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东语今天不是画画就是教严物施,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给他做饭,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眼神和语气很是怨念,很明显在暗示他想要。
封东语心里有数,立刻笑道:“现在要不我去给您加个菜?我很快就能炒好。”
做饭一般不累,只要有人帮忙买菜切菜和洗碗的话,只是做饭那个步骤的话不会累的。
目前这些有仆人可以帮忙,所以她真的可以很轻松地做到很快速。
缪冷没吃多少,连五分饱都没有吃够量,立刻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封东语吃得差不多,快速去厨房里给他做了顿荤素搭配的混合菜,虽然很普通,但缪冷吃完了。
此时黑夜已经完全降临,封东语还点了好几盏灯台上的烛火给房间照明。
缪冷吃完,提了其中一盏到屋内比较窄小的书桌上。
封东语没有收拾餐桌,而是立刻凑近了他。
因为很明显,缪冷要开始记录了。
在他记录之前,封东语生怕他为下午的事情耿耿于怀给她加低分,于是假装幸福地感慨道:“今天早上幸好给主人画了画像,把这些美丽的瞬间都记下了。”
缪冷立刻看向他身后挂着的画像。
封东语立刻又拿起桌面上草编的小动物,说道:“这些草的颜色现在也没有褪去,真好。”
缪冷又望向她的手,记起昨晚她熬夜做小动物的事情,拿着笔的手最终缓缓给她加了10画。
总地一看,封东语今天累计已经有18画了,还差82画就能离开缪冷了。
缪冷看着笔画,语气冷淡了点,说:“好了,你去休息吧。”
封东语想加快进度了,不能耗太久,免得这个梦做完了还没有时间找白昼帝神。
“主人,你睡前不需要伺候吗?我们这边是有的,我给您扇风,陪您说话,直到您睡了我再走。”封东语立刻说道。
“三岁小孩才需要这些吧,我不需要。”缪冷斩钉截铁地拒绝。
他要卸妆睡觉,下意识拒绝。
可是当封东语走了,他也沐浴好准备睡了,看着镜子前那只要垂下头发遮挡有棱角的轮廓,就会显得明丽秀气的外表,忽然他又有点后悔没有答应。
此时天色已晚,四周寂静,他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越来越烦躁。
他是真的很容易燥起来的性格,极其需要新鲜事物转移注意力或者得到安抚。
想了想,目前他从封东语身上得到最多的愉悦感,那还是去找她吧。
他只穿了件飘逸的外衣,垂着满头柔软的头发,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行走在月光底下时,恍若仙人独行,仙气飘飘。
只是走到封东语门前时,他忽然不再有仙气了,而是满身黑气,因为他顺着门缝,又闻到了熟悉的恶心鬼气。
他傍晚明明嘱咐过保持距离,可是封东语又见那鬼了,而且还是在晚上!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样?!
他完全忘记了,他说的保持距离只是说别让对方碰到而已,又没说别见面。
封东语要经常伺候他、陪着他,业余时间比较少,那睡不着的时候,有空当然要叫严物施出来学习一下了。
第92章 女配她四处留情24
封东语晚上叫严物施出来的目的是真的纯洁的, 还是为了让严物施恢复更多话语记忆、能通人事而在进行教学。
她当时和严物施隔着一个桌子坐着,她拿着一个本子,每次看完一小段,就把本子面向严物施那边, 一边给他展示那一段, 一边读给他听, 然后让他重复念出声。
严物施念完了,她又新看一小段教学, 如此反复。
本子的字很小,灯光又昏暗,距离还那么远, 也亏得严物施视力好, 这才勉强让这个教学继续下去。
封东语教学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严物施坐得端端正正, 学习得可认真了,姿态特别像个乖乖的好学生。
念完两页, 封东语有点口干舌燥, 就把本子放下,带着点希望问道:“你有想起你的什么过往吗?”
虽然提示语说严物施起码要七天才能脱离脆弱期, 但并不代表七天内不能恢复生前记忆嘛。
封东语希望严物施早点恢复记忆,好去报仇干别的事情, 别再缠着她了。
记忆里,《黑1》里她可是教了严物施老久了, 她可不想像那时一样长期苦哈哈地教学。
严物施很努力地皱紧眉头,额头的皱纹都皱出来了, 看得出来他憋得很努力, 可是没有效果。
“我、我想不到, ”严物施有点惊慌地说道,“你别对我失望,我保证我会努力好好想的。”
封东语很少对他有要求,导致严物施现在特别想证明自己,可惜能力有限,他越努力越失望,只能这样忐忑地说话。
严物施紧张得好像低眉顺眼的小可怜,可是眼里渴望得到关爱的样子又很突出。
那副眼神真的是的……有点我见犹怜。
封东语纵然知道他杀过她,看了这副表情也要避开视线。
严物施目前的确可怜,生前被人害死成那样,刚复活不懂事,眼神纯真如孩童,只想单纯地靠近封东语而已,却得不到多少温暖的回应,谁看了多多少少都要不忍的。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封东语忍不住说道。
严物施愣了愣,解读错误封东语话语里的意思,黯然地立刻垂下头,双手紧捏着腿上的衣物问道:“你不喜欢我看你是吗?”
封东语不是那意思,但知道他目前很难改掉那种眼神,便默认了。
“那我不看你,不会让你不舒服的。”严物施的头更低了,声音低微,尾音隐隐有着压抑的哽咽,“我没有恢复记忆,什么都不懂,也不懂讨你喜欢,但想让你知道,我……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我远远地能看着你就好,你让我看着,不会受到伤害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越说越低声,越说越暗淡,也越来越发现房间内寂静得只有他一个人的声响。
这样真的太难受了。
严物施捏紧拳头,嘴巴最后抖了抖,不再说话了。
他想不到封东语是为什么讨厌他,但他刚复活第一次靠近她时,她是和另外一个男鬼是在驱赶他的,根据那时候的记忆,他觉得她应该是讨厌他。
第一次见面就没有理由地讨厌他,这真的让人挫败。
他真的什么都不懂啊,也什么都没做啊,还很努力地让她喜欢他,为什么会这样呢?
严物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声音弱如蚊鸣:“你别讨厌我,喜欢我一点点好吗?我只有你了。”
在他卑微地祈求爱怜的时候,门就在这时被人一脚踢开了。
踢门的是缪冷。
严物施看到那个把他轻松抓起来的漂亮女人来了,脸黑黑地站在门外,看他的眼神有着不容忽视的敌意,好似他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坏事一样。
他知道那女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以让他随时去死,现在的眼神终于把他放在眼里了,但是是把他当敌人看待。
可他做什么了?
严物施下意识感到不解。
很快,严物施就明白了,因为缪冷飞快地大步走到封东语面前,没好气地说道:“把罐子拿出来把他收掉,今晚到我屋子里睡。”
缪冷那话说得太急,封东语一时没有听清,还在辨认他在说什么,结果缪冷却以为她是在舍不得严物施,所以才磨磨蹭蹭。
“你不听我的话了?”缪冷眯起了眼睛。
“不是。”封东语连忙说道。
她理解了缪冷的意思,立刻掏出罐子收走了严物施。
严物施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印象最深刻的是缪冷冷笑着看着他的样子。
虽然缪冷看着还是不满意,但嘴巴总算闭上,眼神有点解恨的快感,手也不知不觉放在了封东语的肩膀上。
远远看着,他虽然是女人模样,但和封东语站在一起的气场特别和谐,好似一个张扬又霸气,一个可爱又弱小。
严物施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得罪缪冷了。
那是一种情敌之间能一下子顿悟的感觉。
他明白了缪冷对封东语有占有欲,缪冷讨厌他,是因为看不惯他出现在封东语面前。
其实严物施现在没有恢复记忆,连男女之情都不是很懂,更何况是理解一个女人为何那么占有欲极强地看着另外一个了。
然而这反而能让严物施能顺畅地生出危机感。
严物施心思很简单,只想要贴近封东语,只希望她只对他好,那缪冷的占有欲很明显就是在妨碍他了。
严物施待在黑暗的罐子里,首次讨厌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寂静来。
他想出去,他想变强,不想被在他消失的时候,又有一个对封东语虎视眈眈的人出现。
然而目前的状况是,严物施不管心里多怨多难受,他就只能困缩在这里,焦灼地空想着外边发生的一切,越想越不安。
外边的世界并没有严物施想象中的那般甜甜蜜蜜,缪冷看着严物施消失,只快意了一瞬,闻着四周明显的鬼气,又瞬间不爽了。
他表情阴沉沉的,拉起封东语的胳膊就走。
“主人?我真的要住你那边屋子?”封东语可是记得缪冷那边虽然是宽大的主屋,可是就一个房间啊。
“对,你睡卧榻上,收拾一下那里就是一张小床,你可以睡。”缪冷冷冰冰地说道,“你不要说你嫌弃,之前打雷的时候,你可以蜷缩在那里睡过的,没枕头你都睡得香。”
“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那个卧榻太窄小了。”封东语撒谎拒绝。
她才不要和缪冷一起住呢,这样以后就没有隐私了,她不能安全卸妆补妆,有时候想叫严物施出来也很难找机会。
“但你就必须住在那边了,我睡不着,你可以哄我睡觉,刚好我也能监督你懂得注意分寸,少半夜三更找只男鬼和你待一块,像什么样!”
他越说到后面越咬牙切齿,显然后面才是他最想要表达的重点,哄他睡觉根本不够资格成为重点。
他在隔绝封东语和别的男人的事情上,可比对他自己的精神娱乐要重视得多。
封东语深切地意识到他在吃醋了。
两个人一起到了他的房间里,他迅速去柜子里找了被子和枕头扔在卧榻上。
这次的被子不是薄被,是厚实的,他想要封东语久睡在此的意图变得非常明显。
可是厚被子的尺寸是为了放他的大床上的,小小一张卧榻哪里能放呢,被子很快散开,准备掉落在地上的时候,他和封东语一起迅速地托住了被子。
缪冷顿时有些尴尬,和封东语对视上时,他连忙解释:“我是公主,这种事情我一般不做的,不知道很正常。”
封东语又没有怪他的意思,立刻好说话地说道:“我懂的。”
一边说着,封东语一边把被子叠好放回柜子里了,改为拿出一铺薄被放卧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