓掌:“姐姐说的太对了,那姐姐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没完没了了,这个屁小孩臭问题怎么这么多?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喜欢还是不喜欢?”少年又重复了一遍。
沈宁安发誓,如果她有了这样的弟弟,弟弟这么磨人的话,她会天天狂揍他。
如果她回答喜欢的话,那这个人估计又要问她为什么会喜欢?算了,直接回答不喜欢吧!
“当然不喜欢,谁会喜欢变态。”
少年好像很满意,他继续问道:“那姐姐喜欢那个白衣服的哥哥吗?”
温淮吗?
“不喜欢。”
她真的不懂少年什么意思?她一个都不喜欢,求求他不要再问了。
少年果真没再问了,他转过头去拨弄着那只摄心蛊,好像刚刚在问这些问题的不是他。
沈宁安舒了一口气。
系统懵了,它怎么检测到了大反派的怒气值,可是大反派明明还在睡觉啊,等等,怒气值怎么又不见了?可能是后台故障了吧?
此时的房间安静的可怕,只有咕咚咕咚的声音,他们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刻钟已过,少年放下二郎腿,理了理衣服,把已经肥的不成样子的摄心蛊从碗里拿了出来,这碗血,被它喝了个干干净净。
“姐姐走吧。”少年招呼道,吃饱喝足的摄心蛊已经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了,它变成了红色,看起来恐怖恶心。
刚刚那碗血应该有三百毫升,沈宁安头有些晕,她撑着床走了下来,面色苍白。
少年埋头逗着那只摄心蛊,没有再看她一眼,起身往门口走去,沈宁安连忙跟了过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初始的晨光中,宴九寒慢慢的睁开了眼,眼神锐利,没有半分刚醒的样子。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的床榻,余温尚在。
梦境里,他和她成亲了,好不真实。
慢慢的,他的目光望向了放在桌上的那把扇子,她刚刚说她不喜欢做这把扇子的人,因为变态?
宴九寒慢慢的坐起身子,身姿笔直清瘦,目光漆黑,嘴角扯了一抹病态的笑,那他就让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这把扇子是谁做的,他不是变态,不是变态。
……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看到来人,摇椅上的老人目光惊恐。
“叔叔,我来看你了。”少年脚步欢快,身上叮铃作响,沈宁安跟在后面,看到老祭司时,眼里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
少年在老祭司的身边蹲了下来:“叔叔,今天没有粥哦,但是我给你带了其他的。”少年理了理老祭司凌乱的头发,又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沈宁安就这么静静的在一旁看着,安静地充当着一抹空气的角色。
少年从衣袖中拿出摄心蛊,看到这条蛊虫的时候,沈宁安明显看到老祭司的瞳孔猛然的收缩了一下,身体竟然开始微微发抖。
少年把虫子放到了老祭司的身上,老祭司喉咙里面发出了几声难听的叫唤,有些吵,少年掏了掏耳朵,把手指放到嘴唇上:“嘘,你吵到我的阿宝了。”
老祭司眼神向下,看着那只虫子在他身上爬着,爬过了肚子,爬过了胸膛,马上就要爬到他的脖子上了。
“叔叔,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摄心蛊会爬过人体的每一根神经,带他们去回忆此生最痛苦的事情,然后再慢慢的啃食他的身体他的骨髓,宛如剃骨之刑。”
老祭司的眼泪流了出来,眼神哀求。
“叔叔别这么看着我。”少年起身走远了一些,摄心谷已经沿着老祭司的右眼爬了进去,他的眼睛顿时鲜血淋漓。
“啊啊啊啊……呜呜呜……”老祭司发出一阵难受的呼嚎。
沈宁安把头转了过去,不过少年却看得津津有味。
虫子在老祭司的头顶上面爬着,老祭司浑身抽搐,竟然掉下了躺椅。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祭司慢慢安静了下来,但这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罢了,不出几秒钟的功夫,老祭司突然面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愧疚,双手合十,不断的做着乞求,不过并不是对着少年。
“他怎么了?”沈宁安问道:“动作为何这样怪异?”
少年歪了歪头:“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吧,毕竟摄心蛊有能力把他带去他最痛苦的一段回忆里,估计他在里面跟什么人求饶吧。”
老祭司的动作持续了好一会儿,后来慢慢的就停了下来,之后他的五官开始流出黑色的血,身子也渐渐软化了下去,好像骨头都融化了一样,身子底下也出现了一摊血水,血水里面爬着无数的小虫子。
难闻的腥味顿时充斥着整个房间。
沈宁安连忙捂住口鼻,但少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看着老祭司一步步的死去,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但脸上却是笑着的,嘴角一直没有下来过。
外面起了风,吹倒了村民们晒蛊的木盘,蛊虫落地,扬起了一地的灰尘。
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稀释了屋子里面的气味,吹到肌肤上,有种莫名的凉气,沈宁安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第56章 .种蛊 [V]
少年突然走了过去,他蹲下身伸出手,那只摄心蛊从老祭司的眼里爬了出来,跳到了少年的手心里,带着一丝丝黏稠的血液,它在少年的手心里亲昵的蹭了蹭。
地上的老祭司也慢慢停止了抽搐,就那么平躺着,少年漆黑的眼眸望向他,一直上扬的嘴角也慢慢的垂了下来。
沈宁安偷偷的看了一眼,老祭司双目圆蹬,嘴巴张的很大,眼里充满了恐惧,表情极其痛苦。
少年厌恶的皱了皱眉,站起身,径直走到沈宁安面前。
“姐姐。”一向爽朗的少年音此时也染上了一丝暗哑。
“嗯?他是死了吗?”沈宁安问道。
少年点点头,转而拿出了摄心蛊,轻轻笑了笑:“姐姐,你看。”
还不待沈宁安反应过来,少年细白的手指猛然掐住了摄心蛊,小虫子肥胖的身躯扭动了几下,少年的手越掐越紧,就在那么一瞬间,小虫子停止了扭动,身子被折成两半,体内流出了黑色的血。
沈宁安向后退了两步,可还是有些沾到了她的衣服上。
少年的手上满是鲜血,他把摄心蛊丢在了地上,手指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板上。
“姐姐,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他一笑,虎牙又露了出来。
“嗯。”
少年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把里面的茶倒的手上清洗着手上的血,边洗还边在嘀咕:“我本来有两只摄心蛊的,但是还有一只不知道被谁弄死了,等我知道是谁弄死了,我一定饶不了他。”
沈宁安心里一紧,慢慢抬头看着他,少年的侧脸白净非常,和污秽的双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看了他一会儿,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是自己烧死了那只摄心蛊。
“姐姐,你说是吗?”少年猝不及防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沈宁安被他看得发怵,连忙点点头:“对对,也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你的那只虫子弄死了。”
少年嗤笑一声,不再说话,等洗完了手,才对沈宁安说道:“姐姐我们出去吧,这里晦气。”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朝门口的护院说道:“等一下把屋里那个老东西丢到乱坟岗。”眼神向屋里面看了一眼。
守卫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点点头:“是,祭司。”
“姐姐,今天出太阳了呢?”少年这话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自己说,他眼睛望向前方,眼里微光攒动。
“是啊。”
两个人在湖边站定了一会儿,便有人走了过来。
定睛一看,是一个护院,他后面还跟着拄着盲棍的温淮。
“祭司,这个人他非要来找您。”
看着温檀焦急的神色,沈宁安刚想出声,就被少年制止了,他脸上闪过一丝玩味,堆起了笑,看着温淮:“公子,请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温淮杵着拐杖上前两步,不管什么时候,他的衣着有说干净整洁,他循着声音处微微颔首:“祭司你好,请问一下我的那两个朋友呢?”语气缓慢,温和有礼。
明明他是个瞎子,又看不见,但少年总觉得被他那双泛着淡青色的眼睛看的有些慌。
“你朋友不见了为何来找我?”
温淮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愣:“我想公子应当会知道。”
“可能他们走了没有告诉你吧?”少年语气慵懒。
沈宁安瞪了他一眼,这人瞎说什么呢?少年回看她,用唇形说了几个字:姐姐别说话。
温淮听后一点都不慌,反而笑了笑:“不会。”
“哦?你就这么相信他们?”少年来了兴趣。
“不是相信他们,我是相信沈小姐。”温淮语气坚定,握着盲棍的手不禁紧了紧。
“那倒是奇了,你那么相信沈小姐,莫非你喜欢她?”
沈宁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温淮抿了抿唇角,不期然又想到了那个吻,他再度抬起眼:“祭司莫要乱说。”
少年耸了耸肩:“我悄悄跟你说哦,昨天我去过姐姐的房间,姐姐亲口跟我说她喜欢你。”
沈宁安震惊的看着他,眉头紧紧皱着,温淮闻言也呆愣了一下,神色之间闪过明显的慌张。
看着温淮手足无措的样子,少年大笑了两声:“哈哈哈哈,我骗你的,姐姐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的残缺之人?”
残缺之人?“你别太过分。”沈宁安终于忍不住了。
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样,少年依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宁安走到温淮身边,轻轻说道:“我没事儿,刚刚那些话都是他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温淮点点头:“沈小姐没事便好。”
“姐姐,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别生气。”少年也走了过来,可脸上确是没有一点儿歉意。
沈宁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开这些无趣的玩笑,少年摊了摊手:“姐姐,可能那位哥哥也醒了,要不我们去看看?”
“你不是说他明天才会醒吗?”
“啧,我乱说的。”
沈宁安:???
来到房间,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原本睡在床榻上面的人也不见了。
少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他斜倚靠在门边:“哥哥抛下姐姐自己离开了呢?”
沈宁安无语了,怎么又跟上次一样,他又跑了,他可真能跑。
沈宁安心里正骂着宴九寒胆小怕死,懦弱无能……冷不丁的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小姐。”阴恻恻的。
很奇怪,听到这个声音沈宁安此时却并不感到害怕,她回过头,只见宴九寒站在屋外,头发稍显凌乱。
她连忙跑了过去:“你去哪了?”声音里有着一丝丝责怪和害怕。
看到大反派的那一刻,系统都要跳起来了。
系统:【主人,心动值到70%了。】
沈宁安:【怎么涨了这么多?她刚刚干嘛了?】
系统:【可能是那个梦境的加持。】
沈宁安:【原来是这样。】
宴九寒定定的看着她,转而又绕过她看着门框边上的少年,声音有些冷:“刚刚我看到小姐没在屋里便出去找了找,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
“哥哥,我送给你的梦你可还喜欢?”少年笑眯眯的看着他。
“梦是假的,有什么喜欢不喜欢?”假字他说的很重,沈宁安明白这是说给她听的,其实在告诉她,他并不是前朝的皇子。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沈宁安也傻愣愣的点点头:“阿宴,我也知道那个梦是假的。”
“可是梦由心声,你们知不知道?”
“不知道。”沈宁安宴九寒此时却贼有默契,同时开了口。
怼得少年一愣。
少年笑了笑,站直了身体:“姐姐,趁着今日日头好,我放你们出村吧。”
这么好心?沈宁安狐疑的看着他。
“姐姐,我又不是坏人,你何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呢?”少年失笑一声。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沈宁安赶紧说道,少年想到一出是一出,万一等下又不放他们出村了那可怎么办?
“等等。”
沈宁安心头一紧,他不会反悔了吧?
只见少年进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把扇子:“姐姐忘东西啦。”
沈宁安现在看那把扇子只觉得慎得慌,她急忙摆了摆手:“你不是说你喜欢这把扇子吗?送给你好了。”
少年笑着,看着宴九寒,却是对沈宁安说道:“恐怕有人不会答应。”
“没事没事,送你了。”沈宁安可不想再要那把扇子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宴九寒面无表情,只不过手却收紧了一些。
沈宁安扯了扯他的衣服:“我们过去扶一下温公子吧。”
他们一左一右的走在温淮的身边,宴九寒觉得中间这个人碍事的很,他现在只能看到沈宁安小半张侧脸。
少年走到后面,看着前面的三个人,眼睛里面都是玩味,对的,哥哥姐姐身体里面还各有一条虫子呢。
那一对子母蛊为同心蛊,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情蛊,情蛊影响着人的情思,且种下母蛊的人会对体内有子蛊的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吸引,最重要的是,每一个月的十五号,这一天晚上月亮极圆,阴气极重,母蛊和子蛊会想要快速的融为一体,便会在宿主体内释放情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