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他眼眸忽变锐利,冷哼说道:“看来这罗万金和石茂比咱们想象的关系更复杂一点。”
“大人何意?”凌子萩追问。
“圣人有规定修建堤坝这样浩大的工程不允许当地县城官差委托于一人,而此处。”
司炎修语气一顿,翻到下一页,呈给凌子萩看,道:“从材料的选取,到挖渠,收尾竟然全数都是罗万金一人担下。”
凌子萩连忙凝神细瞧,果然上面只有罗万金一人的名字。
“还有,之后城内重建规划,也都是罗万金一人担下。”
凌子萩吞咽几下唾液,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这放在现代都没一个商人敢如此大刀阔斧地行事把一城的土建工程一人拦下,而罗万金竟然做到了。
“还有。”司炎修薄唇抿紧冷冷把手中的账簿扔在一边,从下面又拿起一本,“罗万金不单单只有木材和土建生意,这林州河畔的灯船他也经营得有声有色。”
凌子萩再次低头细瞧,说实话她不得不佩服石茂这喜欢记录的习惯,上面竟然还写着他和那些灯船的女子有来往,今个谁,明个又是谁。
“又是财,又是色的,我看没有一个男人能把持住。”凌子萩冷冷说着,眼神不经意瞥了司炎修一眼,伸手准备把石茂贪墨以及和罗万金勾结的证据收起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一阵扭动门栓和交谈声。
“咦,刚才你看到了吗?我好像瞅见这屋内有光线。”
“啊——”一声哈欠声,紧跟着男声响起:“我说你这一天怎么总是神经兮兮的,这么晚了里面能有什么人?”
“不行,还是得进去瞧一瞧,石大人吩咐了,最近咱们得多留心。”
凌子萩一惊,连忙起身准备往角落最暗的地方走。
几乎下一刻,门应声打开,她连忙回眸,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对面两名差役错愕的神情。
“快,这里有个女人。”
“你们看那是什么?”凌子萩反应极快,连忙指着门外,开口。
俩差役愣住,本能地转头望向后面,当两人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再次回过头的时。
凌子萩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两人面前,眼神灼灼,语气幽幽道:“看着我的眼睛,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你们现在很困,很累..累到手里的东西都提不动。”
「啪」一声。
两名差役手里提着的刀应声落地。
凌子萩瞄了眼,继续道:“然后你们转身走到外面。”
俩差役双眼变得迷蒙,转身一步步朝外面走。
“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什么都不记得,睡吧!”
「咚咚」两声两名差役顺势倒地,其中有一名竟然还发出了阵阵呼噜声。
凌子萩望着地上已经睡着的人儿,方才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
“他们真的明天什么都不会记得?”从屋内一并走出来的司炎修站在她身边问道。
凌子萩点点头,道:“虽然我这种解释你可能不太能理解,但是潜意识里他们对今晚的事情不会有任何的记忆。”
司炎修颔首,在这两差役进来的时候,他已经闪身躲在门后准备出手敲晕这两名差役带着凌子萩离开,可是当他接收到她让他稍安勿躁的眼神之后,便知道这个女人有办法把事情搞定。
果然结果他没失望。
“现在天色尚早,我们是不是。”
“啾!”
凌子萩见司炎修已经把重要的证据整理好,并且把怀里的一样东西放在柜子内后,想起此刻应该已经走到水神庙的宫长澜和陈禹,正打算询问他下一步两人的行动时,天空冷焰火燃起,隐隐还有它传出的刺耳叫声。
她连忙望着对面的司炎修。
见他眸眼眯紧,便知道出了事情。
“我们。”
“水庙出事儿了,你若累了我便送你先回驿站。”司炎修面色严峻。
凌子萩连忙摇头道:“不..我说过这个案子,我会陪着你一起破的,所以我怎能退缩?更何况死了那么多的孩子,就算是躺在床上,我也不会安心的。”
司炎修没料到身边的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错愕间他深深瞅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两人转身消失在林州府的夜色中。