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令牌,一个手掌大小的四方盒子看样式里面装的应该是女人用的香膏之类的东西。
凌子萩把嘴里的菜咽进去,连忙仔细观察。
令牌她认识,之前在卷宗上见过,如果记忆没出错这应该是找到姚语时候她手里捏着的。
至于另一个..
“这个东西是物证?”她开口询问,确实卷宗里也没提过,她也不是很断定。
司炎修不着急回答,只是慢条斯理地打开盒子放在她旁边。
刚吃了一口芙蓉糕的凌子萩顿时觉得嘴里食物的香甜吸气荡然无存,换上的是一股浓烈刺鼻的花香。
“这个味道,熟悉吗?”司炎修询问,眼神带着试探。
凌子萩放下木箸,眼神定定望着面前的盒子,浅色梨花木的盒子,木纹细腻均匀,唯独一角颜色突然发黑发沉,虽然司炎修没有说,但是她能猜出来,这应该是一片血迹。
“我们晚上去义庄路过那香粉铺子,好像就是这味道——凤仙香?”
似乎对凌子萩的回答很满意,司炎修严肃的脸上稍见缓色,“是的,这个东西是我们在发现鲍芸尸块的箱子里一并找到的。”
听到这,凌子萩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司炎修昨晚对那味道尤为的敏感,原来问题的结症在这里啊。
她想起昨晚在义庄的时候,发现的三个重要线索。
第一,第一具尸体的死亡原因和卷宗有违背,并且在尸体牙齿内找到相关彩色棉丝,怀疑死者有可能是窒息性死亡。
第二,两具尸体全部都有被撕咬和分尸的现象,且根据第一具尸体的情况,凶手第一次分尸的时候应该是其第一次作案。
第三,两具尸体脂肪堆积部位都有被刮取的痕迹,至于凶手的目的,暂时无从得知。
“那司大人的意思是,这个鲍芸可能死之前去过香粉铺子?”凌子萩脑海里突然飘过丝丝转瞬即逝的讯息,便连忙追问。
“一会吃完饭,我们兵分三路。”司炎修的表情恢复到严峻,“白彦你带着这个香膏盒子去趟我们刚才路过的香粉铺子,询问关于鲍芸的事情,顺便去彻查关于鲍芸周围的讯息,如果凶手不是无差别杀人,两名死者之间,甚至包括姚语,她们三人都应该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白彦点头,拿过还放在桌上的盒子转身走出酒楼。
“至于夫人。”司炎修眼神慢慢挪到凌子萩身上,见她面前所有的碗碟全数都已经见底,眉梢诧异挑起,道:“回去休息一会儿,然后我会派人接你去衙门的西屋。”
听到西屋,凌子萩马上想起昨个的姚语。
“你不是说她能够被治愈吗?”司炎修说着,不经意间把自己面前未动的鱼汤放在她面前,继续道:“虽然可能要违背我们的约定,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治好她。”
凌子萩微微错愕,她记得俩人的约定,司炎修只是说只要她能让姚倩语说出凶手是谁,便可放她离开,如今他却突然提这样的要求。
看起来似乎是他先反悔的,可是此刻在凌子萩心中这个铁面无情的男人,竟然多了几分人味。
“好,我答应你。”凌子萩回答的干脆利落,“不过,我不单单会治好她,我给你保证,我会一并让她回忆起凶手的讯息。”
司炎修听到这,本来还挂着冰冷的脸上浮现几分错愕,望着小姑娘抱着碗享受地喝着鱼汤的样子,嘴角勾起难得一见的弧度。
“这个拿着。”待凌子萩吃完饭,司炎修随手把另一件证物放在她面前,“这个令牌或许能帮到你什么。”
凌子萩拿着令牌坐在衙门西屋内,望着床榻内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余光瞥见昨个还干净的床褥上此刻湿漉漉的,便知道应该是伍郎中刚喂完药离开。
叹口气,她把令牌收起,起身慢慢靠近,在姚语目光灼灼的注视下,她坐到了床榻另一角,道:“姚语,你还记得我吗?”
姚语微微抬头,惊慌如狡兔的杏仁眼中露出几分陌生,直到她迎着窗外的阳光看清楚凌子萩的面容,警惕的眼神才慢慢变得柔和。
她点点头,绷带下的皮肉跳动。
凌子萩猜到她应该是在笑,便也回予一个友善的笑意,浅浅的梨涡挂在面颊更是让她多了几分亲和力。
姚语被她这个举动弄的有些局促,扭捏间,开始朝凌子萩靠近。
这个情况很好。
凌子萩勾唇似乎很满意姚语的主动,本来她还觉得治疗这个小姑娘内心的恐惧是一段漫长的过程,现在看来应该比她想象中的简单。
“看看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凌子萩开始在宽大的袖口中翻找,没一会儿,床上就整齐摆上了好些小东西。
酥皮点心、七彩泥人、炒野栗子、兔子面具。
这些东西都是她来衙门时候路过集市买的,当然花的都是司炎修的钱。
姚语看到这些,脸上的欣喜难掩,指尖在几样东西中来回徘徊,直到她的手停留在兔子面具上。
凌子萩挑眉缄默不语,果然被毁容的姚语,就算是此刻处于疯癫状态,也本能地选择能掩饰或者修饰自己容貌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