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笔筒里取出一只最细的毛笔,用笔杆捅入书桌和抽匣的缝隙间,一点点地把里面的东西带出来。
“好像是烧毁的书信,看这纸质还算柔软,应该是近两日烧的。”凌子萩把取出来的东西放于掌心观察好半晌,继续说道。
“嗯。”司炎修一并凑近观察,附和点头道,“不过都已经成这样了,上面零散的内容可能无法看到,这东西没用。”
“怎么没用?”凌子萩挑眉,一脸的义愤填膺。
“怎么,你有办法?”司炎修挑眉,反问。
“那当然,如果我能让上面的字隐现,咱们就做个交易怎么样?”凌子萩嘴角勾起,灵动的眼眸露出几分的狡黠。
“交易?”司炎修眼底倒映出对面小女子一副俏皮的样子,难得轻笑一声,道:“好,你说什么交易。”
凌子萩眼神慢慢瞅到对面男人的胸口处,想她在马车里把他叫醒之后,以为他就把怀表的事情淡忘了,谁知这个男人醒来第一件事情便是把怀表没收,此刻她不趁着这个机会把她的东西要回来,以后恐怕就更没可能了。
“如果我让着上面的字隐现,大人就把袖珍钟还给我。”
袖珍钟?司炎修思索片刻,心里瞬间了然。
“我现在不要…”凌子萩怕司炎修又生疑,连忙摆手,道“等这案子破了,你把它给我就是,反正这东西你拿着也没用。”
“它对你很重要?”司炎修见凌子萩一而再想拿回这东西,忍不住好奇询问。
凌子萩被问倒了,她应该怎么回答司炎修的问题。
穿越进原主身体的后,她发现全身上下唯一和现代还有牵扯的便是这袖珍钟,虽然她不能明白这东西为何会随她而来,但是如果这袖珍钟上面真的有回到现代世界的线索,她定然会想方设法把它取回来。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凌子萩绞尽脑汁,最后也只能扯出这么个谎话来。
“你母亲?”司炎修微眯双眼,语气充满质疑。
凌子萩的母亲是在她孩提时候就已经香消玉殒的,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留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可能吗?
“真的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凌子萩挺起胸膛,掩饰住眼底转瞬即逝的心虚,道:“总之那个东西对大人没什么用,而且我也说了,等案子破了,大人把它还我就是,既然您应我会送我离开,此事对于大人不过是随手之事而已。”
司炎修深深瞅了对面女人好一会,才不温不火地开口道:“让这几片烧毁的信笺上显字,你有需要什么辅助工具吗?”
这是答应了?凌子萩眨眨双眸,连忙回答道:“一小坛极品烈酒,棉绳,一小块木头,匕首,两块铜网,还有仵作用的小镊子,就可以了?”
“白彦,听到了吗?去准备。”司炎修微侧头,对门口的手下吩咐。
“遵命。”
没过一会儿,凌子萩要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整齐地摆放在她的面前。
她打开酒坛,细嗅酒的气息,按照这个呛鼻的浓度应该没问题,紧接着她拿起一边的木块对着酒坛口摆弄了一会,便拾起桌上的匕首准备开干。
“这是要做什么?”司炎修望着她这奇怪的动作,忍不住询问。
“做塞子啊,刚好能塞住这个酒坛的。”
“这是衙役用的防身匕首,很锋利,我来吧。”说着,司炎修接过凌子萩手里的东西,边削边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削好之后木塞子中间钻个小孔。”凌子萩连忙吩咐。
司炎修颔首。
凌子萩见主要的工作被他占了去,便拿起白彦准备好的金属网用石砚压平,把烧的残破不堪的纸张平铺其上,用另一个金属网开始轻轻拍打铺平。
待这一切都已经完成后,司炎修手里的木塞也制作完成了。
“多谢。”凌子萩从他手中拿过木塞,把捻好的棉绳从木塞内穿过,之后把棉绳长的一端扔进烈酒坛子内,坛口塞紧木塞。
“夫人这是。”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白彦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上前悄声询问,却被自家主子扬起的噤声手势,把后面的话全数咽了进去。
凌子萩还在忙着,她捏捏坛口突出的灯芯,确定上面已经被酒浸透之后,问道:“可有火折子?”
司炎修挥手。
白彦上前立刻拿出火折子,帮着她把灯芯点燃。
望着徐徐燃烧起来的小棉绳,凌子萩的脸上浮现起丝丝笑意,她连忙拿起手边的小镊子,把已经整齐叠加好的纸张和金属网一并钳起,放在燃烧的灯芯上加热。
随着金属网慢慢变得灼红,被烧毁的纸上竟然慢慢出现一块块深色印记。
“出来了,出来了!”凌子萩嘴角勾起,呼喊出声。
站在一旁静默观察她这一连串举动的司炎修眸光跳动,快速上前几步想看看这烧毁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